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番外(388)
“这样的将就,一生一世也嫌太短。”秦伯言立刻接话道,拉住她的手,“乔妹,过来。”
婉乔起身,依偎在他怀中,听着熟悉而有力的心跳声,徐徐道:“秦大人,我想通了。我们和虎哥儿,缘分太浅,我努力过,可是还是没有把他留下。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难过,就罔顾你,罔顾父母,罔顾那么多关心我的人;我不该用虎哥的离开去惩罚所有爱我的人。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她吸了吸鼻子,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最难过的是你,乔妹,不要说对不起。想哭就大哭一场,然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秦伯言声音有些哽咽,替她擦了擦泪道,“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虎哥了,就跟我说,难过的时候让我陪着你,就像现在这样说出来,哭出来……你难过要让我知道。”
“嗯。”婉乔使劲点点头,“虎哥儿在哪里?我想,等百天的时候去祭拜祭拜他。”
秦伯言没有说地方,只道:“到时候我带你去。”
再过七天就是三月之期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不敢想,却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未知又渺茫的结果。他不许外面传消息给他,他只专心陪着婉乔。
他自欺欺人地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秦大人,小孩子不在了,可以立碑吗?他不在了,也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婉乔难过地道。
“你想,便可以。”秦伯言坚决地道。
世俗算什么?只要她想,就算千万人反对,他也义无反顾。
“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沉痛却果决,“乔妹,咱们不要孩子了,曾经有过虎哥就够了,以后只要你我就好。”
生育之痛,离别之苦,摧残人心。
从前他便觉得只要一个孩子,日后能够陪她便是;可是现在他动摇了,无论虎哥能否发生奇迹,他都不想让她再经受一遍孕育的痛苦,也不想她再因此想起这段沉痛的回忆。
婉乔点点头:“秦大人,不瞒你说,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只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母亲。”
这个时代,没有子嗣,为人诟病;廖氏更是盼望孙子已久……
她被这次事情伤透了心,真的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么多的爱去给下一个孩子。秦伯言和家人的感受,是她唯一的顾忌。
“只要你好好的,便是对得起我了。母亲那边我会与他说,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去育婴堂抱养两个,视如己出,日后也会孝敬你。”
生孩子,便作罢吧。
婉乔靠在他怀里,没有作声,而内心深处,已经感动到无以复加。
纵使上天夺去了她的虎哥儿,她也难以指责他不开眼;因为他把这世间最好的男人给了她。
轻风吹动树叶,留下沙沙声,除此之外,静谧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婉乔又道:“秦大人,春天了,你该去找世子了吧。”
秦伯言毫不犹豫道:“我不打算去了,我在府里陪你。”
“可是我不想在府里呆了。”婉乔道,“我会忍不住触景生情,想起虎哥。想起我怀着他时候在花园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色,后厨给我做的饭食,易卿给我诊脉时的嘱咐……秦大人,你走吧,带我一起走吧。”
秦伯言为她耽误了太多,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那让她感到羞耻,而且,她确实也需要换个环境。
“那你不担心家里吗?”秦伯言迟疑道。
婉乔摇摇头:“我爹娘身体很好,年纪又不大,我没什么牵挂;只九思,我想好了,可以与世子商量后,暂时托付给易卿。九思一直喜欢歪歪,这段时间也在易卿那里,估计熟悉了;再加上易卿没什么事情,有精力照顾几个孩子;若日后世子成事,也算他们为世子立功了。”
这是事情她想了很久,无一不周到。
虎哥儿,娘与你缘浅,并行一路,为你洒了无数的眼泪,可是我终要为了你爹振作起来,百年之后,我们自有重逢一日。
第501章 失而复得
秦伯言去找了孟氏,与她说婉乔好了。
“岳母,她觉得让您担心,心中难安,定然会来跟您请罪;您不要落泪,到时候她见了您哭,又要跟着哭。我与我娘和子歌都说了,谁见了她都只当寻常,千万别露出异样,让她难过。”
孟氏自己在家中大哭一场。这么好的女儿女婿,为什么就没个好结果?
但是等到婉乔来的时候,她当真忍住没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她说着家常。
她不提,婉乔更不会主动提——虎哥儿给她带来的伤痛,她恐怕几年,十几年,甚至今生都很难走出去。
她不敢想起,不愿提起,只希望能够让他一直在她柔软的心底……埋葬。
婉乔又去找了易卿。
她去的时候,易卿正在翻看黄历,不知道在查什么。
见她来,易卿收起黄历,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淡淡道:“坐吧。”又让丫鬟去冲大麦茶。
婉乔双手握着茶杯,小口小口啜着味道香浓的茶水,叹道:“想起你第一次给我喝茶试探我的样子。一晃,几年都过去了。”
“你要跟秦伯言去了?”易卿给她挑了块自己做的蛋糕递过去,“刚弄的,还不错,那两个吃得很好。”
她目光扫过炕上正在玩的两个九思和歪歪。
歪歪霸着积木不让九思动手,九思就在旁边乖乖看着,偶尔她不知道如何搭建的时候就提示她一下。
婉乔接过松软的蛋糕,尝了一口,“果真不错。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秦伯言来与我说了九思的事情,他说世子能同意,本来也是希望有我这个大夫在,让他得到妥善的照看。”
“哦,那你愿意么?”婉乔问道。
易卿是个挺凉薄的人,对外人的事情向来没什么耐性,除了自己两个孩子,也不见她喜欢孩子。
“对你,呵呵,除了原谅还能怎么样?”易卿翻了个白眼。
婉乔笑了,有些不好意思:“这事情,真是麻……”
婉乔打断她的话:“什么时候走?”
“秦大人说,再等一段时间。”
“哪里用等那么长时间?”她刚才翻看了黄历,再有五天,虎哥儿就该满三个月了。陆州距离这里,半天的路程,到时候定然很快就有了“判决”。
“什么?”婉乔有些迷糊。
“没什么。”易卿敷衍道,“我听说前面已经打起来了,以为你们会着急赶路。说起来,怎么那么好笑。冬天的时候双方棉衣军备不足,这刚刚开春,棉袄不用穿了,怎么就不等着种下庄稼再开战?哦,不对,夏天管理,冬天收获,干脆别打了,一家一半,都做皇帝,岂不皆大欢喜?”
婉乔叹了口气,“让我打仗可以,让我想这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她也不想去想,只想和秦伯言在一起,他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如此而已。
等百天的时候,她和秦伯言去看看虎哥儿,就要暂时远离这里,慢慢忘却,不,是将悲痛沉淀下来。
虎哥儿是她这辈子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你到了军营中,万事小心。”易卿不放心地嘱咐,“尤其,离徐致秋远点。”
若是徐致秋果真能把虎哥儿救回来,恐怕婉乔感激涕零,就会放松警惕。
她倒并不觉得徐致秋会害婉乔,可是他一定会让她和秦伯言生嫌隙;那样婉乔的痛苦恐怕就大了。
婉乔并不知道中间发生的事情,不以为意道:“我本来和他没关系,也有自知之明,算计不过他。见了他自然会退避三舍。”
易卿没再多说话。
有些事情,不能假设;现在一切都等着虎哥儿的消息了。
很快到了三月之期。
这一日,一大早秦伯言就与婉乔说自己有事出去,实际上是在大门口等着,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