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135)
室内安静一瞬,余莹张了张嘴,却碍于词穷又把嘴闭上。
怎么赎罪,说来说去无非都是只能保证对他好,想要什么都满足他,但江玺现在有顾家宠着,他还有什么东西得不到的?
崔诃跟余莹无助地对视一眼,把姿态放得更低。
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挺可怜的,但顾景沄丝毫生不出同情来:“无知遭人算计,现在你们就该为自己的无知买单,江玺愿不愿意跟你们回去,那是他的事,我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余莹抿了下唇,艰声道:“他或许只是心里赌气一时想不通,只要您……”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少爷了。”顾景沄视线平静地扫向余莹,说话直剖利害:“我觉得你们并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只归咎于是别人算计,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而江玺不认你们,你们只当他还是以前那个不成熟的孩子,不懂事不懂得体谅父母,没有原谅你们还是他的错,以我的观点来看,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你们觉得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两人的脸色在这番话中逐渐涨红起来,万分羞愧难当,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
顾景沄笑了一声,无不嘲讽:“你们的态度根本就没有端正过来,要我如何帮?”
余莹眼眶渐渐发红,涩然地张张嘴。
顾景沄道:“别跟我说什么当局者迷的话,你们都很清醒,江玺也很清醒,只是彼此清醒的方向不一样,所以我认为当下的结局是最好的,他待在顾家,肯定会比在崔家好,至少我妈,待他如亲生。”
崔诃和余莹的背脊一瞬间佝偻下来,眼底的湿润更甚,看着要当场老泪纵横起来。
他们颤巍巍地闭了闭眼睛,听顾景沄低沉的声音继续道:“他有些时候,确实是不太成熟,像个孩子一样做着些幼稚的举动,虽然是挺气人和烦人的,但我可以理解,他只是想要让人把注意力放他在身上,从某个方面来说,就像是那种缺少关爱的熊孩子。 ”
崔诃低着头,在他的话里忍不住追忆起往事来,当初虽然对自家儿子百般纵容,在外人眼里是个被宠坏的小少爷,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跟他真正的谈过什么心,只是单单要什么就给什么,做错了事也没有责骂,可以说是从来不会去过问任何事,只认为满足他提出的一切要求,能让他开心就好。
“江玺表面看起来活得肆意潇洒,但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安全感。”
朝夕相处中,顾景沄可以察觉到江玺有着独特的脑回路,很享受惹事过后被自己既责骂又无奈的过程,会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人在意他的。
顾景沄说话就像是带了把刀,剖开那些藏在内里的因果,崔诃两人神思恍惚,巨大的悔恨似乎集中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压得两人羞愧到抬不起头来。
也是在这一刻,他们忽然间才明白江玺为何对顾景沄如此忠诚和信赖,因为他看任何事都比别人要通透许多,能对江玺多出理解和包容,这一点确实让他们自愧不如。
顾桎荃旁听了整个全程,等崔家夫妇走后,视线才从手机上面移开,起身坐到顾景沄身边,调侃道:“我发现你挺懂育儿经的,你说小玺他那么黏你,会不会是因为从你身上感受到了父爱如山和母爱如水?”
顾景沄脸色一黑,拍开他的脑袋,笑骂道:“滚。”
他只是认为,爱情间要互相理解而已,江玺在这段感情中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他就应该给对方足够的偏爱。
…………
人逢喜事精神爽,情场的得意让谢朝瑄感觉自己变得年轻了许多,嘴角成天挂着笑容,顾景沄扔给他一份合同,道:“之前这个项目是一直跟段家合作的,现在给你了,你要是想接手就把名字签上。”
谢朝瑄打开合同看了眼,毫不犹豫地抓过一旁的笔,潇洒地签署下自己的名字,才道:“我这算是跟段家抢生意吧?”
顾景沄斜眼瞥他:“这份合同多得是有人想要,要不是看在你还挺人模人样的,它就不会落到你头上了。”
谢朝瑄把他这句话当做是在夸赞自己,勾唇一笑:“你什么时候打算跟段故寒摊牌?就顾氏现在不停地打压他的合作客户,我想段故寒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你们之间呢,就是隔着层薄薄的纸没捅破而已。”
顾景沄眯了眯眼尾,眸光暗沉:“我在等他亲自上门来,快了吧,只要再推波助澜下,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沉得住气。”
机场外,烈日当空刺眼,江玺戴着顶鸭舌帽,身高腿长,气质独特,站在候机大厅处的门口时,频频惹来不少人的注目。
艾雨站在他旁边,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虽然不是在看自己,但至少还能沾上点光。
段故寒在见到江玺时,压下心里的错愕上前打招呼道:“你怎么在这?”
一边说着,目光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周围寻找着顾景沄的身影。
江玺抱着胳膊道:“不用找了,阿沄没有跟来,我是来帮他接一个大客户的,哦不对,是抢!”
说最后一个字,单独加了重音强调。
第175章 摊牌
段故寒眸光微眯,待要深思他话里的意思时,眼角余光却瞥见几个有着外国人样貌的男子从人流中走来,为首的顶着一头金灿灿的卷发,嘴里叼着根烟,脖子上戴着条大金链,在人群里十分有辨识度。
段故寒刚扬起笑容要迎上去,就见江玺从他旁边经过,径直朝那几个男人走去,二话不说就堵住他们的去路。
克里汀两指取下嘴里的烟,说话时有烟雾跟着从口中吐出,说了句你是谁的英文。
江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鸟语,掰着指关节道:“少废话,乖乖跟我走一趟。”
克里汀在商业界沉浸了四十多年,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过,所以能敏感地察觉到江玺身上有一股非比寻常肃杀之气。
这人要么是混黑社会的,要么就是军人出身。
总而言之就四个字,不是好人。
克里汀眼神瞥向离他最近的保镖,保镖得到示意,上前要去推开江玺,手却在离他肩膀的三尺距离处被抓住,江玺唇角微挑:“我现在不想打人,别找死。”
保镖脸色当即白了下来:“……。”
不打人为何还抓得那么用力?手腕都快要断了好吧。
江玺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双手插着兜。
外国人大多都是威猛雄壮,艾雨看了眼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克里汀,仗着江玺在旁所以有恃无恐道:“我家董事长有请您到公司一趟,所以请跟我们走。”
话落,段故寒已经走了过来:“你们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他脸上还能维持住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克里汀见到熟人出现,嘴角扬起热络的笑,说汉语时口音带着独特的腔调。
等他们打招呼好了,江玺上前揪住克里汀的后衣领,视线锐利地扫过那些保镖和段故寒,带着土匪的架势:“祖宗让你走你就得走,谁敢拦我,我就当场弄死他。”
这话中气十足,方圆百里的人都听得见,来往路人从他附近经过时,脚步不由加快许多。
克里汀额间隐隐冒出冷汗来,他练过多年的武术拳击,以一敌三根本不在话下,但现在居然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但好在他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于是冷静中带着一丝友好的笑:“有话好好说,不知道是哪个董事长想要见我?”
艾雨解释道:“顾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位是董事长的准夫人,贼能打,所以最好识时务点,是要被我们请着走呢,还是要我们采取暴力手段呢?”
听闻是顾氏集团的人,克里汀当即把疑惑的目光看向段故寒。
段故寒抓住克里汀的手臂,想把人拉过来,但饶是用尽力气也没办法从江玺手上抢人,在周围那些探究的视线下,心里陡然生出烦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