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82)
楚蔽在牙婆的面前站定,不远处桌案上烛火照过来,打到他的后背,使他的正面落入了一片阴影之中。
他在阴影之下的面容又极为冷漠和森寒,连蓝景见了都瘆得慌,更何况是吓得瘫软的牙婆,她最后发出了一道哀嚎声。
换来的却是蓝景更加捂紧了她的嘴。
要不是还需留着她的活口,蓝景都可以转而勒死她了。
他稳住自己的下盘,仰头同楚蔽说道:“阿兄,来吧!”
楚蔽淡淡地“嗯”了一声。
倒是认可了多了他一人在,也不会给他们添乱。
正当楚蔽弯下腰来要动手之时,床榻之上的咸毓却突然又发出了一道沉沉的呼气声。
楚蔽和蓝景顿时动作一顿。
楚蔽立即转回身去,走到床榻前倾身探过去查看咸毓,他担心地低声问道:“你怎了?”
他眼前的咸毓的确像是在“梦魇”似的,一点儿都没有转醒的迹象,而是又沉沉地哼了一声。
因为她的哼气声过于轻微,若不是在安静的夜里,有些人不一定听得见。还好她的哼气声又过于低沉,因此也不会暴露身份。
楚蔽此时已经对此失了耐心,他心中担忧,打算不如就此唤醒她算了。
于是他伸出手来,可这时咸毓突然身子动作了两下,如同往日里她睡觉时的爱翻身动弹。但她并没有翻身,而是忽然两脚先后蹬了一下。正巧她的脚边是一团被褥,险些被她踢开了。
此时已经距离她入睡又一阵子时间了,她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楚蔽见了之后,仍是不解地皱眉问道:“可是热了?”
可熟睡的咸毓没有回他的话。
反而是后面手劲有点儿累的蓝景大煞风景地出声道:“阿兄……”
楚蔽倏然回过头去,冷声道:“继续捂着。”
蓝景:“……”
好吧。
可是他的手劲有些不争气,在后头这么干捂着老妖婆才一会儿,就感到有些酸了。
咸毓这会儿又哼了一声。
楚蔽紧接着问道:“还好吗?”
咸毓终于闭着眼睛回话了:“闷啊……”
楚蔽仍旧不解,他有些无奈,转而回头问身后的蓝景:“她说了什么?你可听明白了?”
蓝景眼下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继续捂着牙婆的嘴上了,哪有其余的能够分神。
他还是要一点面子的。等了好久等到终于这一刻,他怎么能够暴露自己手酸得如此之快呢?这不就是拖阿兄的后腿吗?
于是蓝景只能绷紧自己手臂的力道,摇头回道:“我也听不清啊,阿兄……”
这时他手底下的牙婆竟然还在挣扎。
蓝景顿时很气。
为什么他捂着她嘴的手都酸了,她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有挣扎的力气?
蓝景感受到了一阵奇耻小辱!立即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维持自己手劲的颜面。
牙婆被他捂得都快要翻白眼了。不过她也是气得——这两人好生耳背!竟然都不如她一个老婆子听得清睡在床榻上的第三人在哼什么吗?!
他不是在哼“闷”吗?!
就像她此刻被闷着嘴一样的闷!!
他两是聋了吗?!!!
楚蔽自然听见咸毓在说闷,他只不过不知道这是何意。
他有生以来便从未这般反应慢过。
可眼下他别无他法,只能顺着继续细致地问道:“为何闷?”
咸毓半梦半睡间的确偶尔听见去了他的话。
可也有如同方才一开始那一回似的,若是没听进耳朵里、亦或是听到后没反应过来,那她便不会回应他。
毕竟她还是一个睡着着的人,能胡乱回他的话已经是很不错了。
比如眼下,沉睡中的咸毓又是一道沉沉的哼气声。
然后……又没了动静。
楚蔽也做好了她不会给回应的准备,而他也想着就此唤醒她算了。
于是他又最后问了一句:“为何闷?”
