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弃妃后宠冠天下(40)
任沈云棠把自己摇成筛子,云景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开口,“哥……皇上当年他受人掣肘,亦有苦衷……你就好好说明白当年之事。皇上他不会冤枉……”
云景还未说完,沈云棠已是狠狠啐了一口,“当年沈家军陷入重围七日七夜,给朝廷连发三次求救文书,得到第一道旨意却是沈家作战不利,要将爹爹和我问罪处斩!”
沐凌轩猛地抬头。
当年自己初登大宝,政事多由君华做主。自己虽也有借此战削弱沈家兵权之意,可这等自毁长城、将人逼上绝路的旨意……难道君华那时就有胆子矫诏!
见沐凌轩低头静默,沈云棠料是他默认了,更加愤怒地狂吼不已,“第二日爹便抱了必死的决心出战……果真战死疆场尸骨无存……这样的昏君,他就该断子绝孙!”
云景突然觉得手上黏糊糊地,低头一瞧,竭力抱住沈云棠的手沾满鲜血,想是他救自己时受了伤。可他和沐凌轩方才一直只围着自己转,竟无人在意。
赶紧扶住沈云棠靠近火堆坐下,云景解开他的衣裳,只见左腹一道深深的血痕,因方才情绪激动已是裂开,正汨汨淌血。
“嘶啦”一声从里衣撕了块布条,循着包扎大雁的法子紧紧缠在沈云棠的腹肌上止血,云景一伸手,“陛下,切两片马肉来。”
见云景将沈云棠的衣裳都解了开细细查看伤势,沐凌轩惊怒道,“小景儿怎能看朕以外的男人的身子!”
“住口!”沈云景突然一声厉喝,“他是我亲哥哥!”
其余两人都是一怔。空旷的山洞内,竟罕见地一片死寂。
细细摩挲着沈云棠从胸前蔓延到后背的道道伤痕。有新有旧,粗细深浅都不一样。虽然沈云棠在疆场厮杀十年,身经百役,受点伤在所难免。可云景总觉得,这些伤痕的来历绝非如此简单。
“哥……这些年你……”话刚出口,热泪已滚出了眼眶。
一个曾令敌国闻风丧胆的中原将领,沦于敌手后能有什么样的遭遇,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云景却再不敢想,更再不敢再问,只抱着他泪流不止。
沐凌轩就在身前。细细追问沈云棠这两年的遭遇,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儿岂能承受。
沈云棠竟似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再难开口,只轻轻抚着云景耸动的肩,许久低声吐出几个字来,“别难过……哥……没事……”
热腾腾的马肉被割成薄片,排在干净衣衫上被送到手边,沈云棠看都没看一眼,哼了声瞥过脸去。还是云景接了过来,一片片慢慢喂到了沈云棠的口中,“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听我的话吃点儿……”
脸上怒意尚在,沈云棠此时却想明白了。沐凌轩方才并非不能反击自己,而是顾及云景肚子里有孩子,不想当着他的面与自己再起争执。他心软了几分,摸摸云景的脸低声道,“今日也累了……哥哥陪你睡。”
结果,云景被围在中间,沈云棠解了腰带仔细量了距离。他和沐凌轩一左一右,每人与云景相隔一尺而眠,一寸的差距都不许有。
这一夜,沐凌轩莫名睡得很沉。醒来之时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自己瘫在燃尽的篝火旁,不远处沈云棠斜倚着披了豹皮的椅子,怀里抱着仍在昏睡的云景,得意洋洋地盯着自己。身着豹皮铁甲的戎然军人,从山洞内一直挤到了山洞外。
沐凌轩猛地想站起身来,却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口中勒了布条,只能“呜呜”哼出声。
沈云棠的身边,站了一个身形魁梧、五官带了深邃西域特征的男人,湛蓝的丝绸外裳绣着龙蛇的图腾,微赤的长发卷着金饰,正与沈云棠用沐凌轩听不懂的语言交谈。
云景朦朦胧胧睁开眼,只听沈云棠身旁的戎然王莫玉,用娴熟的中原话问道,“云棠,这个美人是什么人?”
