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559)
意识到经美人不见的事发之后,两人别无他法,合计着只能赶紧向禀报陛下。
明月腿脚快,先一步跑到了两仪殿禀报,团儿亦是没有推卸责任,紧随其后赶了过来。
而那时她到了之后也不知如何了,只是跟着明月一起跪在了两仪殿外等候殿内的发落。
转眼便是跪了大半日了。团儿从起先的恐慌,到身心的酸痛,眼下已然有些头脑浑噩到都不知几更天了。
但这也没什么,眼下最紧要的便是正殿内的动静了。
然而她们两在殿外跪了许久,也不知眼下如何了。
“明月姐姐……”团儿微微抬起眼睛,细若蚊声地问明月,“我们……”
她俩眼下是等着两仪殿的发落,而也不知失踪不见的经美人可寻回来了?
这和上一回不同,上一回团儿可是被陛下身边的良公公亲自在偏殿审问了,但这一回她却没有跪在哪一处的殿内,而是至今还跪在外头。
再多的恐惧设想也快要到了尽头。
所以团儿眼下唯有心中的担心不减反增。
不知怎地,她觉得这回比上回更严重。而眼下她却只能和明月姐姐在这干着急。
明月闻言也只是微微侧眸回了她一眼。
团儿见比她年长的明月不出声,心中更是焦急了。
殊不知,在她气喘吁吁晚来一步之前,飞奔过来的明月已经将一切都禀报了上去,两仪殿亦是已经迅速部署了不少的吩咐,因此她便知罪地跪在了殿外等候陛下问罪,之后便是团儿赶过来见着的模样了。
眼下事态如何了,其实跪在两仪殿外的明月反倒是更容易知情的。她虽然是低头跪着的,但进出的宫人和无姬路过时她自然也觉察得到。
至于团儿一直担心的经美人,目前看来似乎仍旧是没有消息。
因此明月也不知该如何安抚一同跪着的团儿了。
她们的确弄丢了经美人,哪怕这里是几乎铜墙铁壁的皇宫,而且是在如此相安无事的一日之中。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她们两也逃不了罪罚。
明月深知,今日之祸,首先是她的大意了。她不该放任经美人独自一人进出咸池殿,就算经美人自行决定,她也该在暗中保护的。这样也不会造成经美人在佛光寺不翼而飞的结果。
明月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她除了认罪之外,当然也担心经美人的安慰。
在这半日内她反复回忆了近几日里的过往,她觉得团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今日七夕这一出显然都是意外的误会,可没想到会因为经美人的通情达理反而酿成了如此大的事端。
明月心中也只能干着急,眼下她只能在此等着,也不知殿内如何了。
此时的正殿内。
万良将茶水端近,走到御案边,轻声说道:“陛下,承香殿的梁才人和朱宝林已带到偏殿内,陛下可要亲自审问?”
他等了几息,才等到低头看奏折的楚蔽缓缓抬起头来。
在这间隙之间,万良甚至回想了陛下到底已经有几日没见经美人了。
“放着。”
这时楚蔽淡淡指了指御案的一角。
“是。”万良应道。
楚蔽越是波澜不惊的语调,万良越听着不大习惯。
半日下来,也就最初炼丹殿内见到冲进来的明月那一刻,得知消息的陛下脸上的神色有过明显的波动,自那之后便是眼下这般了……
“还有话吗?”楚蔽问道。
万良也并未遮掩,无奈摇头道:“奴婢心中担心经美人……”
“难道朕不担心?”御座上的楚蔽忽然说道。
万良闻言一怔,抬眸看向陛下。
他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在陛下一直波澜不惊的脸色之下。
感慨和欣慰涌上心头,万良皱起来的眉间都舒缓了些。
有这句话就够了。
陛下终于是心中有记挂着的人了。这对万良而言,已是足以的事了。
而这时楚蔽再次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淡声问道:“无姬回来了吗?”