就在这时,咸毓却正巧听进去了,她嚅嗫了一句:“紧啊……”
楚蔽:“……?”
怎又是另一种说法?
她到底在梦魇何事?
此刻楚蔽是彻底不指望唯一能指望试试的蓝景了。
他只能继续低声问道:“什么紧?”
“哼……”咸毓闭着眼睛,眉间微蹙,然后还是只回道:“紧啊……好闷……”
在不远处的蓝景坚持着自己已经酸胀无比的胳膊,只能出声问道:“阿兄?如何了?”
楚蔽都不再理会他了。
这小子问的当然是废话。
他若是知晓,还用等着他发问吗?
楚蔽见咸毓睡着时的眉间都蹙起来了,他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他转身过来得匆忙,一只手里还握着出鞘的匕首,唯有另一只手才敢伸到咸毓的脸上。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咸毓微蹙的眉间,低声唤道:“快醒醒。”
无论是闷还是紧,他都希望他能快点的唤醒她。
可咸毓的确是累得很了,因此眼下睡得格外深。
楚蔽只是这么叫她,她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但是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脸上好像来了楚蔽的手指,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挠起了痒痒似的,使她感到有些痒了。
咸毓正睡着觉呢,她又哼了一声,然后竟然伸起自己的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自己脸上方的楚蔽的手。
接着就抓着他的手往下带——有些不耐烦地示意道:“就是闷啊……”
裹紧的那里。
作者有话说:
什么都没看见的蓝景:哪里啊?
小剧场版的牙婆:不管你的事!
第178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楚蔽本就是反应快之人, 当他由着咸毓抓住他的手背往下带的过程之中,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的手臂顿时一僵,而后回握住了咸毓的手,低声说道:“我知晓了。”
他终于知晓怎么一回事了……
而咸毓仍旧是睡意朦胧的样子, 也不知听没听见他的话。
楚蔽看着她的脸, 见她由着他握着她的手在颈前, 然后没有一丝回应。
他便又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回了她的身侧。
床榻外的蓝景闻声,忍不住在后头问道:“如何了?阿兄?”
到底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而他手底下的牙婆也费力地睁着眼睛想要查看一二。牙婆一向擅长察言观色, 可此时她却瞧不出楚蔽丝毫的神色。
楚蔽快速转身往后撤, 瞥见地上二人正不约而同地看过来,他忽然同蓝景说道:“出去谈。”
蓝景疑惑:“为何?”
他一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一边已就此动作了起来。
他依照楚蔽之言, 拖着一身残躯的牙婆往外间走去。也不管牙婆气若游丝的挣扎声。
这家侍君馆毕竟要塞下许多人,因此他们这儿的小院中每一间房都不大、里外之间隔并不远。
这倒也无碍, 楚蔽只不过赶人罢了。
等到他见着蓝景等人往外而去之时,他又迅速回身,折回去同床榻上的咸毓低声说道:“你快些自己脱了。”
别再闷着睡了。
咸毓呓语似的“嗯”了一声。
楚蔽面无表情着,又仔细确认了一遍:“你听见了么?”
咸毓好像是听见了:“嗯……”
可又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接着又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楚蔽默默地看了她几瞬, 而后也没再开口了。
他本可以叫醒她, 但眼下他已经将旁人撵出去了, 以便床榻上睡着的她可以自己动手。
她应当能自己在睡梦中将那褪下的吧?不然只能稍后他同蓝景办完事之后再回来了。
楚蔽最后看了咸毓一眼, 接着转身而去。
蓝景把牙婆拖到了原来的桌脚下, 回头见楚蔽也正走过来,他立即又伸手去捂牙婆的嘴。
楚蔽却朝他摆摆手, 示意不必了。
蓝景见了后, 顿住了自己的动作, 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拖动一路的牙婆已面色惨白——这老妖婆被断腿的挪动折磨得痛不欲生了, 肉眼可见地精神萎靡了下去,看来的确不必再捂着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