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番外(475)
秦伯言把茶盏扔到他脚下:“滚。”
贺章也不恼,笑道:“反正夫人也不知道,放心,我的嘴可严实了。大将军是不知道,那江南的女子,是多么会伺候人,让人想想,骨头都酥了。”
“走吧走吧。”祁俊往外推他,眼睛瞄着秦伯言愈来愈黑的脸色,打趣道,“你嘴严实,大将军在夫人面前可是什么都说的。你要惨了,在京城里还见不见夫人了!”
贺章想起婉乔的战斗力,立马怂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闲了?”秦伯言磨牙道。
两人仓皇而逃。
秦伯言觉得营帐中都是婉乔留下的气息,到处都是思念的影子。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他呆坐半晌,才勉力开始审阅公文。
他要早日入京,早日把他们娘俩接到身边。
再说婉乔,因为是冬天的缘故,越往北行进越冷,但是她归心似箭,不肯坐马车,坚持一路骑马到了南华城。
南华城守军已经不多,徐致秋是留下的官衔最高的人。
她去接虎哥儿的时候,徐致秋让骊声把虎哥儿送了出来,说是生病了,不想过了病气给她。
婉乔纠结了片刻,还是问骊声:“徐大人病得重吗?可找了大夫?”
骊声垂下眼睑道:“世子把这里交给了徐大人,大人公务十分繁忙,偏偏又对照顾小公子的事情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是以太过疲乏,一场风寒便卧床不起。”
“大夫怎么说?”婉乔有些着急。
徐致秋为虎哥儿做的,比他们这亲生父母做的都更好。
“大夫让好好休养。夫人,”骊声带着几分恳求看她,“您要不要去看看徐大人?”
徐致秋对婉乔的深情,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倘若没有秦伯言,是不是她就能接受徐致秋了?
有一次,他把这想法说出来,徐致秋淡淡道:“她的心太小,只能装下一个男人。”
骊声道:“从一而终吗?”
徐致秋看着他,眼中有笑,却是认命的苦笑,“不,从秦而终。”
骊声一点儿都不能理解,既然徐致秋知道这是无用功,为什么还迟迟不能放下痴念。
“她是我命中的劫,我不想渡劫,愿意始终沉溺其中,痛苦好过相忘。”
而且,高贵的感情,从来不可替代。他不愿意屈就。
婉乔想了想,却还是硬下心肠,有些不自然地道:“我那里有些药,只是不知道是否对症。我回头让人送来,你让大夫看看。”
她用力把怀中已经很沉的虎哥儿往上抱了抱。
虽然许久未见,但是虎哥儿只短暂陌生了一小会儿,现在已经乖乖趴在她怀里,伸手玩着她头上的发簪,十分贴心和亲昵。
婉乔知道,这其中,徐致秋功不可没。
他大概是日日提起,有意让虎哥儿记起自己吧。
骊声脸色有些难看,拱拱手没再说话。
婉乔抱着虎哥儿回去。
“娘,我们要回去看祖母,还有外祖父外祖母吗?”虎哥儿声音清亮,眼神灵动,坐在床上一堆玩具中间,仰头问婉乔。
“是的,虎哥儿有没有想他们?”婉乔蹲在窗前,和他视线平齐,笑眯眯地问道。
“不太想,不记得了。”虎哥儿诚实地道。
婉乔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道:“这话只能跟娘说,不能对他们说;他们一直很想你,会伤心的。”
虎哥儿小大人似的道:“我当然知道,这是礼节。但是义父说过,娘是我最亲的人,不能对您撒谎。”
婉乔十分欣慰,伸手揉揉他头顶:“你义父说得对,爹娘都是你最亲的人。”
“不,”虎哥儿十分较真,“义父说的是娘,没说爹。”
婉乔更尴尬,伸出食指抵在唇前“嘘”了一声,道:“你这样说,爹爹听了多伤心啊!他很想你,给你买了许多东西。你看这些玩具,都是他替你买的。他是个大将军,很威风,带领许多将士,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他这个年纪,应该已经会懵懵懂懂对英雄有点概念了吧。
想起这个,婉乔忽然想起,虎哥儿才两岁多,表达是不是太流畅了!
婉静三岁多的时候,好像也不能说这么长的句子,条理这么清晰。
“我也要做大将军!”虎哥儿道,“义父说,要熟读兵书,还要勤于练武。”
婉乔对他这一口一个“义父说”绝望了,心道幸亏早回来了,几个月的时间,足以纠正这个小东西吧。
若是秦大人听见,该多么伤心。
陪虎哥儿玩了一会儿,给他洗了澡,原本婉乔以为他睡觉前要闹一闹,没想到他乖乖的自己就睡了。
婉乔爱怜地看着他,替他盖好被子。
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都是像了秦伯言,只有下巴处,才见些她自己的模样。
徐府。
“走了?”徐致秋见骊声进来,放下手中的笔,淡声问道。
“走了,属下派人去送他们了。”骊声恭敬回道,同时又替骊声抱不平,“听说大人病了,任夫人竟然也没说来探望。”
“她可能不在意男女授受不清,可是她既然知道我的心思,就一定不会来。”徐致秋说完掩住口,咳嗽了几声。
骊声忙捧茶递给他。
徐致秋轻呷了一口茶,道:“我没有期待,无所谓失望。只是,你不要再试探她。”
第613章 白莲花
从前也曾觉得,爱是占有;可是现在才明白,看她幸福,维护她本心,才是真正的爱。
徐致秋自问从来不是无私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他看得很透彻:强行占有,使她郁郁寡欢,那他心爱的那个她,便已经不在了。
他喜欢看她明媚的笑脸,喜欢她一言不合就敢动手的直爽,喜欢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失去了这些,婉乔便不是婉乔。
他爱她,所以舍不得所爱的那个她“死去”。
这是为了她,但终是为了自己。
这漫长而孤寂的人生,鲜活的她以及机灵的虎哥儿,是他唯一的牵挂。
而活着,不就是要有牵挂吗?
没人懂他,甚至于婉乔也不懂。
他自己懂,这就够了。
婉乔看着灯下熟睡的儿子,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他怎么能这么好看,这么乖巧,这么贴心呢?
最后,在外面巡逻的侍卫长,透过窗纸看她一直坐着没有动弹,以为她出事了,敲门问:“总教头,您还不睡下吗?”
从南蛮到南华城,原本十几天的路程,婉乔硬是七天就赶来了,就是跟着这些年纪正当好的大小伙子都有些吃不消了。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婉乔忙道:“这就休息了。你让弟兄们也早点回去歇着,赶路都辛苦,到了自己家地盘,没必要那么紧张。”
侍卫长听她回答,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好。您早点歇息,明天咱们又要赶路。”
按照计划,明日一大早,他们就要回甘南。
婉乔应了声,脱了衣服,熄了灯火,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把虎哥儿护在怀中,这才闭上眼睛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虎哥儿睁开眼睛,见到早已醒来,却用胳膊支起头,侧身满眼慈爱看着自己的婉乔,反应了一会儿,茫茫然地问:“义父呢?”
婉乔压下心底的小小酸涩,柔声道:“娘带你回家看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姑母,姨母,好不好?”
虎哥儿这才想起来,点点头:“好,可是义父呢?”
婉乔耐着性子道:“义父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等他忙完了,娘带你进京城,和你爹爹团聚。那时候,若是你想义父,娘就让人把你送去好不好?”
“我想义父。”
小孩子不会撒谎,睡前醒后又是最任性的时候,所以虎哥儿固执地想要徐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