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暴发户以后(44)
驿卒连连点头,“自然自然,我早上就收到了几位官爷要来,特意买了些好酒好肉回来伺候几位官爷,来来来,快快请进。”
在驿卒的领路下,一行人便进了驿馆。
驿馆里面也收拾得很干净,院中并无杂草,种在院角的树长得很是参天。
姜姒黛眉微微蹙起,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这间驿馆。
“郎君。”姜姒低声唤了沈晏衡一声,沈晏衡连忙把耳朵凑过去。
姜姒就很小声的说:“此处有些不对劲,郎君需得谨慎。”
沈晏衡也点了点头,贴近了姜姒的耳朵,用气声回她:“我也觉得。”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神色如常的跟着驿卒走进了屋内。
“几位官爷吃什么,我这就去做!”驿卒笑呵呵的问。
沈晏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好菜备上就行,剩下的就当赏钱了。”
说完他就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驿卒两眼放光,连忙把银子揣进了怀里,然后讪笑道:“几位官爷稍等,我这就去备菜!”
说完他就向后厨跑了去。
周子成给姜姒倒了一杯水,然后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沈晏衡就伸手将姜姒面前的那杯茶水倒在了地上,面对周子成隐怒的脸,他没好气的说:“这杯子不擦净,总会染上脏东西。”
周子成扬了扬唇,“是周某考虑不周了。”
姜姒没心情看两个男人的一台戏,她从踏进了这间驿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手指都变得冰凉了好多。
沈晏衡注意到姜姒的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去握住姜姒的手,凉意从掌心窜上了头。
他连忙关切的问:“夫人,怎么了?”
“总觉得……不对劲。”姜姒说出了心里的感受。
沈晏衡也不是没察觉出来这间驿馆的不对劲,只是反应没有姜姒这么明显,毕竟在好些年前,这种情况于他而言再是寻常不过了。
周子成捏着茶杯看了看里面的茶水,说:“姜小姐的担心不无道理。”
“此处驿馆不比之前的那一个,这里修缮得很大,而且前后二十里地都没有县城,按照朝廷的制度,此处应该配备两名驿卒。”周子成轻描淡写的说。
姜姒点了点头,是认可他的话的意思。
周子成似是得意的笑了笑。
沈晏衡瞥了他一眼,对姜姒说:“夫人,不必怕,有我在的。”
姜姒嗯了一声,又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外面。
暮色森森,雾气起来了,整座驿馆仿佛成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废馆。
乌鸦在树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叫声,隐隐约约的,远方似乎还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声。
白芷吓得连忙靠近了姜姒一些,然后紧张兮兮的问:“这……这是什么在叫啊……”
姜姒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不要怕,这是一种夜间出行的旱鸟,会发出野兽的叫声,专门吓过路的行人的。”沈晏衡勾了勾姜姒的手指,想让她转移注意力。
姜姒心安了一些,她看着沈晏衡的眼睛,点了点头。
不多时,驿卒就将菜端上了桌,满满一大桌的食物看上去美味可口,非常有食欲。
但周子成和姜姒都有些犹豫,反观沈晏衡,他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先给姜姒夹了好菜。
见两个人都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沈晏衡笑了笑,继续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姜姒碗里,温声道:“放心吃罢,他犯不着在吃食里面动手脚。”
周子成疑问:“你如何肯定?”
“你倒真是只会读书,当前桌上只有我们三人用膳,我们带来的随从并未,倘若我们先行倒下,那我们的随从他如何解决呢?”沈晏衡反问。
“你就一个车夫,一个婢女,万一他们有很多人呢?”周子成有些羞怒。
沈晏衡又讽笑了一声,说:“我府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使一个车夫对付十个硬汉也不在话下。”
说话间,姜姒却看了一眼门口的车夫。
沈晏衡说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经他这么一说,周子成隐约心安了一些。
沈晏衡哄着姜姒说:“不要怕,有我。”
姜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沈晏衡就又给她夹了一点菜,说:“不要浪费了这么一大桌好吃的,且安心吃罢。”
如此,三人才开始动筷子。
期间沈晏衡让白芷去找那驿卒烧了两桶水。
饭后各自便也回了房间,周子成和二人的房间紧挨着,在沈晏衡要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后退了两步对周子成说:“周大人,起妖风了。”
说完屋外突然狂风大作,风在院子里打着旋,听上去竟真的像鬼魅哭泣一般,周子成脸色都黑了不少。
沈晏衡得意的挑了挑眉,然后进了屋子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周子成满脸戾气,却又无可奈何。
.
驿卒打来了水,白芷在屋内伺候姜姒沐浴,沈晏衡便在门外透风,他眸色深邃,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这时周子成突然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看到了门外的沈晏衡,笑了一声,“怎么?夫人沐浴你作为丈夫,还要避嫌?”
他在旁边听到了驿卒给他们送水的时候的声音。
沈晏衡也不甘示弱,他怼了回去:“我日日都抱夫人着睡觉,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果然他说完,周子成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这时驿卒突然提着两盏煤油灯走了上来,看到了二人他连忙拱手行了礼,“两位大人好。”
沈晏衡上前了两步,果然他的身高在上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在驿卒面前只让他觉得十分有压迫感,他抬起手用衣袖蹭了蹭额角的汗。
沈晏衡两手插在腰上,并不显得有一丝娘气,反而有几分的威慑力,他下颚一抬,居高临下的看着驿卒说:“外面有妖风,这驿馆里面不会有妖精吧?”
驿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驿馆最干净不过了,哪儿来的妖精。”
沈晏衡冲他笑了一声,继续说:“我夫人体弱,觉浅,我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打扰到她休息。”
“那是自然,我正是上来给两位官爷送灯的。”说完他战战兢兢的将手里的煤油灯递了上来。
沈晏衡仔细的盯着煤油灯,然后释然一笑,伸手接了一盏说:“多谢了。”
“不谢不谢,这都是小的该做的。”驿卒不停的用袖子给自己擦汗。
沈晏衡提着灯转身看了周子成一眼,周子成也不示弱的上前去接过了另一盏煤油灯,然后对驿卒说:“谢过老人家。”
驿卒被沈晏衡的气场吓得不得了,在周子成接过了煤油灯后就匆匆的跑下了楼。
周子成在旁边说:“你就这么接下来了?你不怕这灯有问题?”
沈晏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接过来了?”
“那不是看你……”周子成住了嘴。
沈晏衡哼了一声,“因为我接过来了?”
“………”周子成语塞。
这时姜姒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郎君,外面凉,快进来吧。”
沈晏衡声音立马温柔了起来,“诶,好嘞,我进来啦。”
说完他就冲周子成挑了挑眉,回到了屋里去了。
周子成的手握得咯咯作响,稍许他也提着灯回了屋。
不过出于防患,他将煤油灯放在了桌上,熄了火,灯芯便散出白色的烟。
.
沈晏衡将煤油灯挂在了一旁,姜姒一边给自己擦头发一边问:“郎君哪儿来的灯?”
“驿卒给的。”沈晏衡上前接过了姜姒手里的帕子,非常自然的帮她擦起了微微湿润的头发,然后回道。
姜姒微微蹙眉,“他给的……”
“不要怕,这灯没问题。”沈晏衡温声安慰,如此姜姒还松了一口气。
“郎君快些沐浴吧,天色已晚,该早些歇下。”姜姒将沈晏衡手里的帕子拿了回来,然后催促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