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180)
江玺面上当即露出他常用的无辜呆萌,眨眨眼睛茫然道:“啊?什么画?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四个师父默默把同情目光移向了他。
徒儿啊,不是师父们无情地出卖你,只怪太子殿下比你更凶更狠,师父们受不住他的威逼利诱,只能被迫当太子耳目的,所以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那都是在太子的掌握之中。
装什么纯情小白兔,太子早就知道你是只狼崽了。
顾景沄伸手扯了下江玺的脸颊,笑意加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父皇送来一些女子的画像,要孤选太子妃而已。”
江玺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狗皇帝”,勺子搅着碗中的粥,皱起眉头欲言又止,顾景沄支着下巴看他:“怎么,不想孤选妃?”
江玺抿了抿唇,很想一拍桌子大声地吼一句不想,并且威胁对方几句你敢选妃我就怎样怎样的话,但是……乖宝宝的人设又不能崩。
江玺揪着衣袖,抬头去看顾景沄时,贝齿紧咬,眼底湿润发红。
顾景沄:“……。”
虽然知道这样子是装出来的,但还是受不了被他这样看着啊。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片刻后,顾景沄叹了口气率先投降,过去给人擦泪还得轻声哄着:“怎么哭了?是不想孤选妃吗?孤也没说要选妃,那都是父皇的主意。”
江玺抱住顾景沄的腰,吸了吸鼻子道:“您要是选妃,以后跟殿下同吃同住的就会是别人了,我不想要您这样,殿下别选妃好不好?”
愁眉苦脸离开的周宁一脸郁闷地回来,正好听见江玺最后一句话,脸色不由黑了下去。
他就走了一会功夫,这小狼崽子又再进谗言迷惑他家殿下!
顾景沄最受不了江玺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除了点头应好还能这样?
周宁很是痛心疾首,好什么好,把这崽子给惯得都成什么样了!
江玺眼底闪过得意一笑,但承惠帝为了让太子能够走正道,仍旧不死心地操着老妈子的心。
太子想跟江玺过一辈子也行,但总不可能为了江玺一人,就不要后宫佳丽三千吧?
卢奉好心劝道:“陛下,您还是别掺和殿下的终身大事吧,痴情一人这挺好的,绵延子嗣不还有别的皇子吗?”
承惠帝有理有据道:“别人生的跟自己生的能一样吗?太子那是跟小玺朝夕相处久了,没去接触过别的野花,等他见过了,说不定就采上了呢。”
毕竟家花哪有野花香?
卢奉揣着袖子不再多言。
成,想作死就去作吧。
顾景沄忙完公务便带着江玺去宫外玩了会,直到月上枝头才回来,刚一踏进院子,胭脂水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大帮姿容出众风格各异的女子站在院中,放眼望去,至少得有二十多个,出水芙蓉、国色天香等千奇百态的都有,将偌大的庭院硬生生变成了百花争艳的花园,每个人都极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太子面前。
江玺的脸当场黑了。
一个女嬷嬷笑容满面的上前,活像青楼里的老鸨在揽客:“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女子啊,都是奴婢精心挑选出来的,殿下您快瞧瞧可合心意?”
说完,她对那些女子使了使眼色,众人心领神会,忙不迭莲步轻移上前几步,朝顾景沄盈盈一拜,声音百转千回酥软入骨:“小女子参见太子殿下。”
顾景沄:“……。”
江玺深呼吸口气,才刚抬脚,便被人一左一右紧紧拉住,严修远压低声音道:“冷静冷静,别冲动,杀人是要偿命的。”
第233章 前世番外(十九)
江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抓住他的两个师父,杀什么人,他向来喜欢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这些野鸡,他一掌就能全部拍死,构不成什么威胁。
江玺瞥了眼顾景沄,看见他的视线没在任何一只身上停留,哼,这还差不多。
江玺用手肘捣了下顾景沄,笑得人畜无害:“这些个姐姐好生漂亮,只是不进宫伴驾的话就太可惜了,正好陛下还雄风未倒,我觉得嘛,殿下作为一个孝子,应该把她们礼让给陛下才对。”
于是听信谗言的顾景沄,把这些人全都打包送去养心殿。
还是江玺亲自送去的。
承惠帝盯着一屋子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满屋子的龙涎香都变成了胭脂水粉的味道。
承惠帝:“……。”
啊这,这是想让他老牛吃嫩草不成?
