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是个技术活儿(52)
小昭道:“他一点儿都没闲着。”
“比如呢?”
“比如昨天,他刚带人抓到了四个刺客。”
谢解意:“什么时候?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得比猪还香。”
谢解意:呸呸呸,还不是她最近赶稿太辛苦,睡得晚,所以才不容易醒来吗?
小昭说,昨晚后半夜,几十个刺客来刺杀病床上的“穆珩”。
穆珩带人斩杀数十人,抓到了四个活口。
“你怎么知道的?”
“我半夜起来给迟迟盖被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出去看了看。”
“你还敢出去看!下次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谢解意道。
“我有功夫在身。”
“行了吧,就你跟大和尚学那三脚猫的功夫,够什么用?”
小昭:其实,挺够用了。
谢解意心里想着,刺客抓到了就好,她也不用过于操心。
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简单了。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九,谢解意生辰这日。
她念叨着“年年十八”,换来小昭一记大大的白眼。
早早、迟迟和小昭都有礼物送给她,这是预料之中。
没想到的是,穆珩竟然也给她送礼了。
穆珩给了她一千两银子!
“不知道买什么合适,所以就直接封了银子。”穆珩道。
爱买什么买什么去,就是有一样,希望她不要再把银子给云琅。
感觉,有点不舒服。
迟迟噘嘴跺脚:“骁叔叔,你这样,我很生气!一点儿诚心都没有,我不说你好话了!姑姑,你来说两句!”
小昭:“那就让穆骁寻个厉害媳妇,翻不了身。”
迟迟:“不行,换一个,这也太狠了。”
穆珩:到底是我女儿,心疼我。
迟迟:“算了,就不让他做我爹就行了。”
本来她还特看好穆骁的呢!
现在,她反悔了。
对娘一点儿都不用心,怎么能做她爹?
穆珩莫名其妙被除了爹名,郁闷得五内俱焚。
小昭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让他做你爹,才是兑现了前一句呢!
你娘能把人管得死死的。
谢解意:女儿嘴下留情!
别穆珩受了打击,明年不这么送了。
真的,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穆珩做得好!
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饭,早早把提前切好的“蛋糕”送过去给“爹”尝尝,穆珩跟着去了。
小昭则陪着迟迟去睡觉。
谢解意找出火盆和提前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到院子里去烧。
亲爱的姑娘,生日快乐,我有努力帮你报仇,等着我的好消息。
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好。
“你在干什么?”
谢解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里刚引燃的纸钱就落到脚边……
第63章 收放自如的眼泪
谢解意色厉内荏地道:“你来做什么?”
穆珩没有回答,却大步走过来,一脚踩下来……
踩在她裙子上。
谢解意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锦缎燃烧的气味。
原来纸钱把她的裙角给引燃了。
小咸鱼差点变成一条烤咸鱼。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穆珩冷冷地道。
谢解意:“什么?”
不要罗织罪名好不好!
她这个人,可是很民主的。
“不许迟迟玩火,你自己玩?”
谢解意:???
穆珩,你这眼睛还能要吗?
哪只眼睛看到她在玩火了?
“我在烧纸。”谢解意没好气地道,看着被烧坏的裙子,忍不住心疼。
这裙子,可是为了生日新做的,就穿了一天。
“你给谁烧纸?”
谢解意:给你行吗?先演练演练,反正你都要“死”了。
混账玩意儿,骗她回来,结果发现他死不了了,还活蹦乱跳的。
然而她不敢。
“给我娘。”谢解意信口胡扯,“儿女的生日,娘的受难日。”
穆珩沉默了。
是,他承认谢解意说的是对的。
据说女人怀胎十月,分娩之痛,很不容易。
可是有时候,做儿女的,也根本不想被生出来。
他们不愿意欠下这份恩情,在人世间孤零零地行走。
“你还记得你娘?”穆珩问。
他不记得了。
“记得一点点吧。”谢解意把剩下的纸钱都投到火盆里。
时间太久,原身的记忆本来就模糊;她这几年来,更是忘得七七八八。
但是记忆最深的是,瘦脱了形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满眼哀求地看向宣平侯夫人,求她照顾自己……
其实母亲真是个好母亲。
她甚至,没有提起过弟弟谢行聿,只关心她的将来。
因为她知道,这世道,终究对女子太过苛刻。
结果,她还是把女儿推入了深渊。
不过终究,是一片爱女的拳拳之心。
母亲不在了,外公那一家子,始终也没忘记自己和弟弟。
那才是一个真正有爱的家庭。
火光照亮了谢解意的脸,她的眉眼,她眼底的感伤。/p>
穆珩忽然觉得找到了自己和谢解意一点相似之处。
他们曾经都是缺爱的孩子。
或许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也都对自己的孩子尽心尽力。
“你怎么回来了?”谢解意后知后觉地问,“你不是陪着早早去看王爷了吗?”
穆珩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沉声道:“迟迟偷酒喝的事情,就算了。她一直怕你生辰之后再和她算账,我怕她今晚都睡不好。”
谢解意:“……你自己决定!”
“给早早找件厚实的大衣裳,今晚我带他睡,明日要带他出去打猎。”
“这么大的雪,你们去打猎?”
疯了吧。
“下雪天才好,你不懂。”
谢解意:行,我不懂,赶紧拿了衣裳滚,让我清静清静。
晚上,早早一直在穆骁那里待到了深夜。
——他总觉得,他说话爹是能听到的。
这样爹,是不是能早点醒来?
穆珩表示,是的,我确实能听到。
穆骁醒来的话,要不是被你姑姑的妖魔鬼针扎得受不了,要么是受不起你的大礼。
第二天,迟迟听说穆珩带着迟迟去打猎,没有带自己,气得大哭起来。
谢解意哄了她几句,她完全听不进去。
小昭忍不住道:“他也是,为什么不一碗水端平?”
迟迟听了后,哭得更大声。
谢解意让她哭得脑袋都要炸了,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能出奇制胜。
她说,“迟迟,你确定现在要哭给我和姑姑看吗?是不是咱们留着眼泪,等骁叔叔回来再哭?”
迟迟打了个嗝,眼睛变成了关掉闸门的水龙头,顿时不哭了。
娘说得有道理。
这事还得怪骁叔叔,娘也没办法。
娘可真不行啊!
“娘,您是王妃娘娘了啊!”迟迟叉着腰,一板一眼地“教训”谢解意,“您怎么不好好管管他?”
谢解意强行挽尊:“……女人不能插手外院的事情。”
迟迟眨巴眨巴大眼睛:“那等他进内院的时候再管!”
“他进内院,其实不合规矩,只是因为你爹现在的情况……”
“那要不,娘你嫁给他?”
谢解意:“……”
“您看大师父,不就能管住大和尚吗?”
大师父、大和尚,是青云庵所有人对两人的称呼。
但是令人心惊的是,迟迟怎么都知道,这俩人不对劲啊!
“迟迟。”谢解意面色顿时严肃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啊。”迟迟道,“大师父说,她和大和尚是两口子这事,就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哎呀——”
她捂住了嘴。
她好像一不小心,就告诉娘和姑姑了。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吧。
谢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