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182)
“经姐姐!”朱宝林眼睁睁看着几步远的人摔出了床, 她急步跑上前,岂料“砰”的一声, 窗门忽然盖上了。
“经姐姐你没事吧?”朱宝林伸手去推不小心盖上的窗门。
可她手上一用劲, 那窗门却纹丝不动。
窗下的咸毓已经从肉垫上爬了起来, 并且双手用力地安住窗门。
“啊……我没事。”
怎能没事?
朱宝林可是亲眼看着人纵身摔出去的。
她一边着急地继续推第二下, 一边转头朝外喊道:“团儿,团儿!”
咸毓双手用力摁住窗门,扭头看着爬起来的楚蔽。
他竟然既拿稳了箱子、又完好无损地接住了她,她该是谢谢他呢还是……谢什么谢,分明是他刚才拉着她手不放的原因。
“你快走吧!”咸毓快速地小声说道,脑袋撇了撇示意他。
于此同时里面的团儿也赶到了窗内。
朱宝林焦急地说道:“团儿!经姐姐掉下窗了!”
团儿一惊:“什么?美人又掉下窗了?”
朱宝林:“……?”
这难道竟然不是第一回 ?
她看得心惊肉跳,手上又推不开窗门:“这怎就卡住了呢?”
那自然是因为不止咸毓在窗外按着的两只手,楚蔽也跟着添上了一只。
他站立在她的身侧,扭头轻声问她:“想必你本就想让我走罢。”
他垂眸看着她。
里面的武宝林正在同团儿一起推窗门。
她两皆是双手一推后发现竟然仍是没有推开来。
“怎么回事?”里面的朱宝林和团儿转而呼唤起了吉喜。
“什么叫做我本就想?”咸毓此时也思考不过来他的话了,她快速地低声说道,“我不是让你拿了钱快走吗?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可你这般言语像是在打发我。”楚蔽说道。
咸毓惊讶:“我说得这么像打发人吗?”
她现在忙得很,里外都得应付。
她接着扭过头对着窗门内喊道:“朱妹妹莫急,不必推了,我这便绕门口回来!”
里面的团儿听到后,问道:“美人可有受伤?”
“你瞧,你这句也在敷衍她们。”楚蔽指出道。
咸毓:“……”
她还得分心回团儿一句:“没事,我这就回来!”
午后的阳光晒在两个人的额头上,咸毓脑门冒汗,听着他说着凉凉的话:“你的意思我知晓了,我这边回去就是了。”
咸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接着她又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些怪,像是在说反话似的?
可是他说完已经转身走了。
里面的朱宝林还有些担心地说道:“团儿你再推个试试?我这就去门口迎经姐姐!”
说罢她就转身欲往殿门口走去。
而再次一个人推窗门的团儿正要继续使出更大的力气时,却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窗门。
“美人?”
团儿惊讶地看见她家美人还站在窗外,目光正望着远处。
……
片刻过后。
团儿收拾完地上的碎发,同吉喜一道相携去了殿外的凉亭闲话家常。
寝殿内只剩下了咸毓和朱宝林,两人正宽衣准备躺下了。
“经姐姐你方才吓到我了。”朱宝林后怕地说道,“那处窗门怎会如此之险。”
听团儿的意思这一不是头一回了。
咸毓仰躺下,拿着团扇为自己扇风,回她道:“没事,我就是……袖子勾着了,因此一不留神……”
编不下去了。
朱宝林忧心忡忡:“经姐姐你真当没伤着?要不我们宣个医官来为你瞧瞧吧?”
“不用了吧?”咸毓在长枕上摇头,“我们请不起吧?旁人眼里肯定会觉得我大惊小怪兴师动众了。”
朱宝林一听也有点胆怯了。她翻身侧躺,朝咸毓身上拱了拱,带着些私下的孩子气说道:“经姐姐……为何这世上的日子会这般苦?”
为何她们要远离家人进宫。为何她们在进宫后要过这般度日如年的日子。
朱宝林积攒在心中的惆怅,在此刻终于轻声地问了出来。
咸毓一愣,停下了摇着扇子的手,扭头说道:“你我也不算苦了吧?至少不愁吃喝……呃,你若是说还念着先前的打算……”
“我不念着了,”朱宝林拿过她手中的扇子,利落地朝两人脸旁扇着,她的目光坚定中还留着一丝懵懂,“经姐姐你说得也是,你我从小锦衣玉食怎算苦命人。至于如意郎君这般像话本里才有的人,你我本该做梦也不可肖想。”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咸毓又热又困,含糊地应了句。
*
无姬打头先一步赶回了两仪殿。
万良走过来迎人:“回来了?”
说着朝他身后望去。
“来不及了……万内侍,”无姬也只是赶早了一步,他必须得长话短说,“属下估摸着不大行——您稍后可得劝着些陛下!”
他说完就溜之大吉了。
“诶?”万良还想问一句,“何谓‘不大行’?”
接着他回头就见着了。
见回来的陛下手里托着箱子,万良走上前去接:“陛下拿回来了何物?”
楚蔽却避开了他的一双手。
万良:“……”
他心中奇怪,跟了上去,又试着问道:“经美人送陛下的?”
楚蔽走到里殿,随手将箱子搁在案面,淡淡回了一句:“就那张欠条。”
欠条的事万良也是知晓的。
那这箱子便的确是经美人那处得来的了。
楚蔽坐了下来。
万良走上前,打开了这个不大的箱子,定睛一看,满是堆摞在一起的金银珠宝。虽不多,但看得出是一人所有家当之集合。
这……那为何陛下收了经美人所赠之物后面上却丝毫没有愉悦之色?
“陛下?”
楚蔽微微侧过脸来:“朕忙自己的罢。”
眼下他说了这句话,万良以为只是寻常的一句话,没成想这话竟然是说给往后的日子的。
从那日之后,万良眼中的陛下又恢复了早前沉默寡言的日子,每日除了朝政之外,也不会寻些旁的逸事打发时间。关键是也不见他再提及咸池殿了,私下也不再时不时寻经美人。
乍一眼看好像是一如既往的日常,但万良却瞧得出不太对劲的味道。
万良看着忧心,却也说不得陛下什么。
他只有找无姬问过话,问前不久那日是怎地了。
“哎万内侍您可别问了,”无姬也有些无奈,“难不成您问清前因后果之后,还往陛下面前撞、非劝他几句吗?”
万良回道:“怎就不能了?哪怕被陛下嫌弃我指手画脚。”
眼下简直就像是……“煮熟的鸭子飞跑了”似的,陛下好不容易开窍,他正欣慰着呢,没想到转头两人就像是闹变扭了?
万良也知道,如果他问陛下,陛下肯定不会直言。如今陛下私下话里都不再提及咸池殿,摆明了不愿意么。
“可属下觉得您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无姬拆台道,“您还是别瞎添乱了。”
“我瞎添乱?”万良瞪了一眼这小子一眼。
“属下瞎添乱!是属下瞎添乱!”无姬讨饶,有些匆忙地说道,“近日里属下们的差事甚忙,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您放心,您叮嘱属下抽空去瞧着咸池殿,属下隔三差五有空也会去盯一会儿的。”
天儿热了朝堂上下都不大安宁,无姬觉得是万内侍多虑了,改不成陛下只不过是暂忙政务罢了呢。
……咸毓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天楚蔽走了之后,咸毓也没有多想什么。
等到又过了好一阵子,她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时,楚蔽也没有再过来找她。
总不可能是拿了她的钱财之后就跑路再也不理她了吧?
他应该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而且她也不在意那些钱啊。
所以她觉得一定是楚蔽最近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