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171)
万良:“……”
他哪敢让陛下来助他查事。
所以他只能干巴巴地等着看陛下怎么回复经美人的话。
楚蔽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碗,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同她说道:“你放心说便是了。”
咸毓点点头,便对万良说道:“良公公,你眼下就可以问我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近来我只见过高婕妤两回。”
她刚刚仔细回想过了。
因为她也怕自己记性不好不小心忘了哪个。
“正是两回,”万良点头,“高婕妤交代了。”
咸毓跟着说道:“嗯。第一回 是她来我的殿里找我,第二回是我在杜婕妤那儿时遇见了她们几个人。”
万良点头:“确有此事。”
楚蔽抬眸,看向万良:“那时我在里间,还有什么疑虑?”
万良一噎。
“咳咳咳……”咸毓也差点儿呛着了。
没想到他跟外人说得这么直白。
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万良连忙安慰道:“那个……经美人大可放心,奴婢自己人,自己人。”
咸毓用手挥挥自己的脸颊,含糊地说道:“嗯……我就是、就是吃得有些热了。”
她左顾右盼:“天儿真是热了。”
热得她脸都红了。
楚蔽示意万良道:“去拿些冰鉴来。”
他往日里不惧热,因此两仪殿到近来都还未铺张。
万良刚要应是,就见经美人惊得连忙朝他们摇头摆手:“不要了吧!这也大张旗鼓了吧。”
你们这是胆大包天的挪用公费……
万良都差点儿被她逗笑了,他忍着笑意说道:“经美人不必多虑,这点儿权力奴婢还是有的……就好比方才吧,奴婢就算是今日负责审人,但也不会亏待了各位,您险些身体有恙,奴婢不就替您唤医官了吗。”
眼下万良大可以这么说了。
他转身去吩咐偏门外的小内侍。走了几步的路上心道,往日里反倒是他多虑了,瞧如今,陛下还怪会疼人的。
不稍片刻,咸毓就享受到了自己身旁的降温环境。
使得她越看这个良公公越觉得他眉眼和善了。
万良趁机多问了一句:“经美人还记得高婕妤亲赴咸池殿那日,同您都说了什么话吗?”
后一会陛下也在凝阴阁,都听得见;但前一回高婕妤去咸池殿时说了些什么,那只有双方知道了。
万良此刻仍是在秉公办事,每一处的细究都不打算放过。
楚蔽在一旁说道:“那日后来我带她出门了。”
万良:“……”他僵着一张笑脸,无奈地说道,“奴婢知道。”
您就先别帮着经美人说话咯!
眼下又不会再拿经美人怎地。
咸毓脸颊上泛的红意还是消不下去,她乖乖回道:“我记得那日她忽然过来找我闲聊,开头我也不知她想找我说什么,后来她才慢慢说出口,我听着她好像是在为同住一殿的武宝林讲和,希望我们双方能化干戈为玉帛。”
再往前的事,这个良公公应该也知道她和武宝林那一出吧。
而且后来在杜婕妤那儿时,咸毓也才知道原来都是高婕妤出于好意主动想在她们双方之间斡旋,但那个武宝林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过。
楚蔽兀自喝了一口汤后问万良:“问完了?”
万良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坚持,回道:“倒是同高婕妤说得不差。”
那么经美人应当被动卷入了相思殿之事,对高婕妤行凶之事在之前也不知情。
万良最后问道:“经美人还能回想起高婕妤同您具体说了哪些话吗?”
楚蔽搁了汤匙,问道:“你这不是为难她么?”
她怎能记得那么清楚。
万良:“……”
陛下您不也在为难奴婢办事嘛。
楚蔽说道:“你去问旁人吧。”
说着就只顾招待起身边大块朵朵的那一位了。
咸毓当然是饿得很了,而且她又再次吃到了由这位良公公提供的皇家高规格膳食,她现在心里只有满意两个字。
看来今天这一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胃口大开,吃得起劲的时候还不忘问了一旁的楚蔽一句:“你真不吃吗?”
楚蔽淡淡回道:“我不饿。”
“你瞧着不像是在减肥吧?”咸毓仔细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他搁在一旁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只大鸡腿到他的空碗里,“你陪我吃点儿吧!”
楚蔽垂眸看着碗中之物:“你不是喜鸭么?”
咸毓一愣,回道:“我都喜欢吃啊!”
这有什么好挑食的。
“嗯,”楚蔽颔首,“那归你罢。”
“真的?”咸毓顺坡下路,取走了他碗里的大鸡腿,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为何如此客气?”
楚蔽掩着嘴角的笑意:“我不知还能给你些何物了。”
到如今也只会在吃食上不紧着她。
咸毓嘴角一弯,笑着开玩笑道:“不是还要找那个宝藏吗?等我们找到之后,你不是说分我一些吗?”
楚蔽颔首,大方应道:“那分你一半。”
咸毓摆摆手:“哎不用不用!你那要是龙脉,我拿你一半,我不想活了吗?”
楚蔽摇摇头:“都说了不是龙脉。”
“那是什么?”咸毓吃着自己碗里的,看也不看的随口问了他一句。
楚蔽却没有再开口。
他回想起了清晨在暗狱中姓钟的那副嘴脸。他脸色冷了下来。
而后他目光一转,注视着专注于吃食的身旁之人。眼神再次柔和了下来。
咸毓没听到他的回话,她也没有在意,她转而问了起来:“那我今日算是摆脱嫌疑了?”
她正要小小庆祝一下自己,隔壁就传来了熟悉的声响。
接着,那个刚走出去没多久的良公公又掀门帘走进来了。
咸毓听了听不远处的声音,有些疑惑地问道:“良公公,你们怎么……这种问话的事不该将每一人都隔开吗?”
可是她现在都听得清隔壁的高婕妤的说话声了。
这个良公公为什么要把高婕妤带到这么近?
万良来到陛下的面前,说道:“您还是听着些吧。”
一旁的咸毓小心地问道:“那我避避?”
楚蔽拉住她的袖子:“你尽管吃就是了。”
咸毓眨巴眨巴眼,看了看楚蔽,又看了看万良。
万良点头:“您随意便可。”
有道是孩子大了,他现在也管不着了。
咸毓虽然有些一知半解,但是也大致明白了自己洗脱了嫌疑。
再加上因为楚蔽贿赂了良公公,使她还能旁听到一些高婕妤她们的话。
虽然隔着一道偏门,但光听声音,咸毓就觉得那个高婕妤应该已经被问过不少话了。
导致现在高婕妤口中念叨的几句答复,都像是周而复返的麻木重复罢了。
咸毓听了几句话,就转过了注意力,看向一旁的楚蔽,问道:“你不吃是因为你手疼吗?”
万良闻言站得更远了一些。
他还是不要打扰陛下同经美人了,若是陛下想要经美人为他布膳,他一个“外人”在场,经美人估计又会闹红脸了。
然而——却是楚蔽伸手夹了几筷子菜给她,手掌伸展自如地说道:“不疼。”
“哎你不疼你也别乱动!”咸毓连忙阻止他的动作。
她小声地抱怨了一句:“那个……陛下怎会缺你的保护呢。”
楚蔽将手搁在桌案上任由她查看,轻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关心他受伤与否?”
只关心他的旧伤?
咸毓抬眸看了他一眼。
没有回答。
转身继续吃自己的了。
二人正有些沉默了下来时,万良厚着一张老脸又走了过来。
他说是朝经美人说的、实则是先来汇报陛下一声:“经美人方才说的是,审人还是分开的好,奴婢这就将高婕妤先挪走,换甄才人过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