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99)
忽然之间,有着三人的房间寂静了下来。
咸毓在发呆,楚蔽本就喜静;唯独中年男子低垂着脑袋,也不知在左思右想些什么。
咸毓因为没法午睡,因此渐渐地精神也不济了。她在恍惚间眯了眯眼,还记得自己现在不能打瞌睡,但也瞌睡朦胧得快要忘记自己为什么不能睡了。
也不知过了许久,到外面突然喧哗了起来。
这楼又高又宽,喧闹声一鼓噪起来,就感觉四面八方地炸开了锅似的,咸毓一下子被惊得清醒了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先伸手抓住身旁的楚蔽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这短短的一瞬间,外头的喧闹声愈演愈烈。
楚蔽还没回话,门外突然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然后“嘭”的一声——撞开房门的蓝景风一样地奔跑进来,着急忙慌地喊道:“不好了阿兄!”
咸毓呆住了,反应的声音也十分微弱和短促:“啊?”
坐在她身边的楚蔽面色毫无波动,递过来一个眼神。
还有一个在地上瘫着的中年男子,此刻也只不过是抬起了头,眼中藏着一线希冀。
蓝景:“……?”
他喊到一半的话如同他刹住的脚步一般戛然而止。
这霎那间的转变,使他的神情都险些恍惚了起来。
为何这里如此的宁静?
房间里的寂静与外面的喧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蓝景猛地一拍脑门,打起精神来上前一步,如同找到主心骨似的同楚蔽焦急地说道:“我们没冲出去!阿兄怎么办?眼下那些个王八蛋还反向来围剿我们了!”
他说得语无伦次,咸毓也听得云里雾里的。
合着方才以为他只是去圈住几个这家侍君馆的管事人、没想到这小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鼓动着所有想逃出去的人就此往外面冲了?
蓝景本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赶回来求助的,此时他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正不知如何应对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义兄一个还有点儿呆着呢,另一个倒是目光很清醒的样子。
蓝景一向是个机灵的人,他眼下最为担心的就是,眼前这个沉着淡然的义兄如果狠心不帮他该怎么办?!
“阿兄!”蓝景苦恼了起来,弱弱地喊道。
咸毓下意识地以为这个弟弟是在叫她,她回过神来刚要回应,抬眸就发现蓝景是在叫楚蔽。
她扯了扯楚蔽的衣袖,提醒他道:“蓝景叫你呢。”
现在他们这样子也有点儿滑稽,除了跑回来的蓝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和楚蔽竟然还坐在那里。
咸毓连忙站了起来,安抚蓝景道:“你先别急!你说什么来着?”
蓝景:“……”
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另一个阿兄之上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但他冥冥之中就觉得找这个年长的义兄准没错。
这时,楚蔽也终于肯理会蓝景了,他面色淡然,凉凉地说道:“你当是在攻城呢?”
蓝景点头如捣蒜,又立即摇头知错道:“阿兄我错了!眼下我们还能冲出去吗?”
如此意外之下,他也一时没了镇定。
咸毓自认在这种事上没什么计谋,此时被蓝景这么一说,也感受到了蓝景所述的危急,因此她也好奇他们是否还能带人顺利跑出去了。她转而看向楚蔽。
楚蔽站起身来,先问蓝景道:“你见了此地的多少人手?”
蓝景立即回道:“真的好多!”
原来当初牙婆的恐吓并不是无中生有!
“太多太多了!”他快速地重复说道。
楚蔽闻言也没多大的反应,他转身,目光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后问咸毓道:“你的折扇呢?”
咸毓摇头:“我不热。”
这时候还找什么扇子啊。
楚蔽颔首,而后淡淡地说道:“那先出去。”
“嗷……”蓝景立马上前给他带路,他继续着急地问道,“阿兄,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
楚蔽边走便说道:“此地必是富饶之地,不然也不会有如此之大的侍君馆。”
因此这家侍君馆所处何地,他根据大致的方位其实已经可以猜测出是哪一城了。也无需昨日咸毓和蓝景花心思想要打听。
而眼下蓝景失了手,也还需先摆平了此事。
三人这就要起步往外走去。临了,咸毓转身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落下什么除了折扇之外的东西,正在这时——不远处床榻边上的瘫着的中年男子突然暴起冲向了她!
第188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电光石火之间, 咸毓几乎没有避开的反应时间,在意识到的一刹那,她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来不及——可就在这时,刚要向他奔来的中年男子脚下一软, “啪嗒”一下又摔倒在了原地。
“……”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
楚蔽和蓝景也已然回过身来。
咸毓虚惊一场, 还好心问道:“你没事儿吧?”
中年男子:“……”
他大抵是很有事的。
蓝景气得上脚就是朝他一踢:“你老实点!”
中年男子被他踹得, 身子往后滑了一寸,面容痛苦地咳出一口血来。
他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唯有狼狈地在地上痉挛着痛楚。
咸毓吃惊地问蓝景道:“你力气好大。”
被误会的蓝景顿时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连起来:“啊……我没有啊……我只是踢了他一脚……”
踢了一脚就把人踢咳血了, 放在以往蓝景铁定是做不到的,而眼下这是因为此人本就深受重伤、站也站不起来了,他才因一时怒火而轻而易举地把人踢咳血了。
但着太具体了, 咸毓又不是很清楚中年男子浑身伤是楚蔽造成的。
蓝景偷瞄了一眼高大的义兄的脸色,硬生生地替自己义兄认下了自己“颇为凶狠”的名头。
此时的楚蔽不置一词, 连施舍过去的目光都收回了。他走回几步拉起咸毓的手要走,蓝景连忙乖乖上前紧随其后。
三个人刚迈开步子,身后却又响起了虚弱的声音:“且慢!”
咸毓下意识脚步一顿,楚蔽和蓝景也跟着她停了下来。
他们转身见到身后的中年男子一连咳了数声之后, 才紧接着说道:“……你们若是如此一走了之, 我这边死在这里!”
咸毓疑惑地看过去, 只见那中年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块破瓷片, 正对着自己露出来的腕部, 一副想要割腕自杀的姿态。
中年男子气虚喘喘地说道:“我若是直接死在了这儿,出了这么大的命案, 不管你们是谁, 都别想轻易地已走了之!”
蓝景闻言, 怒骂道:“你这人怎跟狗皮膏药似的没完没了了?!”
中年男子闭上双眼缓了一缓自己的体力。
若是在这之前, 他过着几乎是应有尽有的日子,为人自然大方平和,对于这种不服管教的“刺头”也有的是涵养包容。但如今他已狼狈至此,再听到这种直言骂语,怎会不觉得刺耳。
他咬牙忍了下来,然后再将目光投射到咸毓身上。
无论之前得罪至此,但此人至少一看就是这三兄弟中最为心软之人。
他要努力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中年男子捏着瓷片一动不动,朝咸毓慢慢地说道:“我先前是小看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如此敏锐……”
咸毓也不懂他在夸什么。现在她也反应过来了,不远处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的碎瓷片好像是他们刚才随手放在地上的茶杯,原来之后他偷偷摸摸地收为己用了。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着她,缓缓地说了下去:“我知晓你们不稀罕我的钱,但眼下我急需救治,可否先助我送医?不然迟了太久……”
“你想得倒美!”蓝景打断了他的话。
此人是富裕日子过惯了吗?凭什么何事都依着他了?
亦或是他实则是在演戏?蓝景顿时又审视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