沈云棠:“我常和大王提起的,我弟弟。”
莫玉意味深长一笑,又抬眸望向沐凌轩,“那,他呢?”
见沐凌轩死死瞪着二人,云景吓得脸都白了。他正欲开口,沈云棠却捂上了他的嘴,
云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听沈云棠浅笑着缓缓开了口,“他啊,是我弟弟在宇凰皇宫里的,奴隶。”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接下来轩轩“奴隶”会被怎么盛情款待呢?
叫你欺负小景儿,没想到有天落人家弟控亲哥手里吧?
不过小景儿回家后会被轩轩怎么惩罚呢?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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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怕小宝宝着凉了?
仍被五花大绑,沐凌轩手上栓了根绳,遥遥跟在胡杨木的马车后。
回戎然军营的路并不近。胡地十月夜间飘雪,白昼的日头却能晒毙飞鸟。同沈云棠坐在马车里,云景不停掀开车帘往后瞅,满脸的愁云惨淡。
沈云棠阖着眼,捻着一串佛珠念念有词。许久,忍不住怒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比之我只能日日超度的七千沈家军英魂,狗皇帝到现在还能喘气,已经是老天爷不开眼了。”
云景突然高声唤道,“停车!”
他抱了水罐,下车前低声解释道,“皇上之前为救我受了重伤,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见马车停了,沐凌轩不得不半跪在砂砾上喘气。一只熟悉而轻柔的手捧起他的脸,将盛了清水的陶碗递到唇边。沐凌轩咕咚咕咚咽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景,眼眶微微泛了红。
他喘着粗气沉沉道,“如今在此处,只有你哥哥能保你平安……你莫要为了朕与他置气。”
拭去沐凌轩额上的汗珠,云景带了微笑低语,“陛下放一百个心。就算为了陛下,我也不会惹哥哥生气。”
此话一出,二人相对而视,都愣住了。
未曾料到如今对方在彼此心中,竟有如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关怀。
赤日炎炎下,娇俏的小公子悉心喂着个英俊魁梧的男人喝水,竟成了幅别致的风景。莫玉走到沈云棠的马车边,立在他身旁看着二人,手中的折扇敲着掌心叹道,“没想到,比起你这朵扎手的蔷薇,你弟弟可真是个妙人。”
话音未落,突觉下腹隔着衣襟一片冰凉。低头一瞧,沈云棠已拔了手中剑,抵在他腹部恶狠狠道,“你莫要打云景的主意。”
莫玉莞尔一笑,捻了扇子略抬了沈云棠的下巴,“吃醋了?”
回到戎然位于前线的军营,云景随沈云棠回到他的大帐中。见沈云棠亲自收拾着床铺,云景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哥,皇上被带到哪儿了?”
“别忘了,他如今的身份,是你的‘奴隶’。”又加了床垫子,沈云棠略带几分得意道,“既然如此,只有牛棚羊圈配得上他。”
云景快要哭出来,“哥,此处夜间这么冷,皇上身上还有伤,会撑不住的!”他说着急急转身,“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云景的手被一股蛮力狠狠扯了回来。他从沈云棠的眸子中,第一次读到了对自己的怒意。
“莫要忘了,爹爹拜他所赐,至今仍躺在关外风吹日晒,连尸骨都寻不见!”沈云棠一把揪住云景的衣襟,“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他说着竟扬起手来,见云景闭上眼不闪不躲,又心疼又气,将他推了个踉跄,“别想了!睡觉!”
卧在榻上,云景的眼眸睁得大大地。听着沈云棠鼾声渐起,云景给他掩了被子,悄悄起身出了军帐。
凌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云景抱紧身子赶紧呼叫小叮咚,“牛棚在哪儿,你丫快告诉我!”
“想不到,你为了狗皇帝这么豁得出去。”小叮咚打着瞌睡,“别怪我坐地起价,夜班得加钱。五千点好感值,附赠开锁工具。”
……
扯开绑住栅栏门的铁链,牛粪的腥膻扑面而来。云景摸黑跌跌撞撞行了两步,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紧紧环住了他,“肚子里还有孩子。穿这么点儿,不怕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