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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进宫斗文(536)

作者:日羽 阅读记录

眼下她这话说得倒像是又有自知之明了。

“下不为例。”

楚霰说得不轻不重。

任云霓竟然瞧不出他的喜怒。

但实则也无需瞎猜,因为今日宫宴过后,楚霰怎还会有欢喜的心绪呢?

然而接着任云霓便讲起了她所带来的“喜事”。

她先是转头打量了眼下颇为寂静的书房。

以往她也不会闲来无事闯入楚霰的书房,这点儿界限她自然是有的。

不过眼下楚霰也并未将她拒之门外不是吗。

都说眨眼之间物是人非,但任云霓觉得自己过的日子一向稳中向好。

她从未有后悔之意过。

见楚霰并未催促,任云霓看着他低垂的双眸,轻声主动缓缓道来:“妾身眼下有一桩喜事,反复考虑之后,想着还是还是尽早同王爷道来。”

她边说,边瞧见楚霰的眼皮缓缓抬了起来。

她看着他的双眼说道:“只是不知王爷你可愿听?妾身这一桩喜事便是……”

“你也有了。”楚霰冷不丁说道。

沉着前来的任云霓顿时一愣。

她没想到楚霰竟然如此打断了她。

她难得惊诧地愣在了眼前。

……原来他已经知晓了!

她还以为他不知。

不过也是,王府里的事怎会瞒得住他。

这一点是她掉以轻心了。

虽然她也不过是前不久刚把出了脉,才刚有肚子里的孩子没多久,但眼下看来,原来楚霰也早就知道了。

任云霓的手下意识地捂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此时楚霰亦是看向了她。

她看见他的双眸黑洞洞的。若是畏惧他之人,恐怕此时会觉得他像是正在警告。警告她自知已经怀孕,为何还在宫宴席上的言语之间胆大妄为,若是真惹出什么事来他也保不住她以及腹中的孩子……

相顾无言了一息后,楚霰如若往常般地收回了目光。

他的反应很是平静。

既像是本就早已知晓的缘故,又像是有些冷漠。

而任云霓来此便是为了袒露此事,见他面上并未抵触,她更是在心中大为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否是因如今是双身子之人了,相比往日里的不管不顾,眼下她难得心绪波动,竟然逐渐生出了一股委屈来。

她试图强行压制这股淡淡的委屈,但发现她做不到后,也暂时不收回了一直看向楚蔽的目光。

任云霓垂下眸来,看着自己难免被雨水打湿的鞋尖。

不得不承认,在她打定主意前来告知楚霰此事之前,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当然是担心楚霰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至于原因,也无需多问。

她自然明白。

他心里有的是阿姐,她也不知他会不会因这因那的原因,真当狠心不许她要还在。在这以前,任云霓以为自己对此无所畏惧,可真当怀上了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会竖起紧张之心的。

但眼下看来 ,楚霰好似并未起了杀心。

任云霓顿时释怀了。

她默默深呼出一口气。

是啊,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骨肉。他第一个孩子。

“还有呢?”

静谧的书房里再次响起了楚霰简短的话语。

正在出神的任云霓愣了愣。

楚霰见此,便又问道:“另一桩坏事是什么?”

任云霓闻言,眨了眨眼,嘴角又牵起了一丝笑意。

楚霰觉得这股笑意令他略微眼熟。

好像是每回牵扯到任云霏之时,他便能在任云霓的脸上瞧见这般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仍旧淡然地等着她开口回答。

果不其然,他见任云霓朝他回道:“王爷误会了,妾身并未说过另一桩事不是喜事。妾身方才想问的便是‘王爷是想先听喜事呢还是……先听另一桩喜事呢、’”

只不过她方才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不是么。

因此眼下就算像是在言语之间小小地耍了他一下,她也并未留有被责备的把柄。

任云霓恢复了往日里来的脾性,楚霰对此依旧并未生怒。

或许是因为惹得他心绪波动之事正是接下来任云霓说得另一桩“喜事”罢。

“阿姐在东宫有喜,东宫还有良娣,妾身担心阿姐在东宫过得日子,便在暗地里派人行走,倒是瞎打误撞地打听到了那良娣的把柄,不知王爷……”

说着说着,任云霓的眼睛已经被楚霰盯着了。

于是她眼下这话说到一半,又主动停了下来。

但比起袒露前一桩“喜事”,任云霓对在说后一桩时,并不畏惧楚霰会有的反应。

她反倒是又活回了先前的生机,目光灼灼地迎上了楚霰的神色,反客为主地瞧看着他的反应。

反正她话说到此刻还有的是余地。他若是承了她抛出来的这个情,她便说“妾身帮你”;若他仍旧不吱声,她便求王爷帮妾身助阿姐。左右不过是等他的反应。

然而,接着楚霰却开口说道:“东宫的事,你别管。”

任云霓一顿,回道:“妾身并未妄图插手东宫之事。妾身与阿姐一母同胞,自然与阿姐心连心,体念阿姐在东宫与良娣等共事一夫,如今怀有身孕,危机四伏……”

“够了。”楚霰终于打断了她的话。

任云霓抿了抿嘴。

楚蔽冷冷地看向了她,沉声说道:“你可知你这话也算是诋毁东宫了。”

“是么?”任云霓回道,“若这边算是诋毁,那谁又知,或许也有的是人如此诋毁我们王府呢。”

她这话算是胡搅蛮缠了。

楚霰并未再次打转,而是忽然转而说道:“嗯,你体念她。”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反倒是令任云霓心慌了一瞬。

他这是何意?

她体念阿姐什么?她方才可是说了。她体念阿姐在东宫里,还有碍眼的良娣……这王府里还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侧妃。

楚霰忽然不明不白的反应,着实让任云霓终于慌了神。

至此,他这句话才是有史以来最为像是警告的警告之言。

然而楚霰像是并未有她所理解的意思一般,接着又提起了白日之事:“你宫宴之所为,也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任云霓便不说话了。

虽然楚霰此时的口气也并未言辞严厉的教训她。

她当着他的面又捂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楚霰的目光并未移动,而是继续似有似无看向她的脸,淡淡说道:“你难不成不懂?”

这不可能。

任云霓颔首:“妾身明白。”

“你真当明白,怎还敢在宫宴上胆大妄为?”楚霰说道。

任云霓听着这话不像是关心她,又像是在关心她。

她心道她也顶多只是在宴席上插了几句嘴罢了。

但她亦是知晓皇家如今的状况。

因此楚霰本以为他无需多言。

他眼下也只是仍旧简短地说道:“如今皇室之间堪称凋敝,你好自为之,王府并不想惹祸上门。”

任云霓抿了抿嘴。到底是没有问出口,若她如遭大祸,他是否会毫不犹豫地保她腹中的孩子?

楚霰接下来的话也算是呼应了她的心思。

“连你都瞧得出如今皇室开枝散叶之事的隐晦,那你便好生过你的日子。”

他言尽于此了。

……

任云霓要走出书房前时,她再次转过头,看向坐在刺目烛火前的楚霰,最后问道:“王爷若要成事,妾身必会全力以赴。”

说完,她也不等他的回应,毅然转身走入了雨帘。如来时那般,由丫鬟打伞,独自原路返回。

今夜此行,任云霓自觉有得有失。

但她也并不后悔。

无论如何,日子不还是一头往前过,再也回不去了。这一点,望楚霰也心知肚明。无论东宫出了什么新鲜事,那也是东宫的私事,若是家国大事自当另当别论,但若是后院的家长里短,那也只是东宫自己的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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