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可能怀了皇后的崽GB(10)
谁知道她会不会是白府的间谍?
这个身份注定了就是两面都不讨好。
另一边,长乐还在同段长川说话。
“陛下,您伤口看起来好了许多呢,早上还肿着,现在已经好多了,方太医给的这个药膏可真神,就早上涂了一回。”
“好了吗?那不涂了。”
“诶诶?陛下,还没好全呢,再涂这一回,等明日应该就彻底好了。”
”不是已经好了吗?朕不涂。”
“陛下您怎么躺下了啊……哎!”
白素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见龙榻上一个明显的小鼓包,躬着身子的小太监正跪在床边上,拿着已经挖出来的药膏不知所措。
怎么小孩子一样。
可若是他自己不愿意,底下人又不能约束着。
毕竟九五之尊的天子,谁敢忤逆?
偏偏这位九五之尊,是个刚满18岁的小朋友。
白素无奈起身,走到少年床边,问:“怎么了?”
“回娘娘,陛下颈子被虫咬了,方太医开了涂抹的药,陛下不想涂……奴才怕还没好利索,今日不涂,明日再不好了。”
“药膏给我,你下去吧。”
长乐看看窝在被子里的人,有些迟疑。
白素:“放心吧,你家陛下能文能武的,我一个女人,能对他怎么样?”
小太监这才把东西交给她:“那奴才先行告退。”
……
-
等到屋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去了,白素这才半跪着上前,拍拍床上的小鼓包。
“怎么突然朝长乐发脾气,晚上也喝醉了啊,嗯?”
“……”
完全不理。
白素:……
如果不是知道少年睡着之后的真实样子,还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
“陛下,生病就要吃药,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还摆起来了?”
“段长川,你知道为什么自古难出明君吗?因为坐到皇帝这个位置,太高了,权利也太大了,听不见需要听见的声音。”
一听到与治国相关的,被子里的小鼓包这才微微动了动。
白素忍不住勾勾唇角:“在朝堂上,忤逆君主的进谏都叫‘冒死’上谏,因为倘若君王稍稍不满,就有可能把命搭上去。君王只有明辨是非、控制住正确的批判,才是明君。但如果全世界都没了可以忤逆自己的人的时候,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所以,要当明君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少年睁了眸子,声音沙哑:“朕……”
“嗯?”
少年沉默者迟疑了片刻,忽得转了话风,小声埋怨:“朕只是觉得自己好了,不想涂药……你哪来这么些长篇大论,比国子监的先生还要唠叨。”
白素莞尔:“因为陛下看起来想做个明君,臣妾只是想告诉陛下,在国事上有人会为了天下的百姓去忤逆君王,那是大义。但私底下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是不会有人忤逆你的。你自己不想吃饭,就不会有人勉强你吃,你自己不想涂药也不会有人勉强你涂。”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不会有人出于关心而“冒死”去规劝一个不想治病的皇帝吃药。
所以皇帝自古,高处不胜寒。
“所以,段长川,从今天开始事事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剩下的,白素没再多说。
他们之间,说这么多都已经是逾越了。毕竟,对方可是整个国家的帝王。
“朕没有任性。”少年说。
而后掀了被子起来。
白素也不拆穿他,顺着说:“那把药涂上?今天涂了,明天就好了。”
少年揪着被角的手指一紧,过了好一会才迟疑着点点头。
拨开颈侧的发丝,偏头将脖颈露到她面前。
正是子时的深夜,长乐出去前已经熄了大部分灯火,只留下桌边两盏还在散着明明灭灭的光。
少年羊脂玉一般的颈子,隐没在跳动的阴影里。越是看得模糊,就越想细究……
白素心下蓦得一跳。
连忙敛了心神,在心里默念:“冷静一点,这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腺体的普通人,你有自己的Omega。”
念了好几遍,之后才专心为他涂药。
-
段长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后颈会被人碰到,就很抗拒。
可当白素说要帮忙的时候,那股难言的抗拒似乎又没了。
唔,就是有一点点难为情,但又从心底涌起一种隐秘的期待。
【我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他在心里默想。
女人的指尖在颈子上轻轻地滑动,段长川捏着被角的手指也不自觉,越攥越紧。
这人大概是沐浴过后新焚过了香,飘进鼻尖里的芍药香味,比下午闻到的更浓了。
真的好香……
绵绵密密的,闻起来特别舒服。
他甚至想两人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分开……
“好了,可以睡了。”
女人把药涂完,后拍拍他的肩,径自退开去放药瓶了。
段长川只觉得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登时清醒了大半。
【段长川你在做什么?这才一天,你怎么就……】
连忙“咕咚”一声躺下,被子往上一拉,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睡觉!
都怪朕年轻,气太盛。
嗯!一定是这样!
虽然……她真的好香。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薰的什么香啊……?
作者有话说:
薰的什么香?让你欲罢不能的香(bushi
第9章 众里寻他(1)
翌日,是段长川又在寅时准时醒来。
外面日头还没升起,天光暗沉。
窗棂下,女人躺在侧榻上,正安静地睡着。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芍药香,那味道甚至盖过了殿里日日点的龙涎香。
他摸摸颈子,稍一碰便掉下两颗小小的血痂。
应该是被咬的地方已经好了。
“陛下,您起了?”
长乐见他从卧房出来,立刻叫人端了热水和巾子过来。
这次小太监学乖了,知道皇后还没起床,也不敢往里面瞧,只一心一意地服侍他洗手、净颜。
“陛下,寅时刚过半,您是读一会书,还是出去转转?”
“去马场看看,昨日见着岫岫,很是粘朕,约莫最近忙于政事太久没去看它,想朕了。趁着这几日不忙,过去看看它。”
岫岫是段长川自小养的马,6岁那年初次接触骑射,去马场亲自选的。
当年先帝的病来势汹汹,前一个月还在猎场与人逐鹿,笑着问他:“我们溪儿想不想学骑马?等回了皇宫,父皇就去带你去御马监,选一匹壮实的小马。”
一个月后先帝猝然离去,留下年幼的他匆匆登基。
从此便再也没人叫过他名字中的小字,“清溪”两个字,也成了这宫城里的皇家禁忌*。
选马那天,他一眼就看上了岫岫,是一匹小棕马,额上与蹄腕都带了一撮醒目的白毛。
小马刚满5岁,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也差不多的身高。
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段长川莫名就想到了失去父皇的自己。
“就要它了。唔,它的样子……山上朝来云出岫,随风一去未曾回*。不如,就叫它岫岫吧。”
那日他说。
这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
他长大了,岫岫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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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早上,所以段长川并未惊动什么人,身边只跟了长乐一人。
两人到马厩时,马儿们都已经醒了,太仆正往食槽里增添黍米与麦草。
见着他们过来,连忙紧张地下跪。
“奴才不知圣驾……”
段长川摆手:“起来吧,朕今日无事,过来随意看看,不必多礼,也不必伺候着。”
仆从敛了衣袍起来,说:“是。”
后继续去喂马了。
外围的马,都是供给侍卫长、皇子等训练用的,段长川的马还要在往里,有专门的马厩,由掌事精细地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