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番外(5)
她们已经置办了这么多东西,再拿出这么多银子,恐怕也要受婆婆和丈夫责难,所以她坚决拒绝。
小蛮跺跺脚,红了眼圈,看看亭子里的两家人和他们的朋友送来的,故意摆在托盘上的明晃晃的银锭子道:“别人都是几百两几百两的给,我们两个也没能力。就算姑娘不收,也得想想老爷、夫人,还有八姑娘。出了府,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阿槑也道:“穷家富路,姑娘收着吧,将来发达了,再还我们。”
婉乔翻个白眼:“你觉得你姑娘我,还能发达起来?”
阿槑认真看了看她,斩钉截铁道:“能,姑娘大器晚成。”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婉乔,婉乔伸手捏捏她苹果一样圆圆的脸蛋,小声笑道:“你要说大胸晚成,我还更高兴些。”
听到这话的俩丫鬟都笑了,离别的愁绪顿时淡了许多。
被称作“卫大人”的男子名叫卫衡,此刻正坐在马上,一边用眼睛余光扫过笑闹的主仆三人,一边带着几分怀疑对秦伯言低声道:“秦哥,可是那个女人?”
私底下,他向来用“秦哥”这个亲密的称呼。
秦伯言貌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刀。
“我怎么觉得不像?”卫衡还是有些不确定。
“不用刻意盯着她。”秦伯言这才道,表情平静,声线没有起伏,“当普通犯人看待就是。倒是那边——”
他往亭子里示意了一下,看着几个女人,也分辨不出谁是谁,道:“任家四姑娘,于我有恩,你回头照应她些。”
卫衡立刻明白过来,八卦道:“就是当初你被那个女人侮辱后,让人偷偷赠银的四姑娘任婉然?”
秦伯言点点头,不由回忆起几年前的情景。
那时候,父亲遭人陷害身死,申告无门,万般无奈之下,他带着母亲和年幼的妹妹到京城中投奔任家。
在任家角门处被门卫为难了一番,母亲褪下仅剩下的一个金戒指,才让门卫进去给任家老太太通传。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出来的竟然是他的未婚妻任婉乔。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发狠说宁愿死都不会嫁给他。
身后的两个丫鬟跟着她,想要往回拉她,被她一人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母亲被羞辱得当场就昏过去了,妹妹啼哭不止。他抱着母亲,把订亲信物——一只玉雁,还给她,转身就走。
他清晰地记得,任婉乔最后一句话是对门卫说的,“以后不准放讨饭的上门”。
当时他穷困潦倒,上京路上耗尽了最后一两银子,从任府离开,身无分文,只剩下一身傲骨。
就在他不知道去哪里的时候,有个青衣丫鬟从后面追来,给了他一包银子,说是任四姑娘给的,替婉乔道歉,也请他不要生气,二老爷不在家,没人做主云云。
他不想要这银子,觉得耻辱。但是那丫鬟明显被教过,态度诚恳,没有带任何鄙夷之意,而且他确实很需要,于是便收下了这一百两银子,也使得母亲、妹妹免于风餐露宿之苦……
一去经年,现在他已经是五品武官,而任家上下,无论是刁蛮恶毒的任婉乔,还是善良体贴的任婉然,都沦为阶下囚,想来恍如隔世。
那时候,他深恨婉乔,心中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总有一天,要让她跪在自己脚下俯首认错。
后来他从军,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一路从死人堆中拼杀出来。几乎每天都在目睹的鲜血和死亡,让他慢慢沉淀下来,那些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耻辱,变得模糊,淡化……
当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和更高远的追求后,那些小事,便变得微不足道。
更何况,现在任家落得如此下场,痛打落水狗,不是他的作风。
任婉乔那么骄横的姑娘,不消自己出手,日后有的是苦头吃。他犯不着跟一个小女子计较。
只是,他也在暗暗观察,觉得眼前的婉乔,和几年前印象中那个人,好像完全不一样了。两个丫鬟的容貌,他依稀还能认出,就是从前被婉乔毫不怜惜,当面掌掴的两人,难得她们现在竟然还愿意雪中送炭。
婉乔此刻的淡定从容,与丫鬟之间的言笑晏晏,都让他不解。
但也仅仅是不解而已,对于这个女人,他不想关注过多。zWWx.org
“任四姑娘倒是个好的,人美心善,可惜了。”卫衡在一边的感慨,打断了秦伯言的思绪。
“哪来那么多废话?”秦伯言瞪了他一眼道。
卫衡呵呵笑,他喜欢装深沉,但是在熟人面前,是个绝对的话痨,又爱憎分明,嫉恶如仇。
虽然秦伯言说不与婉乔计较,他却心里暗暗发狠,这一路上,绝对要她好看!
