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00)
说是迟那是快,严颢用足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握紧花枪,举臂用力——
只见嗖地一下——
围观众人眼睁睁看着挥舞链鞭的考生直接将握着花枪的考生狠狠一带,后者瘦弱的身板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无姬绝望地伸掌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连不远处茶楼上的咸毓都看到了。
她晃了晃环着的胳膊,有点担心地问道:“他被打倒了吗?他是输了吗?”
楚蔽摇头:“只要没掉下擂台或是认输,那便还不算。”
“可是他人呢?”咸毓点头问道。
她发现她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楚蔽望了一眼。原来他们这边位置的视野,在严颢倒下之后,便被一棵老槐树长歪了的枝丫挡住了。
再加之她的个子不够高,所以除非她再站得高一些,不然的确见不到擂台上的动静了。
“你还想看?”他问道。
咸毓正想回他说她也不是非看不可,就见楚蔽的目光转到了楼下茶楼门口处。
茶楼的不少客人都挤在了外面的长廊下。有些站在了廊椅上,为了能够穿过人影看到不远处的擂台。有些带着孩童的,直接让其坐在了自己的肩头,好让自己的孩子先看个够。
咸毓见他的目光过于明显,她十分惊讶地问道:“你……该不会是……也让我像那些孩子似的,骑在你的肩上吧?”
楚蔽:“……”
他哽了哽,应声道:“倒也不是不可。”
虽然其实也不用叠得这么高。
咸毓也摇头:“这哪行啊!”
“那这样罢,”楚蔽张开双手,“还记得当初你在石洞里爬上去的法子吗?”
“啊?”咸毓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半蹲下身子,双手环住她的小腿膝盖,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咸毓惊呼都来不及,还没稳住身子,戴着的帷帽都歪到了脑后。
她连忙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你这是……”
他为了让她站得更高看得见擂台,直接将她抱举了起来!
而因此他只能背对着窗口了。
咸毓扶稳了身子,低头一看,就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心跳都漏了一拍,有些恍惚地问了一句:“那你不就看不了了吗?”
“嗯,都给你看。“他沉声回道,只是仰头看着她。
窗口吹过的夏风也终于变成了热流。
咸毓脸颊红了起来。
她扶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抱着她的他、他也仰头看她。
两人就这么相视了下去,像是一眼万年那般。
无关茶楼下的热闹,和不远处擂台外的呐喊。
连时间都仿佛要静止了。
不过此时无姬的嗓门是真的很大。
“爬起来啊!严颢!爬起来!!快爬起来啊啊啊!!!”
咸毓像是终于被嘈杂的声音打搅得回过神来。
她连忙抬头一望。
这时——正巧刚要爬起来的严颢被对手扑面而来的飞腿一脚摔下了擂台。
“……”
作者有话说:
严颢:陛下你白抱了吧,我这就输了(T-T)
楚蔽:你懂什么
——
第133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严颢摔下擂台, 他的身子在地上倒翻了一个跟斗后才止住。
围观人群中不乏有笑出声的,不远处候着的衙差和医官走过来例行查看伤情。
比试结束。
自从朝廷定下武举之后,这差事落在何处,各部之间互相推诿的有不少、你争我抢的也有不少。
而无姬他们的差事, 不过是在小试期间暗中看着点京城里的擂台比试, 往大了说也是为了京城的治安。只不过没想到如今满城江湖人士在京也没出什么乱子, 反倒是前些日子出乎意料地冒出了那批做行事作风极为成熟的人马。
无姬转身往人群后走去,打算绕到出场口见严颢。
烈日当头照。
无姬双手交叠在胸前, 踱步到了擂台后的出场口。
医官等人已经不见了身影。此处是考生出比试场的位置, 若是有亲眷的考生此时应当和亲友们交手相聚着,比如说不远处那另一个考生。
而严颢自然是孤零零一个人。
“你折了腿吗?”无姬走到严颢面前。
这厮瘫在地上的蒲席上,浑身上下都很狼狈。
还在低头喘着气。
无姬知道严颢没有多少朋友, 顶多有些点头之交罢了。
比起他们一同上刀山下火海的弟兄们,他们读书人之间的情谊就讲究多了。谁家五服之内有出人头地的, 谁便脸上有些光,交友结伴时能有些脸面;至于严颢这般的,家里穷得叮当响了,除了自小苦读书之外,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同他打交道。
他若是生在寒乡倒或许能交上同病相怜的朋友, 但他恰恰是个京城中的穷鬼, 他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 因此京中没有人会看上他。
“你怎不说话了?”无姬疑惑, 看着垂头丧气的严颢问道,“你不会是在哭吧?”
严颢:“……”
他费力地抬起差点儿扭到的脖颈, 无奈地回道:“小吴兄弟, 你没瞧见那都是我的汗嘛。”
他一脸的汗水, 还真像是瀑布似的多。
原来如此。无姬摇摇头:“我还以为你难过呢, 正想劝你先别急着难过——我记得再过些日子你还有一场比试呢。”
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胜算。
来报考武举的,除了天赋异禀之辈,剩下的都是都些拳脚功夫在身上。像他这种企图速成的,必然会在最起先的小试中输了考试。
背后的擂台上即将举行下一场考生的比试了。
“走吧?”无姬指了指茶楼的方向,“去喝茶。”
陛下请客。
严颢倒是没有伤着筋骨,他跟着无姬进了茶楼,两人踩着木梯上楼时,正巧楼梯口那间房内传来了几道畅快的笑声。
“贾兄,你也是来看严颢那厮这场比试的吗?”
“哈哈哈正是,单兄,我正是来看严颢那厮的笑话的!”
无姬和严颢的脚步一顿。
这间被包下的房间内,几人的笑谈声犹如这里是酒楼般的肆意。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自己生来文弱,做梦呢?真以为自己能当武夫了?”
“哈哈哈,他可不就是在做梦么,上台跟个没睡醒似的,被人追着打!”
无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哎,贾兄你可‘别’这么说,许是那时他已经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本事呢?哈哈哈!”
“单兄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哈哈哈,我外祖习武多年,我也能看出一二,就他那般笨手笨脚的,显然是入门都算不上。”
严颢倒是脸色未变,他时不时拿袖子擦自己额上未干的汗水。
“他不就是个笑话么,还真以为自己写了篇凑合的文章便能金榜题名了?”
“哈哈哈是啊!对了,还未恭喜单兄擢第,过几日闻喜宴好生再聚上一聚啊。”
如今文举的事情陛下不怎么过问了,这一点无姬听万内侍提过一句。
但他也没想到这些考中之人在背地里是这番嘴脸。
“同喜啊贾兄,哈哈,说起来,上回加试前,我又拿了严颢那厮的那篇文章借鉴了几句。”
“哎?怎能说是借鉴呢?单兄。这古往今来出题的不过都是那些换汤不换药的题眼么?怎地,严颢写了我就不能跟着写?”
当初太极殿严颢帮着陛下嚎了几嗓子的事情也没过去多久。
他这时脸色也冷了下来。
原以为这些人会知耻,没想到他们仍旧这般行事。他独自写出来的心血,只不过是他们拿过来润色一番的垫脚石。
“哈哈哈,我觉得严颢那篇文章也不过尔尔吧?我照着他的思路下笔,写出来的还不是比他的能看?”
“正是正是!我在考场中写道瓶颈时,回想起他的几个论点,补充了进去之后……也不过是增添了几点笔墨罢了嘛,落成的文章不还就是我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