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62)
她甚至都没喊累了,而是跟着他一直步行。
而且关键是她竟然至今还未出声问过,眼下他们往哪里走。
楚蔽想着,她大抵是真没想过这些。
所以又走了一会儿之后,他瞧着她的体力终究是会有告急之时,便主动停了下来,转头问道:“要上马么?”
咸毓正闭嘴不说话呢,不过她人也不是很累,他这么一问,她先想到的便是:“你我换着骑吗?”
不然又是她一个人坐一路的话,她其实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虽然坐在马上的确很惬意,但总不能让他一个人一直步行吧?她又不是把他当马夫使。所以除非他们两人都能换着休息才行。
楚蔽微微摇头,淡然回道:“我与你一起。”
“啊?”咸毓闻言惊讶。
这比他说他只让她一个人骑都令她惊讶了。
她转头担心地看向一旁的懒马,接着问他道:“这行吗?”
昨晚在那暗市的摊位里时,咸毓就觉得懒马是那几匹病恹恹的马中最不行的那一匹了。
让它驮一个人的时候,她都已经觉得是一种意外的惊喜了,而眼下楚蔽竟然还提出让它一口气驮两个人?
这是咸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甚至听了之后都仍然不敢设想。她只觉得懒马应该是做不到的吧?
楚蔽也不再解释,而是让她直接上马。
咸毓当然仍是迟疑,她再次问道:“你确定可以?”
“你试试便知。”楚蔽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
就是因为他的表情如此,咸毓也终于相信了一些。
但她难免还是有些紧张,面朝懒马,慢吞吞地准备上去。
岂料这时身后的楚蔽忽然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双手握住她的两边腰侧一把将她抱了上去!
咸毓一声惊呼,手忙脚乱地爬上马之后,才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去看他。
她以为她会是像先前那回一样,借用一下他扎的马步,爬楼梯似的爬上去。没想到他手劲这么大。
这时,头顶偏西的太阳光迎面照了过来,咸毓也忽然意识到,他们或许真的得动作快些了。如果再一直靠步行下去,也不知道还得走到什么时候。
她缓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地问楚蔽道:“那你坐哪儿?”
她这句话对于楚蔽而言毫无新意。
他坦然回道:“我坐马上。”
说着便一跃而起,在咸毓满脸震惊的刹那,他的身子也坐到了她身后的马背之上。
咸毓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但还不忘查看自己身下的懒马如何了。
懒马可别撑不住他们两啊。
如果真是如此,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她这幅自顾无暇还一脸认真的模样颇为逗趣,楚蔽在她身后勾了勾唇,耐心地问道:“它可安好?”
咸毓认真观察了一番,感觉懒马像是一点儿都没事的样子,甚至在他们两人都坐上马背之后,也没有丝毫前后的变化。
这匹马竟然真的能够支撑两个人的负重。
“它……好像是好的,”咸毓在前面谨慎地回道,“但眼下只是站着呀,也不知他会不会行动不便?”
她身后的楚蔽忽然展臂一伸,两只手臂包抄过她的身躯——他动作连贯地拿起前头的缰绳、不由分说地一挥缰绳、双腿夹住马肚子、扬声一呵:“驾!”
“啊!”咸毓一个措手不及。
她身后的楚蔽就忽然启动了身下的懒马。
在那一刻,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和人共骑一匹马。
和人共坐一辆车她曾经经历过,和人共骑一匹马她是一点儿都没经验了。
一时之间,咸毓的大脑都几乎宕机了,整个人完全愣在了马上。
再也没能说出话来。
其实楚蔽料到她会如此,但他方才也不再陪着她再做停留,因为他也了解她这人做事本就缓慢,若不心狠“赶鸭子上架”一回,也不知会被她拖到什么时辰。
眼下看来,他方才促成她的上马动身,亦是正确的方式。
当然他也是知晓她至少会骑马,因此才敢这么做。眼下身前之人除了有些惊慌未定之外,也并未出声阻止他。
不过懒马还没跑一会儿,咸毓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在大太阳下的风中有些凌乱地喊道:“怎、怎么会这样?它、它们……”
她简直都快要语无伦次了。
左右两边官道以外沿途的风景急速从她的视野中往后略过,她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这让她彻底惊诧地不知如何应对了。
楚蔽当她是紧张,才不知是在说何意。于是他腾出一只手,主动环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耳后沉声问道:“可还好?”
咸毓浑身紧绷。也不知是因为在马上,还是因为被他一直手抱住了。她回的话也是如此的凌乱:“我……你……它……”
她的反应速度竟然都赶不上身下懒马跑起来的速度。
她眯起了双眼,并不出于天空中的骄阳刺目,而是扑面而来急速的风,使她都睁不大自己的眼睛了。
因为脑子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咸毓愣是稀里糊涂地又坐了好一路,等到她真的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她也没有逞能,连忙在前面说道:“楚蔽……我们停一下……”
楚蔽在她喊出他的两个字时,便立即拉停了马。
懒马顿时停下了狂奔的四肢,转变成缓速直至停歇下来。
楚蔽在身后问咸毓道:“可是想下去?”
咸毓人还是懵着的,没反应过来:“啊?”
楚蔽以为她真出了何事,于是立即翻身下马,他双脚落地之后,便伸手将她从懒马的背上抱了下来。
他仔细察看她的脸色,发现她除了脸色有些泛白之外,好似也并未有惊魂未定之色,瞧着并非极度的不适。
他伸手擦去她额间的薄汗,低声问道:“如何了?”
咸毓松过一口气后,也立即回道:“我没事。”
她只是想停下来而已,然后再问道:“它……”
她伸手,朝楚蔽指了指一旁好像无事发生的懒马。只觉得十分陌生。
不过现在就算楚蔽不说,她也反应过来了。
咸毓一脸惊诧地问道:“它怎么这么能跑?寻常的马也是这个速度?”
方才的一切太过于突如其来了,是她满脸都是迷惑。
她并没有夸张,她方才坐在上面的体感,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坐在改装过的赛车上面,活活体验了一把超越赛车手的速度。
赛车手还至少戴个头盔防护镜之类的呢,但她刚才毫无防护的打头坐在前面,完全只有楚蔽那条环在腰上的胳膊可以充当安全带而已。
就算现在已经下了马,但咸毓的整颗心脏还是快速地跳动着,有别于淡定时的频率。
楚蔽看出她已意料道了,于是淡淡点头回道:“那摊主说了,这是西域的汗血宝马。”
只是当初他们似乎不怎么相信罢了。
实则那摊主卖的是真马。而当时不识货的过客是多数。
听到了预料中的承认后,咸毓再次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懒马。
她如果不是刚才毫无预料的体验了一把,她觉得自己还是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这匹平时能躺着不站着的懒马、这位除了打过几个喷嚏之外还没叫唤过一声的家伙,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咸毓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脸上慢慢恢复了血气,然后重新认真地打量起了懒马。
懒马也不知这二人为何又叫停了它,它干站在那里,对于咸毓大惊小怪似的打量也不予理会。
咸毓此时此刻当然是几乎相信了,但她见证事实得过于突然,此时也满是惊叹,眼瞧着还有许多话要说。
楚蔽走上前,和她说道:“你若还能坐,我们便路上说?”
眼下两人自然是赶路要紧。
他解释道:“若再快些,便能在天暗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