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23)
“嗯。”六神无主的尼姑终于缓过来一些了。
两个人互相搀扶地往后院墙边走去。
看样子是在找方便的出路。
咸毓收回视线,盖上车帘。
她也不担心外面两人看上他们的马车、想不开来偷了马车跑路,因为她知道那两人的诉求是和他们一样的,都是不想惹事,只想低调地跑路。
咸毓叹了一口气,回头看见楚蔽还在扇着扇子,她一把夺了下来,轻声问道:“你不会喊手酸吗?”
她关心他。
楚蔽摇头:“还未酸。”
那咸毓也不让他扇了,她接替过来,一边朝两人中间扇着风,一边好奇地问道:“你说他们接下来能够逃脱吗?”
楚蔽看了她一眼。
她都不担心他们自己会不会一路顺利,倒是先关心起旁人来了。
他给了一个冷漠的回复:“那二人若是逃出生天,那是当差的人没本事。”
咸毓扇风的手一顿。其实他说得也没错。
而刚才她可能潜意识地拿自己的情况和他们类比了。但等到他这么一说之后,她还是反应过来了两对人的区别。
比起她和楚蔽两人在皇宫中可有可无的角色,那个小尼姑看样子之前挺受师长宠爱的,而那和尚在之前追人的时候应该也闹得整个山头出家人里圈子里人尽皆知的地步。所以这两人跑路起来,其实显眼多了。
外头的两个人淅淅索索地找了一会儿,好像真给他们找到了一个狗洞,两人不一会儿就逃出了客栈的后院。
咸毓和楚蔽又等了片刻,然后出了马车。
“我和你一起去厨房点菜吧?”咸毓说道。
他们今天晚上吃一顿饱的,明天起早些,早点出发赶路。
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商量着明早的计划。
“对了,方才的事我们还是当做没发生对吧?”咸毓问道。
她其实有点摸不清楚蔽对隔壁两人的看法。
但咸毓觉得她在心中下意识地拿自己与隔壁比较的时候,难道他不会吗?
楚蔽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似的,轻声回道:“我自然不会乱说旁人之事,等明日出城之后,你我便与这城中的一切无关了。”
他这么说,看来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咸毓顿时也轻松了起来,两人去了厨房点了自己想吃的菜。
夕阳西下。
客栈掌柜果然觉得有些对贵客怠慢不周,等到晚上饭点的时候,天字一号房内送过来的吃食比咸毓点的还多上了几道菜。
咸毓悄悄打量了来送菜的小二,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
等到房门关上之后,楚蔽走到桌旁问道:“你又在在意旁人的去留。”
咸毓眨了眨眼。
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确实好奇那个出了错事的小二会不会被客栈掌柜辞退。每一个打工人都不容易,不是什么简单的数字统计就可以代替的。
楚蔽虽不知她今日为何多思虑,但也安慰道:“我方才在客栈见到他了。在跑堂。”
“真的吗?”咸毓问道。
今日客人愿意出来堂食的不多,她方才上楼时都没注意。
楚蔽言尽于此,将筷子递给了她。
自从出了京城之后,这是咸毓首次吃到一顿不错的菜色,她食欲大开,先是毫不客气地猛吃了好几口,抬起头来一看时才奇怪地说道:“你别让着我呀。”
楚蔽摇头:“你先吃。”
他吃得着实很慢,真的很像是在让她多吃几口的样子。
咸毓不懂,但还是听话先吃了起来。
等到她把几道菜都尝了一遍之后,房门外突然又想起了喧哗之声,接着他们的房门又被人在外头敲响了起来。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咸毓惊讶地皱起眉头,拿着筷子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这回外面的拍门声比下午那会都要响亮,听得出来肯定又是衙差才会敲得这么重。
“怎么又来了?”咸毓疑惑道。
楚蔽起身,主动过去开门。
咸毓下意识跟着起身,想同他一起过去。
但当她站起来看见他走过去的背影的一瞬间,她低头看见一旁他位置前的碗中稀少的菜,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刚才一直让着她吃……是因为他可能猜测到了衙差们或许又会来打搅?所以才让她抓紧时间多吃一些的。
打开房门之后,果然是几个又过来的衙差。看他们衣裳上的灰尘,看样子是灭完火后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抓紧时间过来抓人了。
而这回他们也算是事前分析了一遍,叫了掌柜陪同带路,一间一间地敲门问话。
此时一众衙门并排一连敲了一走廊的房门,在楚蔽打开房门、咸毓赶上来时的那一刻,隔壁久久不打开的房门被一名衙差一脚踹开,接着另一个衙差拔刀冲了进去。
刚走到房门口的咸毓见了后,和楚蔽相视一眼。
看来要被这些衙差们查到了?
门外的一名衙差揪着掌柜问道:“你不是说这间也住了两人吗?人呢?”
掌柜连连点头。他身旁的账房先生颤颤巍巍地拿着账簿帮忙回道:“是是是!”
的确记着住了两人,但眼下……人呢?
几个衙差接二连三地冲了进去,后头也有几个又惊又好奇的其他房客跟着走近来围观。
咸毓和楚蔽顿时默契地倒退两步,关上了房门。
人多了他们还是避着些为好,少被人看见。
可是事情不遂他们的愿,才走回桌旁,他们刚关上没多久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外面的衙差把木门敲得砰砰作响:“出来!还没问你们话呢。”
咸毓没想到自己还真不能继续安心吃饭了。
打开门后,几个衙差面色严肃地问道:“隔壁房住了何人,你二人可知?”
楚蔽平静地回道:“不知。”
咸毓的面色也没有露怯,该演的演技她当然不会掉线,神色十分自然。
“是么?”那衙差却狐疑地问道,“你二人也住了一日了,从未同隔壁房的人打过照面?”
咸毓状似不知地问了一句:“隔壁房里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衙差却不回她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小二说,方才看见你二人去了后院。”
咸毓点头:“怎么了?”
接着就有去而复返的衙差跑上来与同僚接头,低声细语交谈到,他们在后院找到了脚印踪迹。
几个衙差合计之后,便抬起头来问道:“你二人若是包庇了逃犯,该当何罪?”
咸毓立即说道:“原来隔壁是逃犯啊?”她连忙看向掌柜,“我们与隔壁从不认识,掌柜你们开门做生意的总能看得出来吧?”
客栈掌柜此时的脸色有些灰败,他先前努力维持客栈的名声,没相当解除了天字一号房的嫌疑还没过多久,逃犯却还真住在他家的天子二号房中!看来他今岁是流年不利,惹上祸事了。
掌柜擦了擦额上冷热交替的汗水,打起精神来,上前帮着说道:“是啊差爷,这两家房的客人来的时候也是一前一后毫无干系,二位客人真当不知隔壁住的是何人。”
退一万步而言,他也不愿意将自己手底下最贵的一间房的名声给搞臭了。
衙差们忙了大半日了,心中满是不耐烦。哥几个合计好后,兵分两路,大半的人都赶下楼去了,要寻着后院的足迹捉拿逃犯。剩下的几个人甩了甩手上的铁链,凶狠地说道:“今儿你二人必须往衙门走一趟了。”
这一点都不是咸毓和楚蔽所希望的。
咸毓争取着最后的大事化小,她认真说道:“几位放心,我们真当不认识隔壁房的人。”
可她解释的话对于衙差而言无足轻重。他们办差事的,但凡找到了一丝线索,必然不愿放过。眼前二人正巧去过后院,行迹可疑,辩解的话也不如等到带到衙门后再听他们说。
“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