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34)
她这话自然是借口,连丫鬟也轻易地听了出来。有的上前进屋里取玉玦、有的摇摇头无奈说道:“咸郎君这是’礼轻情意重‘的意思吧?”
可这让她们这些伺候的很难做人呐。
不一会儿里屋的丫鬟走出来了,却是疑惑地说道:“奇怪,盘子上并无那块玉玦。”
咸毓本来没当回事,留着不戴之后就不管了,后来一点儿都没有留意,所以她此刻也疑惑了,转头问楚蔽:“你看见了吗?”
不戴人家的东西,也总该是好好的在那儿吧。
但是没想到楚蔽却冷冷说道:“我扔出窗外了。”
丫鬟们:“……?”
咸毓也一愣。
他还真把东西扔了啊。
几个丫鬟连忙绕到屋外去捡玉玦,等到在草丛中拾起玉玦之后,捧着玉玦的丫鬟眉头紧蹙,轻声喊道:“呀,碎了一道缝。”
从此之后,丫鬟们也算是领略到了那咸郎君之兄的脾性了。
她们隐忍到出门上马车前,才与现身的赵十三娘禀报。
而赵十三娘自然是要过来同咸毓一同的,于是咸毓和楚蔽也就近听了一嘴。
“那咸大郎君好生的臭脾气!看来一点儿都不同意婚事,为何还要带着他一同出去?”
那丫鬟看来是在赵十三娘身边受宠的,说起话来也是直白。
咸毓都听出来了,她们这是在打小报告。
虽然这事也难理清楚孰是孰非。因为先前赵十三娘想赠香囊时,咸毓就已经再三拒绝了,所以这玉玦不就是和香囊大差不离是同一回事么。那么咸毓不愿,她们若是还是坚持要送,也无关楚蔽“心狠手辣”地将东西扔了。
虽然他当时的动作很快,快到咸毓都没有发现。她要是当时看见了,一定会劝他算了。但她也知道他的态度,既然已经如此了,咸毓也不怕惹赵家主仆的不开心了。
赵十三娘等丫鬟小声抱怨完,竟然不置一词,而是径直走了过来,对咸毓一身打扮眼前一亮后,淡笑着问道:“咸郎与我同乘坐一辆马车?”
“不了吧?”咸毓果然又是拒绝的话,她试着问道,“若是富余,我和阿兄可否另坐一辆小车?”
赵十三娘顿了顿,也没再坚持,倒是如了他的愿。
咸毓都没问她要带他们两人去哪里,就带着楚蔽转身去了后面等小马车,完全是一副紧着自己兄长的做派。
她想,如今她在这些人眼里,她就是个“兄宝男”。
咸毓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跟楚蔽爬上马车之后,兀自咧着嘴角。
楚蔽坐在她的身旁后,冷不丁问了一句:“同她出去很好么?”
他虽不会无端吃赵十三娘的醋,但他也忍不住会如此发问。
咸毓笑着摇头,转而说起了正事,她和他分析道:“我发现这赵十三娘还真当有两把刷子,你不觉得吗,她如今的模样和先前在客栈时的有点儿不一样。”
楚蔽知她是在说什么,但他对此无甚关心,并不想多言。
咸毓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她继续仔细说道:“你看啊,她在客栈时的样子,是不是只像是个首富之女?受宠的女郎罢了。但如今到了她自己的家中之后,我瞧她还真当有点儿掌家风范、更像是个主子似的了。”
她说的这些楚蔽自然也看得出来,但听她还夸起人来了,他便愈发地不想聊这事了。
咸毓浑然不觉,因为他一直都是对旁人之事沉默寡言的性格,她也已经熟悉了,所以只顾自己接着说道:“我原先以为她说想找个赘婿,多少是添了一些年少轻狂在身上。眼下看来,我倒觉得她或许未来真能做到。”
比起她这一条废柴咸鱼来,这个赵十三娘的掌家本领咸毓有点儿佩服了。
楚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将她拉过来挨着坐,然后仍旧没评价什么。
等行走着的马车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忽然低声说道:“反正不是你。”
咸毓早就忘了前面的说的事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他说的是:不管赵十三娘日后找不找得到心满意足的赘婿、反正不可能是她。
她笑了笑,然后懒洋洋地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
其实吃完饭之后她就已经困了,她以前常常午睡,这会儿完全是强行打起精神来,因为是坐在别人家的马车上,她想睡也不太合适。
楚蔽像是发觉了,低声说道:“想睡便睡罢。”
咸毓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软下腰来,打算就此找个位置趴一会儿。
楚蔽展臂将她揽了过来,咸毓顺着他的力道靠到他的肩头,但她有点儿迟疑,抬起头来,轻声问道:“若是被撞见了可……”
毕竟车窗帘一吹,外面走着的丫鬟们可能就望见了。
咸毓想了想,直接再往下趴了下去。
她的侧脸枕在了他的腿上,然后举起手指轻轻地对他说道:“嘘,先让我这般躺一会儿吧。”
这样就算车帘被风吹开了,根据高度而言,外面的丫鬟也只不过望得见端坐着的楚蔽一人罢了。
咸毓也不多说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昨晚其实没有睡好,再加之上午的出行失败,说一点儿不累是不可能的,若不是跑路要紧,她恨不得找个地方睡他个几天。
但是没想到现在她和楚蔽也没跑成功路,而且还要暂时应付首富之女。
其实在这事上,咸毓和楚蔽的态度有点儿相像。
因为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做赵十三娘的赘婿,所以她也对此一点儿都没有压力,如今不过是为了尽量将之后的分道扬镳导致的负面效应降低一些罢了,所以她不打算和赵十三娘撕破脸。
至于接下来赵十三娘要带她去哪里玩,咸毓倒也一点儿都不好奇。她枕在楚蔽的腿上之后,整个人彻底地昏昏欲睡。只要没有人叫她,她可能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到天黑之后都可以。
马车外是街道上热络的声响,但许是也因百姓们认出了赵家的马车之后,多多少少都避开了一些,让出了道来。
于是赵家马车畅通无阻地一直前行着。
楚蔽无需掀开车帘,也听得见外面的声响。
他低头瞧看着枕在他腿上的人。
她一如既往地睡得很沉,丝毫未被车外的热闹声响吵到。想必若是他们两人在清晨成功出城的话,她也会在路上安然睡去。
他沉默地注视着她的睡容。
她睡得毫无防备,也不是因为此时是在他的身边,还是无论身处何处皆是如此。
炙热的午后热气也打扰不了马车内的寂静。
楚蔽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由着她如此安眠。
她柔软的小脑袋就枕在了他的腿上,既不重又让他感受分明。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撩开她的垂下来的发尾,然后用指腹拂过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自然很轻。但咸毓却忽然转醒了几分,呓语似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然后她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他的指腹。
楚蔽顿在那里,目光流转在她的侧脸,然后又去触摸她的脸颊。
咸毓睡得很香,脑袋自然也思考不了这动作的多余含义。她除了本能地觉得有点儿痒,就是担心天太热了她的脸上是不是流汗了。
但她不需要他给她擦汗,于是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比她大,与其说是她抓住了他,不如说是他由着她抓住了他。
咸毓没有转醒,而是闭着眼睛将他的手藏在了自己的胸口,脑袋单线条地只是希望他不必帮他擦脸了、希望他的手不用动了。
而楚蔽的手掌却挣扎了一下。
因为就算是她穿着束胸,他到底也是紧贴住她的衣领口子了。
可他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她握紧他的力道就下意识地更加重了,显然是让他不许再乱动了。
楚蔽垂眸,看着她困倦的睡容,便不再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