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是个技术活儿(173)
她不想快意恩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问题是她从来都是单打独斗,身边哪有个得力的人?
樊清许是很厉害,但是那是她表妹。
亲戚之间,关系再好,也得有分寸吧。
她总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强加给别人。
她活在现实里,不是剧本里;没有主角光环,她就是平凡的一个人罢了。
穆珩听了这句话,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酸涩难忍。
谢解意可以全身心依赖的人,真的没有……
她娘家人的德性,今日他已经看得清楚。
在青云庵的时候,他自己亲娘什么人,心里也清楚……
那是一个需要被讨好被哄着的仙女儿。
倘若她会顾及别人感受,当初就不会亲儿子都不管不顾。
谢解意身边,真的没有可用之人。
“你……”穆珩有些艰难地开口,“很好了。”
她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在青云庵努力做一个受欢迎的人,不是没有委屈过,不是不辛苦,可是她还是乐观豁达……
穆彻自己带孩子,就知道两个孩子,尤其迟迟精力多旺盛。
而谢解意除了带孩子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
穆珩越想越心酸。
谢解意:“???”
什么意思?
她无人可派,孤家寡人,然后就很好了?
确实很好,要是你不在我面前添堵的话就更好了。
“以后要人,跟我要。”穆珩道,“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谢解意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了。
穆珩受刺激了?
难道是看到自己过去住得偏僻荒凉,然后就开始同情心泛滥了?
真没看出来,穆珩还这么心软感性呢!
有便宜谁不占啊!
她当即点头如捣蒜:“我的人也是王爷的!”
如果她有的话!
态度必须摆明嘛。
然后她看见穆珩,慢慢地脸红……那一抹红,甚至爬到了耳根处。
第211章 装傻充愣
谢解意莫名其妙。
脸红什么?
她这个大言不惭画饼的人都没脸红,收到大饼的人不好意思了?
穆珩说他的人给自己,她说有人也给他……这不是礼尚往来吗?
就因为这样,穆珩就激动得脸都红了?
这孩子,是多缺爱啊!
不对!
谢解意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难道,莫非,穆珩误会了?
“王爷,”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说我是你的,我是说,我将来身边的人,也都给你用……”
穆珩脸拉了下来。
画蛇添足!
谁要她解释了!
谢解意:大哥,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不能一言不合就翻脸的。
“你以为我稀罕你?”穆珩冷冷地道,像个开门的大冷柜似的,突突冒着冷气。
谢解意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王爷不会那么瞎。您英明神武,怎么能看上我呢!”
穆珩更气闷了。
谢解意:寡王独步天下!
嗐,果然最近她想剧情想魔怔了,竟然觉得穆珩会对自己有意。
卧槽!
那他脸红,难道是病了?
“王爷,您是不是发烧了?”
穆珩真想把她嘴缝上。
他哪里是发烧!他在发火!
“把你的人给我用,你觉得你会有人吗?”穆珩生硬地岔开话题。
谢解意:“别人不见得有,但是两个孩子不是已经给王爷了吗?哈哈……”
穆珩觉得,他实在低估了谢解意的傻里傻气。
穆珩气到不想说话。
谢解意:拧巴王爷又犯病了。
没药,病着吧。
“王爷,要不咱们去吃饭?”
在这个荒草杂生的破院子前傻站着,她都觉得瘆得慌。
结果没想到这句话被穆珩抓住了不放:“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别人的好意,都当成饭吃了?
谢解意莫名其妙,咋还翻脸搞起了人身攻击?
正想着如何反击回去的时候,樊清许和迟迟回来了。
樊清许手里还抓着只肥兔子,眼神兴奋:“表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迟迟:“让我说,表姨让我说!”
穆珩蹲下,用帕子给迟迟擦汗,笑得一脸温柔。
谢解意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狗男人,心说穆珩是不是特别迷恋他自己的基因?
迟迟这待遇,真让人脸红。
自己的爹,那算个什么玩意儿?
刚才几乎对面不相识,她也懒得跟他说话。
“慢点说。”穆珩道,“是不是你抓的兔子?”
“兔子?不是,当然是表姨抓的。”迟迟道,“兔子有什么好说的?爹,你太幼稚了。”
谢解意:“……”
穆珩还在笑,“那难道是正事?”
“当然了。”迟迟叉腰一脸骄傲,“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好大好大的秘密。”
她在胸前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
谢解意翻了个白眼:“赶紧说,少卖关子。”
迟迟:“我遇到了方喜儿。”
原来,刚才这是一只傻兔子,跑进了竹林后一脑袋扎进石洞里,尾巴却露在外面瑟瑟发抖。
本来不显眼,奈何樊清许目光如炬,隔着好远就看清楚了。
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带着迟迟蹑手蹑脚地进去。
然后兔子还没抓到,就听到竹林另一边有人说话。
樊清许很容易就辨认出来,是方喜儿的声音——这姑娘不仅有婴儿肥,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童音,所以极有辨识度。
“娘,您不用紧张。”
这话说得太正经了,完全不是之前她们见到的憨傻的方喜儿能说出来的。
樊清许平时或许咋咋呼呼,但是这么多年走南闯北,遇到无数危难都能全身而退,不是靠运气,而是靠极快的反应能力。
她当即一手抓起兔子,一手捂住迟迟的嘴,顺势蹲下,把迟迟按到自己腿上,然后轻轻“嘘”了一声。
迟迟心领神会,眼睛里露出兴奋之色。
——这小姑娘,从来不怕事,就喜欢搞事情。
自己不搞,就看别人搞。
“喜儿,我是舍不得。”这是林氏的声音,“这谢家公子,身上有功名,而且据说人长得好,性情也温和……你真的就这样错过吗?”
“娘,”方喜儿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在家里就和您说了,我不想嫁进谢家,也不想嫁入其他高门。您给我找个普通的人家,只要人忠厚老实就足够了。”
樊清许:傻女娃。
哪有什么忠厚老实的男人?
走商队的时候,就是看起来最老实的男人,一样能拿出银子到经过的村镇睡女人。
樊清许一直以来都不敢直面祁淮的感情,多少也是因为她对男人的劣根性,有着太过深刻的认知。
——祁淮后来打动她的一点,也是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异思迁,和别的女人有牵扯。
这一点,对男人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来说,是比金子还可贵的品质。
方喜儿原来是装傻,这倒是个自保的好主意。
只是她想的,太过理想化了。
首先谁能走进谁的心里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忠厚老实的人?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其次,就算真是忠厚老实的人,那就一辈子不变了?
婚姻里的男人女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一旦她软弱了,有什么变故,男人很容易就会压迫她。
——甚至并不是本性不好,就是一种习惯而已。
不过方喜儿似乎也多少知道些这个道理。
因为她说,“……其实不嫁人是最好的。可是在方家,您和我爹说了不算。我让我爹分家离开,他又不肯;让您去劝他,您也不肯,总怕他生气。”
樊清许有些意外。
按理说,方喜儿是林氏的庶女,可是听起来,母女两人似乎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