万良闻言,收回心绪,回道:“方才回来过一趟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陛下,明月她们还跪在殿外,陛下可要再次询问?”
眼瞧着陛下并未理会承香殿来的人,因此万良想着要不再问问明月她们两人的话。
楚蔽垂眸,像是在考虑。
万良便也想着稍后他去审审梁才人和朱宝林。
可接着却听一旁的陛下说道:“承香殿只拿下了两人?”
万良闻言,挑眉回道:“其余宫人都由禁军看守在承香殿内了。”
该查的都会查,他们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陛下实则很是在意。
楚蔽却面色冷淡地忽然吩咐道:“将梁府查封。”
万良一愣,问道:“陛下说的可是梁才人的娘家?”
他有些惊讶。因为今日之事论牵扯的远近,梁才人看似几乎不沾边。
“是。”万良先转身去吩咐事了。
一会儿回来后,万良才有空继续说道:“陛下想动人了?”
“人呢?”楚蔽没头没尾地问道。
万良却听明白他问的是谁,他低声回道:“无姬临走之前,说是大抵还在老地方。”
“嗯。”楚蔽应了一声。
万良便接着问道:“陛下,要不奴婢命人去催催?”
只不过眼下可信的人手也都在忙,能最快吩咐的便是跪在门口的明月了 。
正当万良在考虑让明月戴罪立功的时候,上首的楚蔽忽然说道:“朕就不能亲自去么?”
“……”万良都以为自己听岔了。
他再有期盼,也没盼过陛下会真安耐不住的时候。
“陛下去哪?”万良脱口而出问道,“难道是那处王府?”
接着便是两人相顾无言的沉默。
该查的,该猜的,在这大半日里他们也知晓个七七八八了。楚蔽身边的万良自然是最为知晓的。
可陛下亲自去王府要人,这事万良是想都没有想过。那楚霰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事来。
而让陛下纡尊降贵去寻楚霰要人?这怎又说得过去。
楚蔽自然也瞧出了万良抽了一下的嘴角。
他全然当做是说胡话似的,接着又说道:“罢了,朕等她自己回来。”
竟然又是一句更为大相径庭的话。
万良:“……?”
陛下莫不是担心得都快担心坏脑子了不成?
……
而此时两人所提及之地,阖府上下也的确正处在不太平中。
灯火通明的正院内。
自从有喜之后,任云霓的害喜便越来越严重。起初刚开始吐的时候,她以为只消吐上一阵子便没事了,但等到她命人把脉开方喝了保胎药之后还未好转,她也认命了自己害喜的症状比旁人严重多了。
眼下这都入夜许久了,她又是被一阵又一阵的干呕折磨得坐立不安,吐得她眼冒金星,眼眶都湿润了。
服侍她的几个丫鬟忙着为她拍背、奉上漱口的茶水。
等到终于消停下来后,任云霓才坐稳了身子,将杯盏往桌案上一搁,冷声问道:“王爷的书房还亮着灯?”
心腹丫鬟闻言也是眉头紧蹙,又心含胆怯地回道:“回王妃……是。”
“呵呵。”
任云霓这声冷笑声比方才的干呕都更让人心惊胆寒。
以往王府入夜之后,王爷不来正院、书房一直亮着灯,都是正常之事。而今日的王妃也不是因为怀孕之后抱怨王爷不过来,而是……
“那女人一直关在那?”任云霓冷冷地问道。
几个丫鬟不约而同地瑟缩了一下。
“回王妃,许是……”
“是与不是?”任云霓冷声道。
几个丫鬟扑通扑通地纷纷跪下。
“王妃恕罪,奴婢也不知……”
“王妃恕罪,奴婢也不知。”
心腹丫鬟自然是回答得上来,不知书房那具体怎样了。其余几个的确不知,此时讨饶的声音萦绕在任云霓的耳边,令她觉得有些聒噪,仿佛方才刚止住的恶心感又再次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