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43)
楚蔽就这么看着她:“你知晓的。”
“嗷……”咸毓眨眨眼。她现在是知道他说的是之前洗赵十三娘相赠衣裳的那回。
可是,她不由问道:“你不是不喜我再提起她吗?”
虽然他不是明显的厌恶, 但也一直都表现得对上回他们与赵十三娘之间的一路来的交涉毫无兴致的模样,对此咸毓也理解,所以他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蔽不再回复她的提问,而是接着又问道:“就这般受惊么?”
咸毓闻言终于面色变了变, 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楚蔽便继续问道:“当时树荫后有人、你便受惊了……”
“我哪有。”咸毓立即否认道, “我怎会被那个老人吓着?她只是个路过不小心撞见的人罢了, 我只是……只是……”
楚蔽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她。
咸毓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红了, 她在两人的间隙之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颊。
楚蔽垂眸看着她的动作, 而后又拿着他那双摄人的眼神瞧着她。
咸毓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瞧得无处遁形了,她随时都能当场坦白。
她也没想到这段时间里竟然被他发现了——自从在那日河岸边两人贴得很近时突然被路人打扰, 之后的咸毓就有意识地不过与同他亲近了。
要说是她抵触他,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在那回之后, 意识到自己是男装、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过于亲密起来的确反倒惹人耳目。
更关键的是她也记起来两人如今是跑路的状况, 如果在跑路途中还能有闲情逸致唧唧我我的话,那又算不算不够正经、不分轻重缓急呢?
所以这些日来咸毓这才有意识地没有再过于亲近他。
只是没想到无需她主动坦白,原来楚蔽他也察觉到了。
既然如此。这时咸毓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回他道:“我没吓着啊。”
她用行动表明了,她没有被上一回河岸边的遭遇吓着,她一点儿也不会因此抵触与他亲近。
只不过……咸毓瞥了一眼这屋子,问道:“你不觉得这里有灰吗?”
楚蔽却像是不顾她提的这句话似的,忽然倾身而下,直接真的贴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脸也靠近了她一边的耳侧,呼出来的热气咸毓全部都感受到了。
他果然是个正常会呼出热气的人啊。
她感受到他在她耳边微微张口,即将说出一句或许极为蛊惑人心的话……
咸毓都准备好他怎么置喙这里的灰尘了。
他却突然说道——
“这是家黑店。”
“……”
咸毓后知后觉一惊:“……!?”
楚蔽在她耳旁吐着气音,接着轻声问道:“你知何谓黑店么?”
咸毓:“……”
她仍旧抱着他,并且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反应。
就在这之前,她仅仅以为他是在她上方撑不住了,才俯身贴过来的。原来他是要轻声告诉她这个消息啊……
楚蔽直起脑袋来,瞧着她的面色也不见得有何慌张,他用眼神再次询问她。
咸毓终于缓缓地反应过来,朝他点了点头。
她努力压低了声音,点头回他道:“我当然听说过黑店呀!”
楚蔽也接着轻声说道:“我方才所躺之处下方是中空的。”
他见她闻言后瞪大了眼珠子,接着立即问道:“那这比上回我们在皇宫时误入的机关还高明啊!”
楚蔽:“……”
眼下也不是夸别人的时候吧?
咸毓当然明白了他为何翻身过来了,她转过头看了看他躺过的半边床,然后轻声问自己身上的他道:“但眼下怎么办?今夜我们一起挤在我这半边床上吗?”
楚蔽垂眸问道:“你觉得可行么?”
咸毓也估计不出来:“难道不太可行吗?”
挤一挤试一试?他们两也不是胖子吧?只是不知道睡熟的时候会不会无意间挤着。
楚蔽抬眸见到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也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再等片刻,看这床上的机关是否会打开。”
“好!”咸毓也郑重其事地点头答应。
楚蔽却没有再支起身子来,他一动不动地问道:“你可还好?”
咸毓听懂他的问题了,他在问她有没有被他压死……
但其实还可以,咸毓也不觉得闷,只不过觉得很热……
于是她真诚地摇头表示否认。
时间过得漫长了起来。
理智上看待,或许只过了片刻,但咸毓却觉得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漫长到她的额角沁出了新的汗水,漫长到她感觉她的呼吸也变得着急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黑店的机关,还是因为什么。
连楚蔽也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变化,于是他又支起了身子,垂眸低声问道:“压到你了?”
他声音太低了,低得像是只剩下气息了。
咸毓现在也没办法拿扇子扇风,索性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手掌压着他的后背往自己方向摁,几乎咬牙说道:“你别说了。”
她脑袋都乱遭遭的。一点儿都不利于静等黑店接下来的动作。
楚蔽被她这么一摁,便又在上方贴着她了。
他听她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可是因为两人是贴着的缘故,他发出来的声音对于咸毓而言仿佛不是从喉间、而是直接从胸腔传递了过来的,使她听得十分清晰。
这种新奇的感觉,使咸毓愣了片刻,接着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可她忘了楚蔽离她也很近,她鼻腔呼出来的一口气直接呼在了他的耳侧,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耳朵动了一动。
咸毓顿时就觉得自己像是犯了错似的,不该用自己的气息打搅到他的耳朵,她正想道歉:“你……”
“来了。”楚蔽忽然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
咸毓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
果然,转眼间他们的房门外亮起了烛火光。
伴随着烛火光,照出了两道不矮的身影。想必正是那两个客栈内外串通一气的青年男子。
“你怎还拿着灯?”一人问道。
另一人却毫不在意地回道:“这二人必已晕了。”
咸毓诧异地看向支起脑袋来的楚蔽——他们没晕啊?
外面这两人怎么说他们会晕?
楚蔽再次将脸贴在她的耳侧,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回复她:“你我闻过那处的迷药了,他们这些许是不大管用。”
咸毓顿时理解了。
原来是因为他们之前闻到过宫里那一款药效强劲的迷药后,恰巧有了相关的抗药性?所以这家黑店的迷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洒洒水”了,竟然没有迷晕他们。
这时外面的两人接着商量道:“去将机关打开。”
另一人问道:“也不知那二人那一个睡的是那一边?”
“先别管了,”对方回道,“牙婆只瞧上了细皮嫩肉的那一个,等下去地窖之后看了再说,若不是那一个再上来。”
另一人轻嗤一声:“牙婆可真贪心,分明地下地窖中关了好几个了,今日却又看上了一个。”
两人这说话的语气,显然就像是在商量物件似的。
咸毓和楚蔽隔着房门听了个明白。原来他们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老人是个牙婆!
咸毓一时有些懊悔,亏她先前还觉得那老人面善呢,没想到她其实是个专业的牙婆;挑起人来还挑剔得很——听他们口中之言,应该是她被挑中了。
所以现在怎么办?咸毓用手轻拍了一下楚蔽。
在没听到那二人的对话时,她也只是想着她和他稍后该怎么从这家黑店逃脱,但是当她听说地下还有和他们一样情况、却被中招的人时,咸毓又觉得他们总不能知情之后还见死不救吧?
于是她在楚蔽地耳边简单说道:“我们下去吧?”
她这是要主动假装掉下去了。
楚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心细门外人口中的地窖里的旁人、她想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