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申对孟饮冰的声音不熟悉，没什么反应，沈见阙想了一会儿，意识到门外的人是谁，心情更加复杂。

比起沈行慎，他没那么讨厌孟饮冰，但被孟饮冰救依然让他觉得羞耻。

系统被孟饮冰不耐烦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呆在郑申衰弱的意识海中，手忙脚乱地启动应急程序。

什么气运、什么能量，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想了，就连逃出这个世界他都不指望了，只希望从郑申和沈见阙身上汲取的能量可以让他远距离传送，暂时躲开孟饮冰。

能量波动引起沈见阙身上气运同频率的波动，孟饮冰本来还想敲第三次门，察觉到这个波动，当即改变主意，两手分别抓住防盗门的门把手和边框，气沉丹田，全身发力，死死将防盗门向外扯去。

金属被撕裂的嘎吱声响起，十几秒后，孟凌曦这间公寓的防盗门就宣告阵亡。

系统再也控制不住恐惧地情绪，在郑申脑海里短促地尖叫一声。

郑申同样发出惊恐而急促的尖叫。

沈见阙没有被硬生生扯下去的门吓到，反而被郑申的尖叫冲击了一下，表情短暂空白了几秒。

孟饮冰将扯下的大门靠墙放在楼道里，大步走进房间。

他的目光扫过沈见阙，落在郑申身上，不等郑申反应，一个箭步冲上去，掐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地上。

“啊！！”郑申再次放声尖叫。

【啊啊啊！！！】系统在他脑海里比他叫得更大声。

沈见阙下意识捂住耳朵，孟饮冰却好像没听到这刺耳的叫声一样，反手从半位面的缺口里摸出一个白玉制成的小锤子，不顾郑申的挣扎，径直砸向他后脑勺。

这个锤子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就是附加了“生机”这个天赋而已。

但躲在郑申脑海中的系统却害怕得几乎魂不附体，连吸收郑申的生命力都顾不得，直接甩开郑申，隐藏自己的本体，向地板方向疯狂冲去！

郑申毕竟是星际人，身体再弱，也已经开发过脑域、激活了精神力。

平时有精神力做屏障，系统更方便隐藏，在郑申脑子里呆得非常舒服，可到了这会儿，他却无比痛恨起这道屏障来。

精神力的存在，让他无法顺畅地直接离开郑申的脑海。

他焦急不已，甚至想直接撕裂郑申碍事的精神力。

然而撕裂精神力需要能量，一旦动用，他长途转移的能量就不够了。

系统前所未有地痛恨过去的自己。

为什么要选郑申做宿主，没精神力的孟光宗不好吗？

为什么要那么贪心？

为什么不扭曲了一部分世界线后直接离开？

或者不离开，也不要让郑申再出现在孟饮冰面前。

系统又气又急，只能闷头向外钻。

郑申痛苦不已，惨叫出声。

孟饮冰见状，立刻改变计划，从半位面里掏出一个类似于锥子的东西，迅速扎向郑申的精神屏障。

系统嚎叫着乱撞，险之又险避开了尖锐的锥尖。

他恐惧万分，但下一秒，就欣喜若狂地发现，郑申的精神屏障被破开一个洞！

来不及细想，系统迫不及待从那个洞里冲了出去，一边飞速向地板下方逃离，试图离孟饮冰更远一些，一边加快启动应急程序，努力缩短传送的前摇。

眼看传送进度条一点点走到尽头，他距离孟饮冰也有了差不多三层楼的距离，系统不由露出个惊喜的笑容。

传送启动，系统松了口气，但是不到一秒钟时间，笑容就凝固在他脸上。

他确实被传送走了，然而最终落点与他选择的地方毫不相干。

看着眼前狰狞扭曲的鬼影，系统在一片血色之中陷入呆滞。

这、这是哪里……？

……

无限流游戏半位面之外，痛苦万分的郑申感觉大脑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下，眩晕之后，竟然没那么疼了。

他有些惊慌地感受着自己的精神海，只看到一个小小的窟窿，而一直在他脑中喊叫的系统此刻悄无声息。

系统跑了？

郑申下意识有点慌，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其实是件好事。

系统跑了，他的生命就不用受到系统威胁了！

郑申激动不已，忍不住露出个快意的笑容。

他不在乎系统去了哪儿，只要他平平安安不就够了吗？

可惜没等他高兴太久，扣在他手腕上的、由能量组成的手铐，就提醒着他真正的处境——

他似乎违反了什么规则，于是被逮捕了。

郑申慌张极了，大声嚷嚷：“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我！”

孟饮冰冷笑一声，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扔在沙发上。

“非法入侵其他时空，协助违法组织扭曲其他时空世界线，篡改本土居民命运，危害本土居民人身安全……还要我继续给你数吗？”

郑申本能地反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种话说出来，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孟饮冰语气淡淡的：“听不懂也没关系。16686号星际世界居民郑申，根据时空管理局的规定，我以快穿局执行组成员身份逮捕你。”

郑申没料到孟饮冰会叫破他的身份，身体猛地一抖，畏惧地看着孟饮冰。

孟饮冰短促地笑了一声，压着郑申走向无限流游戏半位面。

“稍后会有人带你去快穿局进行审讯。”他学着以前看过的电视剧，缓声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从现在起，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时空法庭的呈堂证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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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错误，彻底下场得到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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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一个很老的经典台词，就是那个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第128章

郑申浑身一抖, 瘫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孟饮冰，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被系统欺骗了很久, 但自从系统在他和孟凌曦眼前暴露真面目，他就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隐隐有了感觉。

要不然，他也不会恶意刺激沈见阙, 说出不该说的真相。

现在孟饮冰的话, 其实不过就是戳破了他仅剩的幻想, 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而已。

郑申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眼眶里眼泪要掉不掉：“我犯罪了吗？我没有害人对不对？我是个好人！”

他听不太懂前两个罪名，就算结合系统的行为，也只是隐约有点认知,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第三点危害本土居民生命安全他是怎么都不认的。

“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没有害人，我是被骗的！”郑申说到这里,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一下支起身体, 含着泪嘶哑着嗓音辩驳, “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人，系统给我发布的所有会伤害其他人的任务我都没有接，我怎么可能犯了害人的罪？！”

孟饮冰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看得他浑身发毛，冷汗都下来了，才慢慢移开视线。

他没有和郑申讲太多道理, 本来他也没那么多精力和意愿去和郑申交流, 于是只指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事实。

“我就是孟饮冰，本土居民, 因为你我曾在时空夹缝里漂流了很长一段时间。”

郑申呆呆地看着孟饮冰。

他原本要出口的反驳被这句话堵在喉咙里，“不可能的”“你骗人”之类的质疑，在触及孟饮冰过于平淡的表情时消失无踪。

真的没可能吗？

他以前用过的那些技能，还有在梦中得到的那些关于商业投资方面的启示，真的就是系统凭空捏造出来的吗？

如果是，系统为什么要在技能和梦境的背景里制造那些鲜血与怪物？

郑申偏开眼珠，噙在眼眶里的泪涔涔落下。

他无力地砸落在沙发上，蜷着四肢，凄凉地呜咽着：“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

孟饮冰不想和郑申废话，和世界意识一起检查过他的状态，拎着他一步跨入无限流游戏所在的半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