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69)
一想到这里,咸毓便更加谨慎了些。并不是提防牛娘子,而是不想自己和楚蔽借住了一晚的三口之家会被惹上无妄的牵连。
等咸毓终于浑身舒爽地换好衣裳从里间和牛娘子一道出来时,两人却发现楚蔽已经坐回了桌旁。
咸毓一愣,开口问道:“你方才不是出去了吗?”
应该出去了吧?牛娘子和她都听见他走出门的声音了。
但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们竟然没有听见。
楚蔽却只是淡淡点头承认了,接着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牛娘子。
牛娘子正周到地拿用完的巾帕去擦咸毓坐过的凳子上的血迹、以免日后被自己两个家人发现,当感受到对面投射过来的目光时,牛娘子直起腰来,没好气地问道:“你看我作甚?”
楚蔽好似也不在乎她不客气的态度,而是直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方才说,’杀孽‘害人难有子嗣?”
咸毓一听,就猜到他是不是出门后在门口只听了上半场,这句话后便走开了。
牛娘子自然也不会有耐心理会楚蔽了,她索性转头收拾完东西,和咸毓招呼了一句:“我先走了啊。”
楚蔽却喊住了她:“且慢,”他示意牛娘子手中咸毓换下来的脏衣物,“衣裳烧了。”
牛娘子闻言,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用你讲?!”
作者有话说:
楚·小剧场版·蔽:老婆这杀猪匠凶我呜——
咸毓:?刚才你自己不是说无妨吗?
楚·假呜·蔽:(就是想)要抱抱!
第222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咸毓站门口看着牛娘子离去的背影, 转身时觉察到楚蔽看着她的视线,她一怔,解释道:“我站门侧呢,外头应该望不见我。”
现在她女装在身, 习惯性地想避人。
楚蔽却并非此意, 他摇头道:“你若想留住几日也可。”
咸毓阖上房门, 转身往没吃完的饭桌走去,“留住?”
往日里都是她觉得自己脸皮更厚些, 但他眼下却生出了这等想法?
在此之前咸毓都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所以她在凳子上坐下来后,摇头道:“这样太麻烦牛娘子一家了 。”
咸毓知道自己如果能再休息几日也好,但是他们在别人家里免费借住一晚已是打搅了, 再住下去也没什么底气。
她看着桌旁坐着的楚蔽说道:“我们明日启程吧?”
无论如何,他们明天肯定是得走了的, 总不能因为她身上小小的意外,在别人家中犯了懒。
楚蔽闻言点点头,依了她的话。
咸毓笑着说道:“你方才也不多谢谢牛娘子,多亏她是个热心肠之人。”
如果不是有牛娘子这个人在, 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快就解决了这种突发状况呢。
不过咸毓一想到刚才牛娘子还误会他了、把他骂了一通, 因此她也并不是真介意楚蔽一直略显疏离的态度。
楚蔽方才的确未站起来送人。他也从未做过如此的动作, 倒不是有意怠慢。
早年他再有求于人之时也未曾求过人。或许方才亲自去唤牛娘子时实则有些言辞生疏些, 他回想一番后, 估摸着应当并未在其间过分怠慢牛娘子。毕竟是请人帮忙,他的脸色已经够和气了。
楚蔽看了一眼桌案上凉掉了的菜, 抬眸问咸毓道:“还吃么?”
咸毓拿起筷子点头回道:“天热不打紧。”
说着就继续和他吃了起来。
耽搁了一阵子之后, 咸毓的肚子反倒没那么涨了, 饿了大半日的胃口也终于开了, 她一边快速地吃着,一边问食不语的楚蔽道:“你方才去外头做了什么?”
倘若是往常,咸毓肯定懒得问了,但她这回是有些担心刚才楚蔽被牛娘子骂得狗血淋头的场面……还记得当时牛娘子的气势很足,几头牛都拉不住的那种,所以咸毓还是有些担心,楚蔽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会生闷气?
