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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进宫斗文(237)

作者:日羽 阅读记录

比如在赵十三娘如今的眼里,她的咸郎才是那个好脾气之人,而其兄却是一个横在她和咸郎之间的挡路石。

赵十三娘甚至想过,若是咸郎身边没有这么一个冷面兄长,咸郎也不会至今都想不通。

但赵十三娘面上自然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状似随意地说道:“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都少不了,咸郎出门在外听兄长的话,也是理应当的。”

这时楚蔽却突然冷冷地开口道:“你是想离间我们的兄弟之情。”

咸毓:“……?”

赵十三娘噎了噎,捏紧了帕子回道:“不知我有何处惹了咸郎的兄长?不妨敞开来说一说?我也想知晓我何处还不够好。”

楚蔽看都没看她一眼,话中倒也没什么怒气,只是冷冰冰地言简意赅道:“强扭的瓜不甜。”

赵十三娘一愣,接着说道:“可世上多的都是成婚之后再慢慢恩爱的男女啊。”

咸毓怕两人争论了起来,她放下瓜皮,擦了擦手之后,难得认真地说道:“赵十三娘,这一点我也是不同意你所言。”

因为赵十三娘的说法是幸存者偏差。

“世上也有不少怨侣,皆是因身边人劝和不劝离。若是大家都只求能经历坎坷之后相爱相知,那也只是一种美好的痴想罢了……多的不过是越发相厌的结局。”

赵十三娘第一回 见到她这般的脸色,愣在一旁没有接着说话。

于是咸毓接着说道:“你若是以一己之力,宣扬最为和美的结局,那便意味着与此同时,有多少身受苦难之人更加难以摆脱自己的亲事。你掩盖了他们的声音。”

她这话听起来说得颇重,不仅赵十三娘怔愣在那儿,连楚蔽都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脸色。

咸毓回神,反应过来,连忙与他解释道:“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多想。”

可楚蔽怎能不多想,她言语之间的意思不就是……一直以来她在他面前皆是心思单纯的模样,原来她实则深受自己入宫的苦闷?

她眼下说得如此的情真意切,那是因为她便是她所言中人之一。她或许并不愿意入宫?因此暗自苦恼,却从来都无法与任何人诉说。

一时之间,席间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咸毓有些茫然失措。

这是怎么了?

她只能默默地又拿了一片瓜,然后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可她说得也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她也知道古人成亲大多不是自己说了算,但她也是自己表达了一下婚姻自由的重要性。

那些婚姻不自由的还能修成眷侣的少之又少、少到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幻想罢了,而因此如果这种幻想过于深入人心的话,那么那些离不成婚的人就少了很多发声的机会。

而眼前的赵十三娘自己有了少见的选择自己婚姻的机会,但她挑选的对象,却恰恰又步入了强求的状况之中了。这些都是事实啊。

咸毓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于是她也不再多想了,继续吃起了瓜来。

而一门之隔的堂审也进行到了最为热腾腾的时刻,堂上的官老爷拿出了最终的证据。

衙门外的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看着衙差们抬上了一麻袋一麻袋的铜钱,皆是惊叹不已!

普通百姓活这么久,没多少人见识过这么多的钱财,就算是兑换成最小的铜钱,但也是叹为观止的数目。

那一袋又一袋的铜钱,衙门中人数一个晚上才数的完吧。而且听堂上之言,眼下这些还只是其中一半,剩下还有不少,堂上都摆不起了。

这话一方,外头的百姓都人头攒动了起来,骂骂咧咧的也是少数了。

咸毓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她十分惊讶,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偷偷往前张望,堂中的景象果然让她有些熟悉——那些被衙差抬上来的铜钱,不就是那晚她和楚蔽正巧撞上的那……瞧那些麻袋都是一模一样的!

咸毓转身快步到楚蔽身旁,满脸惊讶道:“你快看,那些铜钱……”

可楚蔽仍旧沉默地坐在那里,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对堂审之事一点儿不关心。

咸毓无法分享自己的惊讶,下意识地转头换成对赵十三娘:“你快看……”

可赵十三娘也不置一词,捏着帕子竟然也面色淡淡。

咸毓:“……”

这两这是怎么了。

合着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合格地吃上瓜了吗?

那晚的麻袋,咸毓是记忆犹新的。以为她和楚蔽是近距离挖出来一角查看过的,包括麻袋的颜色材质、和里面的铜钱,咸毓也都认了出来。

原来没过多久,衙门的人也查探到了这颇为神秘的东西。

咸毓眼下和外头的百姓们差不多,皆是惊讶地围观这,伸长了脖子。

赵十三娘默默地看了一眼又转过身去凑在门框旁的咸郎的背影。

她赵家实则协助了衙门破案,有些线索便是她家中人提供的,因此她对眼下堂中的景象一点儿都不惊讶。先前她也不过是偷偷作为知情人,想带着咸郎这个不知情的人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就好比她在铺子上先后用银票和金条提醒他了,他却浑然不知。当时的赵十三娘心中暗暗窃喜,想着等到见到堂审破案之时,咸郎定会格外的惊讶。而眼下咸郎果然十分惊讶,但她却心绪低落了起来……

咸毓这会儿是真的认真吃起瓜来了,她没留意身后两个人为什么兴致缺缺的样子,她一门心思全在偷看堂中的景象。

原来山上的命案倒的确不是那个和尚动的手,但他多少也难以脱离干系。

正如咸毓之前也听到过的,这和尚原先好像也是个有钱人,但是一直花花公子做派,铆足了劲去尼姑庵砸钱追那个小尼姑。

而他的那些钱财,自然是从自己生意上赚的。但是他也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和圈子里的其他人一起合伙做的生意。

在那后来,这和尚的生意倒了,那时他也追尼姑也追到了作天作地的新境界,他索性不管生意了,直接剃发为僧去了。

而这前前后后便埋上了祸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那些一起合伙的生意人而言,他们那种人一向将钱财看得比命都重要,因此当他们的合伙生意彻底的付诸东流之后,那些人剩下的只有愤怒之情。

他们觉得他们的生意都是那个和尚败光的!而他们的那些钱财都进了尼姑庵里了。

穷途末路之时,有些人便心态错乱,气得只想将尼姑庵里“本该属于他们的钱”抢回来。在此过程中,还错手害出了人命来。

此时,堂下跪着的两个人中,尼姑已经哭得不能自已,而和尚的面色也是一片灰败。眼下他到底知不知道山上的命案是出自他曾经的生意合伙人,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必然是会牵连进去此案了。

衙差将等候着的其他人都放了进来,正是山上的那些出家人。一众师长对着跪在中央的两个人指指点点,亦或是摇头叹气。

衙门外的百姓也喧闹不止。他们更加在意的是,既然那些见钱眼开的凶手都偷走了尼姑庵的香火钱铸成新的铜钱了,那其间会不会还包括了他们普通人家省吃俭用上山拜佛时捐赠的点滴心意呢?

顿时衙门内外都是吵吵嚷嚷的声响,连惊堂木都制止不了。

师爷又抓紧时间端着空茶杯出来添茶,他后背的衣袍都快要湿透了,嘴里抱怨了起来:“我还未曾一下子见过这么多出家人呢。”

他这话说得真逗,门框旁的咸毓都忍不住咧了嘴角。

师爷也不觉得丢脸,对咸毓颔首致意。

他还添了一句:“日后家中人想必也不愿上山进香了。”

就算知道那些出家人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毕竟上贡给菩萨的钱都被歹人抢走了,换谁都会膈应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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