婉乔还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已经变成了卫衡,此刻她还傻乎乎地跟两个丫鬟说笑,对即将到来的磨难一无所知。
第7章 索要银子
“姑娘,”小蛮道,“徐少爷怎么没来送你?”
婉乔反应了一下,偷偷看了父母两眼,小声道:“他怎么会来?我不是早跟你们说过吗,他不是好人,见风使舵,那桩婚事,肯定作罢了。”
上天饶过谁?她对秦伯言悔婚一次,现在就要轮到被徐致秋悔婚了。
“徐少爷,不是良配。”阿槑慢吞吞地道。
“你懂什么!”小蛮急了,跺脚骂阿槑,“姑娘对徐少爷有偏见,你不跟着劝,还瞎起哄!”wap.zwwx.OrG
婉乔明白小蛮的意思,现在徐致秋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他不好,也比流放强。可是她自己并不这么觉得,于是淡淡道:“他是不是良配,都不重要了。还有一刻钟我们就要走了,之前那许多天,他都没露面,现在难道会出现?”
小蛮眼眶红了。
说话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包括秦伯言在内的众人,都循声看了过去。
马蹄飞奔,一直到被衙役拦下,马背上的人才翻身下马,看了看亭子内外的人,径直向婉乔走来。
“姑娘,是梧桐,徐少爷的书童。”小蛮看婉乔又一脸茫然,机灵地提醒道。
婉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转头看着阿槑:“阿槑,当初订亲,有没有给徐致秋东西?”
阿槑看起来呆,但是最为仔细,做事也稳妥,婉乔的东西都是她掌管的。
“徐少爷来的东西,都是姑娘私下补贴他的,东西多而杂,加起来四五百两的样子;公中按照惯例回了,也有四五百两的东西……”
阿槑果然了解婉乔,没有说那些琐碎东西,直接把银钱报了出来。
婉乔点头:“好。”
“姑娘,你想干什么?”小蛮紧张道。
说话间,梧桐已经走到婉乔面前,带着几分傲慢,腰都没弯,给婉乔行礼,道:“二姑娘,我们家少爷让我来把这个给您。”
婉乔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他手中薄薄的那张纸,扫了一眼,笑了。
没有出乎预料,解除婚约!
任治平站起身来,走到前面,从婉乔手里拿过那张纸,看了后脸色巨变,怒道:“徐家小子,欺人太甚!就算解除婚约,也该正经让媒人来找长辈说,拿这张破纸,打发谁?”
梧桐鼻孔冲天,抖着脚,声音阴阳怪气:“三老爷,人要有自知之明……”
“啪!”
婉乔毫不犹豫,伸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得他一个趔趄,然后在他愤怒的目光中,吹吹自己红了一片的掌心,道:“谁家的狗,敢在我爹面前叫嚣?”
“果真是个刁蛮的。”一直看戏的卫衡,对秦伯言道。
秦伯言冷眼看着,没有评论。
梧桐吃了亏,捂着脸,咬牙道:“你敢打我!你还以为自己是任家二姑娘吗?你现在就是个囚犯,将来去了甘南,要被千人枕,万人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