眼下牛娘子离开后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就直接问了。
楚蔽面色淡然,回了一句:“并未走远。”
他的神色过于平静,反倒让咸毓有些起疑了。
她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再次认真瞧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那你方才问她‘杀孽’那话,又是何必呢?”
刚才他那突如其来的话,连熟悉他的她都有些意外。
楚蔽侧过脸来,看着她问道:“我问不得么?”
他的脸色若是再锋利一些,肯定会被误认为是要吵架的架势了。
然而他仍然是一贯的一脸冷酷神情,好似在聊旁人之事。
只是口气习惯如此,听起来像是反问似的。
咸毓就是没想到他会专门问牛娘子那句话,再加上眼下他略显沉寂的模样,她便试着问道:“你是在意你也和她一般,‘身负杀孽’吗?”
她也没有拐弯抹角,她刚才就是这么猜测的。不然他干嘛突然朝牛娘子那么一问。
咸毓看着盘子上吃得差不多的剩菜,再次轻声问道:“你会在意这吗?楚蔽?”
楚蔽低沉地声音随之而来,他仍是不答反问道:“你呢?你道我该在意、还是不必在意?”
他问题一绕弯子,咸毓就懒得用脑了。
本来从始至终,她都是觉得牛娘子之类的想法是他们多虑了。
所以她直接回道:“牛娘子不是生了孩子了吗?因此那都是她胡思乱想。”
楚蔽忽然搁下了手中的筷子,沉声道:“她指的是第二个孩子。”
她这是在混淆前后。
咸毓愣了愣,心道他可真是早不听晚不听、在门外光听着这几句了。
她认真地看着他,摇头说道:“你方才是不是没听见后面的?她后来不生……嗯,那是因为她忙着搞事业呀!”
为了以防他听不懂,她紧接着补充解释道:“搞事业就是她忙着杀猪杀牛赚钱养家。”
说完之后,咸毓下意识地打算再拿着手中的筷子夹菜,但当她刚要动手之时,余光却瞥见了他此时的神态,顿时人都差点儿惊呆了。
只见楚蔽露出淡淡一笑,自语般轻飘飘地说道:“‘杀孽’太多,不及时止损,反倒陈胜追击?”
若是旁人见了他这副模样,指不定会感到瘆得慌。
他本就不常笑,此刻还笑得如此诡异,说出口的话也是令人遐想连篇。
咸毓虽然没有感到害怕,但她也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诶,牛娘子又不是杀你家的猪、你家的牛了,你怎一副为小动物们打抱不平的口气?”
楚蔽倏地侧过眼眸来。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底深处,低声问道:“你真当是在同我鸡同鸭讲、还是早知我是何意?”
他怎会是为牲口打抱不平。他只不过是定论了一番牛娘子的所做作为,并且,言下之意的意味其实也不言而喻了。
咸毓顿了顿,却示意眼前的桌案,转而问他道:“你吃饱了吗?”
楚蔽看都不看眼前的桌案,仍然盯着她的神情,沉声说道:“你知我是何意。”
咸毓闻言,再次对上了他的视线,点了点头,回道:“你不在意。”
他根本就不在意牛娘子的那套说法的因果,虽然他没有直说,但他前前后后这种拐弯抹角又旁敲侧击的架势,其实咸毓能看出来也不是难事。
她只是有些疑惑:“你不在意、你揪着好一会儿了又是何必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因此也有了相关的心结呢。
楚蔽沉默不语,只是继续看着她。
夏日的夜里,天还是很热。咸毓刚沐浴完没多久、而且吃的还是冷菜,但此时又感觉到了一阵热意。再加上她现在来了癸水,牛娘子送她的衣裳并不凉快,所以等她眼下留神之际,她感觉自己刚干得差不多的发间可能又要出汗了。
她拿手挥了挥脸,有些莫名地看着不言不语的楚蔽,试着问道:“你其实是想知道我在不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