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是个技术活儿(14)
这以后她还混个屁!
干脆现在卷铺盖滚蛋吧。
谢解意不敢伸手拿这块令牌,小声道:“你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
快去给穆珩,她不要。
迟迟:“我的东西啊!娘,您帮我收着!”
说着,她看向早早:“哥哥,这兵符是我的了,你别和我抢。”
早早:“……”
穆珩没有看过来,而是对金吾卫们道:“怎么,还没跪够?还是说,这块令牌分量不够?”
谢解意趁机痛打落水狗:“要不要,咱们去皇上面前,辨一辨真假?”
金吾卫首领今日颜面扫地,忍不住反讽道:“王妃娘娘,令牌是真的,就不知道,您和您的一双儿女,是真是假了!”
卧槽!
这么没品,竟然用这个攻击人?
谢解意正要开喷,就听早早愤怒地道:“放肆!”
早早向来沉稳,因为没有爹在身边的缘故,他比同龄孩子更敏感早熟。
只是,也到底是个孩子。
见到娘被人质疑,他气得眼圈里含满了泪,却还是愤怒出声:“我娘是王妃,你算什么东西,敢攻击我娘这个超一品夫人!”
谢解意心疼万分。
她见不得儿子的眼泪。
小小少年,明明自己气得都要疯了,委屈得泪水都忍不住,却还要死死维护自己亲娘。
穆珩更是如此。
他把早早挡在身后,凌厉的目光扫过金吾卫首领,带着杀机四伏的冷意,仿佛那人,已经是死人。
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还真敢呢!
他连皇帝都不怕,还不敢打皇帝的狗?
今日,就取他狗命!
早早却咬牙出来,直面想要欺负娘亲妹妹和自己的人。
闹到这种地步,谁都不想退缩。
金吾卫首领冷笑着道:“王爷昏迷不醒,王妃娘娘新婚夜就被送到庵堂里,谁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王爷的骨肉!”
穆珩抬手,一巴掌把他扇出去,拔剑就要砍过去。
“穆叔叔!”早早喊了一声,伸手握住穆珩的手,“你退下。”
穆珩愣住了。
这……
早早,竟然拦住了他!
早早,竟然有能力拦住他!
谢解意还以为他的呆愣,是因为被亲生儿子呵斥了,心说,该!
活该!
再让你装!
早早走到那刚刚被人扶着爬起来的金吾卫面前,仰头看着他,气势却丝毫不输。
他说:“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成名的吗?”
金吾卫首领没说话。
他感觉到这两个孩子很邪门。
他说的每个字,都很容易踩到他们的坑里。
穆珩震惊地看向早早。
他似乎,已经明白过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儿子对他了解得如此之多。
这份孺慕,不是叶公好龙,早早是真的崇拜父亲。
穆珩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何德何能,换来如此儿女?
迟迟闹他一些,他心里无奈的同时,还能觉得自己在弥补。
可是早早,他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他无地自容。
早早根本就不用金吾卫回他的话,自己道:“我爹十岁那年,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凶狠的獒犬。”
谢解意:???
她咋不知道呢?
肯定是穆珩自吹自擂,在儿子面前刷好感的,哼!
“……我爹天生神力,这才暴露于人前。”早早缓缓道。
谢解意:原来是这样!
她也懂了!
早早忽然发难,猛地从金吾卫首领的腰间拽下一块雕花玉佩,然后举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捏断了那块双鱼佩。
众人震惊!
这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竟然能捏断玉佩。
别的可以造假,天生神力无法弄虚作假。
而且这玉佩,还是金吾卫的,所以更不可能造假。
金吾卫首领自己,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早早,趁机一把拔出他的佩剑,狠狠地往他胸口扎去。
金吾卫首领慌乱躲避。
谢解意惊呼出声:“早早,不要!”
穆珩动作更快,已经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身,剑尖儿堪堪在金吾卫胸前停下。
“好孩子。”穆珩把早早手中的剑夺下,单手把他抱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轻轻抚慰,“没事。王爷没事,王府的人都还在,没人能欺负得了王妃和妹妹。”
谢解意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见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过来接早早。
早早靠在穆珩肩头,看着亲娘,泪水就止不住了,嘴里却道:“不哭,我不哭,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娘和妹妹。”
“你做得很好了。”谢解意和穆珩,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第17章 是铠甲也是软肋
是孩子,是铠甲,也是软肋。
谢解意和穆珩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来了惊人的三观一致,动作协调。
早早哭了。
他要保护娘,可是他控制不住眼泪。
他恨,为什么这些人要欺负他们!
他恨他自己,还是不够强大和坚强。
他趴在穆珩肩头,泪水浸透了穆珩夏季单薄的衣衫。
而眼泪的酸苦,也仿佛浸透了穆珩的肌肤,顺着血液循环流到了他四肢百骸,最后交汇到了心底。
他的儿子。
他勇敢的孩子!
“滚!”穆珩看着吓破胆的金吾卫首领,一字一顿地道,“不想要脑袋,尽可以再来穆王府闹事试试!”
他自己年少双手染血,却不想儿子重新经历一遍。
迟迟:“哥哥,你别哭,你哭我也要哭了。”
早早从穆珩肩膀上抬起头来,眼底依然有泪,却道:“你别哭,哥哥保护你。”
迟迟心说,你都哭了还保护我。
但是在外人面前,兄妹还是要同仇敌忾的。
金吾卫首领带着人撤退。
早早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为自己今天没忍住眼泪而羞愧。
他不想哭的,真的,可是他没控制住。
下次,他一定可以的。
穆珩抱着他进去,轻声道:“你做得已经很好很好了,你父王……你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未必有你这么好。”
“可是大师父说,”早早低头,“男子汉,不该流泪的。”
“她胡说。”穆珩咬牙切齿地道。
早早却道:“你不能那么说大师父!大师父是我娘都很尊重的人。”
穆珩:“……”
所以,刚才并肩作战的情谊,就那么单薄吗?
穆珩却也不和他说,他是个小孩子,应该放情苦笑,就像——
就像穆珩小时候想过无数次的那样。
他自己吃够了坚强的苦,只想给儿子放纵的一生。
谢解意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出去。
她的儿子,真是懂事得令人心疼。
迟迟被她拉着,哼哼着道:“我再也不喜欢穆叔叔了!”
穆珩:“……”
小祖宗,我又怎么了?
一定是谢解意,告诉了迟迟,那不是兵符。
谢解意:不是我,你别瞎说。
你应该庆幸的是,你女儿不爱读书不识几个字,否则早就戳穿你的欺骗了。
“哥哥你过来。”迟迟气呼呼地道,“我看他和那些坏人是一伙的!你不要和他好。”
谢解意:“……”
穆珩:真是,半辈子没受过的冤枉,现在都找来了。
“他都不让你砍那个坏人,肯定和坏人一路的。”迟迟道。
“不是。”早早道,“穆叔叔怕我闯祸,那些是皇上的人。是不是,穆叔叔?”
“穆叔叔”有儿女在面前却难以相认,穆叔叔心里苦,但是穆叔叔不说。
“还有大人在,你们两个,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凡事还有我在!”穆珩道。
“还有我娘在才是。”
迟迟把小白眼狼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用人的时候就是好叔叔,不用的时候就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