那二十多个女子哭丧着脸不情不愿,让承惠帝感觉自己有种霸王硬上弓、逼良为娼的既视感。
承惠帝视线对上江玺笑意盈盈的眼神,莫名怂了下来,但转念一想,这孩子心思单纯又听话,说不定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就能大度地接受太子纳妃一事。
承惠帝摆出副促膝长谈的架势,语重心长道:“小玺啊,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应该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吧?”
江玺托着腮:“不知道,哪本书说的,如此误人子弟不近人情?如果生出来的儿子不举,那咋办?儿子是要怪爹娘把他生成这样呢,还是爹娘要怪儿子不孝呢?”
“……。”这个问题着实刁钻,承惠帝做了下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好脾气的笑容:“太子是未来帝王,必须得有子嗣接管江山社稷,朕知道你跟太子感情好,但是……小玺啊,太子不是寻常子弟,他必须得妻妾成群开枝散叶,你懂朕的意思吧?”
江玺皱着眉头,像是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陛下是想殿下他沉迷女色,耽误朝政啊。”
承惠帝张口要解释,江玺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他控诉道:“陛下怎么能这样?您这分明是把殿下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生平第一次被人吼了的承惠帝,目瞪口呆愣在原地,脑子突然反应迟钝,竟一时间做不出反驳。
他那话要说没道理吧,又找不出没道理的点。
江玺愤愤不平地喘着粗气,继而又红了眼睛。
卢奉在旁心痛道:“哎呦这怎么哭了,陛下啊您看看,您怎么把人给弄哭了啊!”
承惠帝一脸懵逼:“……。”
啊?他干了啥?
都还没真正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怎么就哭上了?
这事情发展方向怎么不对啊?
江玺平复了下情绪,收起一身利刺,又变回那副温软的模样,抓着衣角愁眉不展,低声道:“我知道皇嗣重要,自然劝过殿下要早立太子妃绵延子嗣,但殿下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您的用意我心里清楚,但殿下不喜欢我提这事,会让他以为我一直把他往外推,所以……希望陛下您能明白我的苦衷。”
江玺苦笑出声,坚强地忍住眼泪掉下来的冲动。
卢奉心肝碎了大半,仿佛可以想象出他是怀着多么痛苦的心情,强颜欢笑装大度劝太子纳妃的场景,而心里肯定在忍受着如刀割般的痛。
何其懂事,何其可怜。
卢奉看向承惠帝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狠心无情的“恶婆婆”,而江玺在他眼里,就是个无助可怜、善良温柔的“好媳妇”。
承惠帝:“……。”
干嘛啊这是,干嘛一脸怨气冲天护犊子的神情瞪他?
这是要造反?!!
卢奉朝他使眼色,人都哭了,还不快哄,如此深明大义的孩子,把人弄哭了简直是罪恶啊!
被他的怨气笼罩了半天,承惠帝心里慢慢滋生出浓浓的罪恶感,从他这角度看过去,江玺显得格外弱小可怜又无助,背脊却如松柏挺直,瞧着又像是在故作坚强。
原来江玺已经劝过太子须得娶妻生子一事,他知道这孩子向来懂事乖巧,却未曾想如此深明大义、用心良苦,如此一来,自己着实太坏了,跟话本里的恶婆婆简直太像了的样子。
江玺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对付这种权势高以我为尊却又蠢又傻容易妇人之仁的老头,绝对不能与他正面刚,放狠话说我天不怕地不怕,你不服就来战等之类的话,而是要装弱小可怜懂进退识大体,让对方深深遭受良心的谴责,再也舍不得对他这只小白兔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