和白月光在书里相遇了(64)
祁湛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为什么要陪他去,他低着头,沉默着,漆黑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商陆没有如往常样打破沉默,她只是温柔且有力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想要分给他哪怕点点温暖。
因为她感受到了他的感受,心口的地方,在次又次失去亲人的打击里,正在逐渐忘记如何去跳动,如何活在这昏暗、冰冷的世界。
出租车路疾驰,点准时到达机场,这次有商陆,祁湛没有和原书里写的样,因为忘带身份证错过九点的航班,几个小时后到达了那座海滨小城。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很是昏暗,病房里有女人在低声啜泣着,所幸,这次李素雅终于等到了她的外孙,没有带着遗憾离开。
商陆没有继续跟着祁湛进去,她轻轻拉上门,转身捂着胃背抵着墙壁,低头细细喘着气。她是第次坐飞机,有些不适应,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着难受。
吱。
病房门又轻轻拉开,哭得眼睛红肿的年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看到商陆,背过身急急擦擦泪,回头用不太流畅的普通话说:“你是小先生的同学吧?我是他家保姆,他说让我带你去楼下吃点热乎东西暖暖胃。”
原来祁湛注意到了她不舒服,商陆唇角总算绽出个小小的弧度,她对这个书在李素雅去世后,直帮着忙前忙后的女人很感激,她点头:“谢谢您,许阿姨。”
“你知道我?”许双湖带着商陆往医院食堂走,诧异问。
“嗯。”
商陆只是点头,许双湖自然以为是祁湛告诉的,她没有再追问,走着走着又抹起泪来:“小先生实在太不容易了,他才16岁啊,以后可怎么办啊……”
商陆心徒然紧:“老太太她……”
“不行了。”许双湖摇头,“她撑着最后口气,只是为了等小先生,见他最后眼,现在小先生来了,她怕是……熬不住几个小时了。”她红着双眼,“今天早上老太太吃着早餐突然头痛,我们都以为和往常样,没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刚到医院就倒下了,我这才赶紧打电话给小先生,我真怕他赶不及过来,老太太走都走得不安心。”
许双湖说话间到了食堂,许双湖忙活早上没吃东西,商陆给她买了份套餐,自己只买了杯豆浆。
商陆握着豆浆没有喝,起身去旁先给夏宛打电话请两人的假,然后又打电话给苏美荷,告诉她这几天有事不回家。
她打完电话回去,许双湖也刚放下手机,看到商陆,她没憋住,咧着嘴哭出声:“老太太她……走了。”
*
李素雅的葬礼三天后举行,这三天,商陆住在酒店,没有见过祁湛,直到第四天早上,祁湛打电话让她下楼。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祁湛身黑色的西装,撑着黑伞等在花坛旁,与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格格不入。
几天不见,他消瘦不少,脸颊都凹了下去,脸色白得好像覆了几层雪,皮下在静静流动的静脉清晰可见,全身上下,也只有那还在流动的静脉,有那么丁点儿生气。
商陆眼眶热,快步走过去。
祁湛将伞完全撑到她头上,失去血色的唇轻轻动了动:“走吧。”
商陆点点头,安静走在祁湛旁边,时不时悄悄望他眼。现在的祁湛和当初的她样,不哭不闹,仿佛生命已经被抽空,行走着的,只是空着的躯体。
她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李素雅葬在郊区的陵园,来吊唁的都是她娘家的亲戚,他们看不惯祁昀当年养外室,间接害得妻子自杀的行径,连带着对祁湛也很冷漠,全程都没有好脸色,吊唁完毕,没有人愿意多留片刻,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小雨越下越大,风吹得周遭的树唰唰作响,显得墓地越发苍凉,冰凉的雨水很快在地面汪起滩又滩积水,最后墓前只剩下祁湛,商陆和许双湖。
许双湖的手机直响,她红着眼睛到旁边接:“今天我真回不去,你花点钱顾个人帮忙把。小先生这边没有人帮衬,个人太可怜了……什么,两千块?太贵了,要不你看看我明天回去赶不赶得及……不行吗?那……”
商陆听到动静,走过去轻轻说:“许阿姨,您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你……”许双湖犹豫,“你真能看住他?”
“嗯。”商陆点头。
“我还是……”许双湖还是不放心,只留两个半大的孩子,她实在不忍心,也不知道祁家为什么那么狠心,好歹也是曾经的岳母,去世连个人影都没有,造孽哦。
转念想到两千块,她自己也有家庭,也要生活下去,两千块对她不是小数目,她叹气,没办法妥协了:“那麻烦你了同学,阿姨这边……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