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23)
她轻呼一声。
摔倒之后,咸毓才发现自己应该是被一张已经掀得侧翻的方桌腿给绊倒了。
得亏她在黑暗中走路的速度也不算太快,才没有连脸也撞上另一根腿。
这时她感到自己手心一侧出现了隐隐的痛意。她随即一抹,发现自己的手心好像流血了。
这显然不是擦伤,而是被什么东西割破了皮肉。
咸毓也并未慌张,反而沉下心来,用另一只手扶着方桌站了起来,然后再用不易割破的鞋底去上前探测地上的碎片。
割破她手心的应该是碎了的瓷器,她接着便确定了。不过幸好也只是小小的一个口子罢了。咸毓在这时候也不在意了。她直接用脚接着摸索着前进的方向。
她一脚踩上碎瓷片的时候,不远处听见声音的一个侍君惊吓地问道:“谁?”
咸毓连忙再次熟练的解释,然后告诉他别躲了赶紧跑的方向,最后再次不放弃一线希望地问道:“你可认得蓝景?你知道他大致在什么位置吗?”
那人却爱莫能助地回道:“我不知你指的是何人?”
咸毓立即回道:“就是……就是蓝景啊。”
她接着一怔,发现当初她好像也是随口叫蓝景为蓝景的?可旁人是怎么称呼他的,她日常并不留意,因此一概不知。
咸毓的心有些沉了下去,如果真的没有人知道蓝景的名字,那么她现在还怎么继续打听到蓝景在哪里?
她最后又说了一句:“就是那个……那个今日带着你们打头阵的弟弟,你可还记得?”
那侍君仍旧在黑暗中摇摇头,声音中带着抱歉:“我眼下也不知了……”
“好吧,你快走吧!”咸毓也不再浪费他的时间了,催促着让对方快点离开充满危险的这里。
如此一来,又不免过了一阵子时间。
比起方才的人声鼎沸,咸毓都渐渐感受到,此时黑暗中的大堂中央的声音消减了一些。
如果往坏处想,那就是有人被打倒了,有人被仆从抓住了……
她的一颗心越来越沉,可她却仍旧不愿回头,而是打算继续动身往前走。
她刚动脚尖,忽然又碰到了另一片瓷器。
咸毓一愣,她感觉……这块脚前的瓷器好像很大。与其说很大,还有可能是一张凑巧没有摔碎的盘子?
咸毓也不犹豫,她直接蹲下身子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试着观察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她简直是如获至宝。
这盘子真瓷实!真的是一张没有摔碎的盘子。
咸毓将盘子从地上捡起,双手拿在自己的胸前,好像盾牌似的,莫名给她多了一些安全感。而且关键时刻她还可以砸人,这一点能力她还是有的吧。
咸毓这便拿着盘子起身,继续往前走。
她离打斗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一声声的声响内容,让她听得心惊肉跳。可她还是打着胆子轻呼道:“蓝景?蓝景?”
咸毓也不再胡思乱想,她只是继续这么喊着。
这并不是她消极怠工的周而复始,她只是觉得自己尽力而为,能找到蓝景是好事,而如果继续遇到别的小伙伴,她也会义不容辞的帮助的。
“蓝景?”咸毓继续边走边轻呼着,“你在哪儿呢?”
不一会儿,她又撞见了一个侍君。
那个侍君被她撞了一下,倒也没像前头那几回遇到的人一样惊呼,而是直接问道:“你找’蓝景‘?”
正希望渺茫的的咸毓顿时意识到自己好像找到了曙光,她快速回道:“是啊,你认识?他在哪儿呢?”
她怎么喊了一路了,还是没有幸运的找到蓝景。
咸毓也不多加掩饰了,她接着同黑暗中的眼前之人说道:“我是他义兄,你见过他吗?大家可还好?打不过便不打了吧?”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句,那侍君好像应接不暇,只是回了一个答案道:“我方才见他往楼梯下躲去了……”
“太谢谢你了!”咸毓欣喜地感谢道。都忘了给他指引门口的方向,立即就往前赶了过去。
抱着盘子小跑几步的她小跑了几步后,接着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她发现她好像不太能确定楼梯在哪个方向……
就算她不久前也在那儿待过。
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了,咸毓再次动身,沿着墙壁愣是往前走。
她就不信了,楼梯不就是在墙边附近吗,那她一直沿着墙走,肯定有能走到楼梯的时候。
正当她做好了再走很久时间的准备时,才一会儿,她竟然幸运地发现自己应该已经走到楼梯附近了。她听见了咚咚咚的上下楼梯声,那就在眼前了!
咸毓立即快速上前,往楼梯下钻去。
“蓝景!”她松了一口气道,“我回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咸毓忽然感受到眼前的氛围好像有一点儿不对劲。
不仅蓝景并没有回应她,而且她感觉到楼梯下面存在着不少的人!
而这些人并不是那些畏惧躲闪的侍君,他们皆是一言不发地让她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场面一时沉寂。如果有光线的话,咸毓觉得楼梯下的所有人正在原地一起看着她。带着自投罗网的那中意味。
就在这时,咸毓也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义弟说错了,我还是再次见到了你。”
正是那幽幽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咸毓想掉头就走,可接着自己两边忽然出现了仆从的身影,一左一右揪着她的胳膊不放,使她进退两难。
“……”
事情变成了毫无预料的糟糕局面。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只半路拾来的盘子还被她稳稳的双手拿着。
但是眼下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因为咸毓觉得,她不会像是上一回那般,像是走了狗屎运似的,让男主手底下的黑衣人歪打误撞地对她礼让几分。
而眼前的中年男子,算起来她也是得罪了的。
咸毓跑也跑累了,一个人也挣扎不过几个人,她索性站着不动,慢慢恢复自己的呼吸。
然后终于疑惑地问了一句:“他同你说过什么话了?”
这人的开场白也太过于不明不白了吧。
黑暗中的中年男子气息显然比前不久的虚弱跟好了一些,但他被转移到此处之后,仍旧只能继续坐在椅子上休养生息。
他看着几步远的暗影。心中五味杂陈。
阴差阳错,兜兜转转。他到底还是骗来了此人。那便是他的胜利。想必眼前之人在此时也已经意识到,方才传假消息的“侍君”乃是他派仆从假扮的。
中年男子有了耐心,还回复起了咸毓的疑惑来:“他说,我别想再见到你了。”
可眼下峰回路转,他不甘心之人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不是被他使法子拐过了来。
中年男子心中也是快意。没想到才过一会儿,又是新的局面了。
咸毓却接着说道:“他说得没错啊,你不就是看不见我吗?”
中年男子:“……”
咸毓说的也是实话,现在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的,他可不就看不见她么。
不然她刚才也不会放松警惕被他命令的人骗了。因为如果她能看见那个假侍君的脸,肯定能辨别出来,长得不好看的怎么可能是这里的侍君呢。
可是现在为时已晚了,咸毓也没有懊悔,她反而觉得可能蓝景比她幸运,应该已经远离了大堂中央打斗的危险?不然以双方之间的仇怨,这个中年男子也早就想方设法把蓝景抓住了吧。
打消了顾虑之后,咸毓反倒是终于真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中年男子自然不愿就此缄默以对。
一声细微不可捉摸的轻响之后,他打开了仆从递过来的火折子的盖子。
楼梯之下顿时出现了微弱的星火,昏黑的空间也至少不再也不完全漆黑一片了。
中年男子将火折子拿在手中,幽幽地朝咸毓说道:“这,不就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