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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进宫斗文(366)

作者:日羽 阅读记录

无雨之日的夜空中满上繁星,但不如偶尔擦肩而过的灯笼亮木。

咸毓跟在楚蔽身旁,随着前头那个店家往出了马市,往背后的小巷中走去。

懒马被楚蔽牵着缰绳,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楚蔽原本是打算将懒马直接留在马市店家铺子门口便可,但店家主动提醒说,马市鱼龙混杂,可得当心过了一夜之后,会被有心人看上这匹瞧着不错的马儿。

就因这一点,咸毓忽然相信这个店家的人是真的不错。

就算他们并没有给他带来一单生意。

咸毓没想到刚才她随口提出那么一个厚脸皮的主意时,楚蔽竟然还夸她那个主意“好”。然后接着便真的主动上前和这个店家交涉了起来。

当时咸毓觉得楚蔽会不会想得太美了,他们是两个穷酸得买不起东西路人,人家店家则是开门做生意的商人,怎么还会好心接济他们免费住宿一晚呢?这店家难道能在赚不到他们的钱的情况之下,还倒贴招待他们一晚吗?

可是也不知道楚蔽和那店家谈判了什么,反正那店家最后是答应了,条件之一是他们两接下来的半日里得帮着干点儿粗活,不外乎是砍柴剃木条之类的。在他家中或是明早的马市铺子中。

咸毓因为没想过一个开张做生意的老板会答应借宿他们,所以跟着回去的路上反而从一个较为能搭讪的人变成了害羞不善言的样子了。

倒是那店家偶尔还说了几句。

“你二人模样端正,若是真拜我为师学制马车,我倒看得上。但你两瞧着便是赶路之客,那我自然也不会强求。”

至于他为什么答应,咸毓还是没有听到原因。

只能说楚蔽的谈判技巧有点高吧?

这店家瞧着态度也是平淡得很。虽不热情,但眼下也不抵触他们二人。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这店家的家门口。

院子的门正好是敞开着的,里面走出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上前正笑着迎人:“阿耶,回来了呀,我……”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店家制止道:“回屋去。”

那女孩见到自己阿耶身后的咸毓和楚蔽后,也立即反应过来,转身便跑了回去。

店家这才转身朝两人说了一句:“这是小女,已议完亲。明年正月的婚事。”

咸毓了然地点点头,连忙回道:“恭喜啊!”

有两个陌生男子来他家暂住,怪不得这店家让自家那个待嫁女儿回屋回避为好。

不过这两人看起来也是斯文之人,店家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因此他反而自己主动又说了一句:“家中只有一女,自然看得紧些,哎,还是因当年并未多要几个……”

虽是他主动说这些话,但咸毓可没打算接嘴下去。

毕竟一户人家为什么只生一个孩子的事情,在这种时代好像也不是能在不知情下随便闲谈的吧?

尤其是她和楚蔽本就是打扰借住之人了,当然不好意思再无礼地打探别人的家事。

谁知就在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人未至声音已经传出来了:“还是因当年我不想生了呗。”她走出门槛,双臂抱胸倚在门框边上,翻了个白眼道:“你怎还在念叨此事。”

这人想必是店家之妻。

她说完才瞧见自己的郎君身后站着的咸毓和楚蔽两人,倒也不感到尴尬,只是站直了身子探头问道:“借宿的?”

店家默认地回了她一句:“你这脑子怎不传给孩子呢。”

说着便领着咸毓和楚蔽进去了。

还指了指院子里可以绑马的那棵树。

一来二去的,就算咸毓两人不加打听,也大概知道店家的三口之家的情况了。

因为当年只生了一个女儿,总归保护得有点好,如今阖家上下,疑似隐隐约约地正沉浸在一股淡淡地女儿待出嫁前的担忧和不舍的氛围之中。

可这一点,作为外人的咸毓和楚蔽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店家出门做生意,家便住在了离马市近些的位置,如今只住三口子,因此院子也不大,平日里也正好只留了一间小小的空屋子备用。

他那娘子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跟着走过来之后,上前说道:“他们都叫我牛娘子。你们可要些热水?”

可见她对于店家自作主张带人借宿之事,也并未有异。虽然方才刚出场时像是个不好招惹的妇人,但在灯火之下再一瞧,才发现此人长得算是眉清目秀,并不是蛮横之人的样貌。

咸毓厚脸皮点头道:“要的,多谢牛娘子。”

她的声音到底是比寻常常见的男子更加中性化一点,牛娘子刚要转身时,忽然回过头来,面露疑惑地问道:“你看出来了?”

咸毓一脸懵:“我看出什么来了?”

她是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

而且台词也不对啊?至少牛娘子的台词因该是“我看出来了”才合适吧?比如说看出她是一个没有裹胸穿的女子。

牛娘子觉得她这副样子就是在露怯,于是立即回身,站直了身子问道:“我吓着你了?”

咸毓一愣:“没、没有吧?”

她自认胆子不是特别小,只是会被人以为她胆子可能不大。

牛娘子果然不相信地回道:“你都结巴了你还不承认!”

咸毓只能回道:“我不是结巴。”

牛娘子也不介意,她轻哼一声,然后举起自己袖子查看全身,嘴里嘀咕道:“我分明洗干净了的呀?”

幸亏她没有继续在咸毓面前打哑谜,接着她索性就放下自己的双手,主动承认道:“也罢,我就是个杀猪的,你们也莫要怕我。”

她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够压住往日里的气势了,这小郎君怎一下子便瞧出了端倪、露出了些微的胆怯之色?

咸毓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是个杀猪的!”

牛娘子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说了,不必怕我!”

她都快烦死了,一直以来众人都会怵她。

她再次说道:“我长得并非肥头大耳凶神恶煞的模样吧?和旁的娘子也无一二,为何总是……”

她话还未说话,只见这个瘦小的小郎君忽然激动地拉住了一旁内向的小郎君,晃着自己兄长的胳膊说道:“她是杀猪的耶!”

牛娘子:“……?”

合着不是害怕,而是在激动?

可此人激动个什么劲呢?

方才的店家领人来到这空屋之后,便转身离去了。而这牛娘子本也只是招呼一句罢了,晚一步便走。

然而此时屋子前的三个人就这么稀奇古怪地聊上了。

然而在场中人也只有楚蔽知道咸毓为何这般激动了。

还记得以前在后宫里,当他吓唬她时,她便开玩笑说他有杀猪的潜质,现如今出门在外还真凑巧认识了一个行家。因此楚蔽大致理解她是在激动什么。

先前那店家和他言语之间说过收徒,而眼下店家的娘子又是一门与他而言有些“缘分”的熟悉行业。

咸毓也不再怕生了,叽里咕噜地和牛娘子说明白了后,牛娘子也是笑着摆摆手,开玩笑道:“可惜了,若是小女还未订婚,那收了你兄长为徒,住我家再合适不过了。”

岳父教制车、岳母教杀猪,倾囊相授,楚蔽又有天赋。

还真是有点儿完美的关系呢。

而此时的楚蔽:“……”

只能无言地后退了一步。

这么一来一回之后,咸毓倒减了不少的生疏和不自在,人又是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这时她忽然一顿,忍不住问道:“牛娘子你为何不杀牛?”

方才牛娘子那意思,应该是本性不姓牛的,所以咸毓才这么一问。

牛娘子闻言也是噗嗤一笑,笑这小郎君一下子问到点子上了:“我也自然也杀牛,只不过不如杀的猪多,你应当明白吧,我总不能被人叫坐‘猪娘子’吧?”

好不容易碰到了不怎么怵她的人,牛娘子的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便也又多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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