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90年代做棋王(109)
突然,他脑海灵光一闪。
“你知道人民公园的毛胡子么?”
刀削脸眯起眼睛,犀利三角眼透出渗人的光。
“听说毛胡子是被一个中学生搞进去的,原来那个人就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他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向帅之前还觉得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想来是和毛胡子一个做派,他俩说不定还是同门师兄弟呢!
“好小子,我早就想着要给毛胡子报仇,今天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自己自投罗网了!”
说着,他伸手去抓向帅的肩膀。
不等他的手触及向帅的衣角,明哲眼疾手快,左手一把将向帅搂进怀里,右手捏住刀削脸的胳膊。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刀削脸,两眼发出愤怒的光芒,像是一头咆哮着的小兽。
刀削脸的手停在半空中。
别的小鬼也就算了,这可是明院长的儿子,魏益谦的师弟,可不能随便乱动。
他冷冷地笑了笑,讪讪地缩回胳膊。
“明公子好大的力气,不像是个棋手,倒像是半个练家子呢。”
他半真半假地说着,把两只手的关节捏得噼里啪啦咯咯作响。
明哲护着向帅,两人飞快地跑进小洋楼里,“碰”地一声把大门关上。
“老大,怎么办?他们不搭理我们,老板那里我们不好交代啊。”
刀削脸身边的小弟问道。
“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咱们走!”
刀削脸阴恻恻地冷笑着,从皮夹克内侧掏出一副墨镜。
墨镜的镜片反射出小洋楼的外墙,以及风雨欲来的漫天红霞。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4章 发现妈妈
晚饭后不久, 上海下起了倾盆的大雨。院子里的芭蕉树叶被豆子大的雨点儿打的砰砰作响。时不时地有几道青紫色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大半个夜空。
向帅和明哲一直等到下半夜,总算把魏益谦给等回来了。
他下午接到车站派出所的电话, 通知他们去火车站领人。
果然和向帅预想的一样,龙靖被火车上的乘警发现了。在秦皇岛火车站坐上了返沪的列车被人送了回来。
突忽其来的大雨带来阵阵寒气, 魏益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洋楼。本以为孩子们都睡了, 没想到大厅里灯火通明,向帅和明哲一脸凝重地坐在沙发上。
在听他们说完下午小洋楼门口发生的事后,魏益谦脸色铁青,配着窗外隆隆的雷声, 当真吓人。
“这段时间你们上学放学都要一起行动,绝对不要落单。等电视杯开始后, 你俩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我和你们向叔叔身边。”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 他们还想真的对我们动手不成?”
明哲觉得难以置信。
他从小到大都无比熟悉的棋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肮脏了?
“之前老师怕你知道了心寒, 所以都不让我告诉你。”
魏益谦叹了口气。
“这两年棋坛歪风邪气可不少。你以为老师上回心脏病突发,单纯只是因为比赛太累么?”
“你是说……我父亲也被人威胁了?”
“不止一次。”
明哲对此全不知情, 他从来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落入那样的危险之中。
向帅看他脸色煞白,忙搂住他的肩膀。
“棋院本来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 三令五声下命令要棋手规范自己的行为。不过没什么效果不说, 你父亲还因为眼里容不得沙子,得罪了不少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上下利益链牵动了太多的人和部门,不是师父他一己之力就能撼动的。”
魏益谦苦笑。
中国目前还没有职业棋类联赛, 棋手们都挂靠在各自的单位里。曾经的国营大厂, 倒闭的倒闭, 停业的停业,厂子裁员,这些人自然首当其冲。
连饭都没得吃,还谈什么棋手的气节风骨。
“棋院就不能帮帮他们么?”
“棋院这两年自己也困难。好多国企大单位都不举办象棋比赛了。体育局虽然每年也有资金批下来,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魏益谦双手一摊,“围棋项目倒还好,他们国外的赛事多,奖金也高。日本的本因坊战,韩国的三星杯什么的。到了我们象棋就惨了,只有国内的比赛,最多加上香港和马来西亚的华人赛。没有新的优秀棋手出现,棋院迟迟拉不到新的赞助。没有赞助,就更加谈不上人才培养。”
如此循环往复,形成恶性循环。
“我认识的一个棋手,因为不愿下假棋,去年年底走在路上被人用钢管打折了胳膊。今年一整年什么比赛没参加,家里困难得都揭不开锅了。”
魏益谦恨恨地说道。
“师兄,难道就没有人管得了他们么?就不能报警么?”
明哲义愤填膺道。
“报警?抓谁?今天你俩遇到的是专业的掮客,做事干净不留痕迹。哪怕被抓到警局,也不会承认的。何况他们身后还有更大的庄家。这些人也不过只是小喽啰而已,抓了也是白抓。”
难怪对方愿意出五万元买他两人退赛,这五万块和他们操控比赛结果得到的好处来,根本不值一提。
和刀削脸他们比起来,人民公园的毛胡子连虾兵蟹将都算不上。
“总之,你俩这段时间都要注意安全,到哪儿都不能落单。那些人眼里只有钱,根本谈不上人性。”
魏益谦顿了顿,“尤其是向帅。你之前已经和他们结下过梁子,说不定人家已经卯上你了。”
向帅刚张了张嘴想要抗|议,最终只好无奈地点头。
————
橘中里那边,龙靖的离家出走事件继续发酵中。
这回龙靖总算露出了真面目,死鸭子不怕开水烫,表示他们虽然这次把他抓回来了,但是他逮着机会还是要走的。
“三号甲的铁窗关不住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在西双版纳,我要回家!”
龙靖呐喊的声音隔着三条弄堂都能听见。
“听说他闹绝食了,是真的么?”
向帅捂着嘴笑道。
“绝食个屁,藏在床底下的威化饼干和巧克力豆都被我翻出来,送给弄堂口的小宝吃了。”
向前进疲惫地抹了把脸,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吊顶上的水晶灯。
“幸好我没儿子。不然生出来的时候就掐死算了。”
向帅惊恐地望着向前进咬牙切齿的侧脸。
“那怎么办,你们也不能天天看着他。要不我们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去我爸的象棋教室学棋怎么样?”
明哲提议。
“他哪里是能坐得下来下棋的人,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似得。不行不行的。”
向前进对自家外甥的脾气太了解了。
“要不,我给他去找家吉他班,让他学弹琴怎么样?”
向帅突然灵光一闪。
“他?弹琴?”
向前进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一茬。
“上回听龙靖唱歌,唱得还挺有模有样的。他现在被学校开除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能借读的学校。与其让他满大街瞎逛,还不如学点喜欢的东西,陶冶陶冶情操。”
他记得在那个世界里,大表哥没正统学过音乐,吉他和五线谱都是他跟着玩乐队的朋友们混江湖的时候自学成才的。
自学都能弹得那么好,要是这回能从童子功练起,一本正经地上课,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个艺术类的学校呢。
总比考上了不喜欢的专业然后退学要来的好吧。
“我回去跟我姐商量一下。要是不行的话,只能送他回版纳了。”
向前进长叹一声。
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的,不过似乎有孩子的经格外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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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向帅的预料,龙靖同意去学琴。
这小子虽然在家里日天日地谁也不服,在向帅面前倒是乖得很。一早就背着小挎包等在小洋楼前头,总是乱翘的头发今天难得打理得有模有样,衣服的扣子也个个扣得一丝不苟,宛如一个童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