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36)
他转眸瞧着咸毓,再次提醒道:“一言为定。”
“嗯啊。”咸毓毫不犹豫地回道。
她当然也是这么计划的。不然蓝景和他们两人一直在一起,肯定是不方便的。他们两身上藏了身份方面的秘密,说到底也不是寻常的普通人。
他们还是早些再往北方跑快些吧。咸毓也早就想好了。
彼时的蓝景也不知两人的商量已定,他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之后,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他先下意识地立即耳听屋内的声响,于此同时也毫不犹豫地睁开了眼睛。
当见到两个义兄还安坐在不远处时,他才回过神来。
“你醒啦,”咸毓一不留神,就看见蓝景已经在桌案上抬起了头来了,于是她从自己的椅子上,起身走了过去问道,“你感觉如何了?”
蓝景试着活动着自己的身子。不得不承认,他感觉自己的四肢比先前有力气多了、精神亦是大为改善。于是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阿兄,我好多了。”
“真的吗?”咸毓也走过去,在一旁坐下说道,“你快摸摸你额头,还烫吗?”
蓝景依言行事,然后回道:“嗯……我摸着不烫了。”
不过也不知道他自己摸的准不准?
于是咸毓又看向了楚蔽。
楚蔽直接都没有跟着她走过来,而是仍然安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见咸毓看向他的眼神,他并不是不懂她这是想让他也帮忙确认一下的神色。
但他却并未答应,而是仍然坐在那里,淡然地说道:“那便是好了。”
咸毓闻言顿时一喜,然后和同样高兴的蓝景说道:“你快站起来动动身子!肯定睡麻了脚吧。”
蓝景这都病了大半天了,是该活动活动了。
“嗯!”蓝景点头应道。
然而还没等他艰难地站起麻了的双腿时,不远处的楚蔽却突然从椅子上起身,二话不说地过来将咸毓拉走了。
他这番举动也不是头一回了,所以咸毓和蓝景并不惊讶。
直到咸毓跟着他来到里间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的面色异常的古怪。
“怎么了?”咸毓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蓝景的病快好了,我们也可以尽快出发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无论如何,这一点不是如了他的意愿吗?
所以照理该他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吧?可为什么眼前的他这样子好像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楚蔽虽然一直冷着脸,但咸毓和他熟悉了之后,都无需他明显的笑或怒,就能无形之中感受到一些他酷盖脸之后的情绪了。
而她感觉此刻的他好像真的不是开心的样子?
咸毓不免有些不解了,她抬眸看着他的脸,轻声问道:“是何事?你尽管说来。”
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懒得猜了,所以咸毓毫不犹豫地直接问了。
然后等他回答她不就成了么。
楚蔽也不再迟疑,他冷着一张脸地提醒道:“你今日可未穿那物。”
“哪物?”咸毓奇怪地问道。
接着便是一僵,反应了过来他指的是……裹胸。
她之前穿在身上的是以侍君馆尚好的衣裳料子中取材凑活的,而昨夜那么匆忙,等换下浑身湿透的衣裳之后,当然没有其余可以替代的布料了,所以她从那以后一直都没有穿裹胸。
此时楚蔽的脸色好像有点儿臭,他接着直言道:“因此你莫要离他那般近,以免他瞧出来。”
实则他是因方才见她凑得离蓝景太近才如此这般说的。
他不愿再如此。
咸毓只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耶。
多亏他的提醒,不然她还真的大意了。
她简直是女扮男装“上瘾”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浑然天成的男子做派,差点儿连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是个女的了。
而且他这么一说,咸毓也理解了为什么在这之前楚蔽一直动不动干涉她和蓝景的距离。
原来都是他的细心呐。
咸毓正想感谢他的提醒,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了蓝景的声音——
“阿兄,这块是何物?”
作者有话说:
就是你先前那时在你阿兄房里差一点就看见的那块啊……
第207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咸毓探出脑袋时见到的就是蓝景正垂眸看着地上的脏衣裳, 然后疑惑地弯腰取起了最上面的那块破布条……
“啊!”咸毓只能出声制止道,“那个……蓝景你渴吗?”
她情急之下随口一问,问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蓝景毕竟腿脚还有些睡得发麻,因此他闻言也放下了奇怪的破布, 看着两个义兄从里间走了出来。
虽然方才他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片刻记忆提醒了他……好像一直以来这两义兄都喜欢撕布条?先前是为了捆人, 可不知为何如今还留有不少……不过他接着便转瞬即逝般地忘了这一道思绪。
蓝景此刻当然是渴的。他口中残留着药水的苦味, 嗓子眼也发干。但他心知眼下他们三人情势所迫,哪有什么动辄享受茶水的机会, 因此他便乖巧地从未自己主动提过。
咸毓装作自然地走到蓝景身旁, 然后随即一脚踹开了地上的一团衣裳。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些衣裳总归是从那里穿出来的,我们留不得,一会儿埋了吧!”
当然, 那条裹胸是必须得烧掉了的。
说起了正事,病好些了的蓝景也不由地想到:“也不知侍君馆那些被我们捆住的几个人怎样了。”
还记得他当下是快意恩仇了, 但接着便是乐极生悲,到现在还未恢复全部的体力呢。
蓝景刚说完,就正巧对上了楚蔽的眼神。
他顿时一惊,不敢接着闲话下去了。
如今他对这位义兄心存愧疚。他昨夜徒增烦恼地胡乱怀疑, 可今日对方却不计前嫌的为他医治
。蓝景有些赧然地主动朝楚蔽说道:“多谢阿兄的相救, 愚弟感激不尽!”
楚蔽快速倾身拾起了地上的脏衣裳, 而后淡淡地朝蓝景回道:“你谢她便是了。”
他本人可没多大的好心。
说着便转身离去, 自然是避开蓝景、先去将那片布条悄悄烧了。
一转眼便是临近午时了。
这处民房外围只有一道划圈而建的石墙, 里头却没多少绿植。
此时咸毓和楚蔽两人都走了出来。
咸毓方才随口说要埋衣裳,烧完布条的楚蔽便又接着着手承办起此事来。
毕竟蓝景的身体还未恢复, 而他自然又不会让咸毓单独动手。
咸毓站在日光底下, 举起双手挨住自己的额头挡住刺目的太阳光, 看着楚蔽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杆铁锹, 而后在石墙边随意选了一处位置挖起坑来。
她在阳光下眯着眼说道:”不如都烧了吧?省得你费力挖坑。“
因为烧了买了都无所谓,反正日后他们也不会来这里了,就算以后被人发现了这些残留的衣物也不要紧。
楚蔽倒不觉得费力,他回头朝她说道:”你躲屋里去。“
咸毓摇头道:“换我来吧?”
阳光倾洒在她纤弱的身躯上,使她的周身生起了一层绒绒光芒。
而她沐浴在阳光之中,恍然间看上去显得有些闲适。
他们此时分明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善后工作,但乍一眼看却好像是在一处幽静的环境中悠闲度日。
蓝景立在门槛背后,单手扶着门框看着外面的两个义兄,望见他们此般景象,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宁静。
最后是楚蔽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坑,两人将脏衣裳都埋进去后,咸毓也抢着将刚挖出来的土再次用铁锹抛盖上去。
大功告成后,咸毓笑着抬头朝楚蔽说道:“我们快回屋吧!外头这太阳也太晒了。”
楚蔽闻言却是转而说道:“今夜出发。”
他这话已然不是商量的意思了,咸毓一时之间神游了起来,等她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拉着手往屋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