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番外(226)
她脑海中竟然只有一个念头:他都没那样小心谨慎地扶过我……
“秦大人,”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上前问道,“她是谁?”
“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找你去。”秦伯言垂下眼,不敢和她对视。他太害怕她露出怀疑、失望的神色。
香昼笑吟吟地道:“这位是婉乔姑娘吧。”
“你闭嘴!”婉乔面无表情道。
香昼的脸霎时红了,不知所措的模样,真真我见犹怜。
“乔妹,你别闹。”秦伯言拉下脸道。
“秦大人,我没闹,我这不是好好说话吗?”婉乔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意,“我问你,她是谁?”
“回去!”秦伯言厉声道。
婉乔拿剪刀对上香昼,扬起头:“她是谁?”
香昼扶着肚子往秦伯言身后退了退,目露惶恐:“秦大人……”
婉乔轻蔑地看着她:“你肚子比我的还平,装什么?”
“收起剪刀,我让你回去。”
“我问你,她是谁?”
两人僵持不下。
“这是千户府!”秦伯言怒道。
“好,”婉乔点点头,目光绝望,“我只问你一句话,她肚子里,是不是你的种?”
香昼脸上露出慌乱之色,随即想到秦伯言刚才屏退众人的叮嘱,不忍地看了婉乔一眼,垂下头没有作声。
“是……”秦伯言咬牙道。
“好,好,好!”婉乔把剪刀猛地砸到地上,碰到石头,发出刺耳的声音。
香昼吓得浑身哆嗦。
“你别怕,先让你丫鬟扶你进去。”秦伯言道。
香昼屈膝行礼,又看了一眼婉乔,眼神怯生生的。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婉乔声音平静,却又仿佛透出心碎的伤痛,“我要怪也怪他,跟你没有关系。”
她用尽最后一点理智,看着秦伯言,一字一顿道:“秦大人,请你给我解释一下。”
“这是意外。”
“你是意外睡了她,还是她意外有了你的孩子?”婉乔问道,随即不待他回答,幽幽道,“其实也没有关系,都一样的,都一样的。”
她把手伸到颈后,用力一扯,把白玉雁拽了下来,因为用力过猛,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把玉雁放在旁边的石头上,解下腰间荷包,那里面,装了他送她的十二只兔子中,她最喜欢的那只,剩下的,被她妥善保管……
她解下棉袍,那花色,是他替她挑选,让人缝制的……
“够了!”秦伯言猛喝一声。
“我带衣服来了。”婉乔伸手把棉袍扔到一边,指着自己里衣道,“这是我娘给我做的。秦伯言,你曾许诺我,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是你先毁约了。你对我很好,我也对你尽心尽力,咱们两清了。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她的眼中,含着热泪,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婉乔转身,身姿笔挺,大步走了出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心有多疼,疼得她恨不得拿剪刀戳进去,把它生生挖出来!
“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放心,就是讨饭,也绝对讨不到秦大人府门前!”
第293章 安慰
周围的侍卫目瞪口呆,眼见着婉乔走了出去,齐齐看向秦伯言。
秦伯言和婉乔虽然从未在人前刻意撒狗粮,但是他们之间的亲厚和默契,在一颦一笑,无数细微的动作表情之中自然流露。
秦伯言沉声道:“好生守着,别让人扰到于姨娘养胎!”
香昼身在内院,因为是伺候世子的,所以基本没跟着出过门,外人基本不认识她。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人喊她几乎不用的姓氏。
说罢,他拂袖而去。
卫衡推了一把目瞪口呆的祁俊,骂道:“我说不让你去,你非去告密,这下好了。一个脾气跟炮仗一样,一个脾气犟得和驴似的,谁能服软?”
“你骂秦大人!”祁俊白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教头反应会这么激烈。在她和这玉姨娘、金姨娘之间,我当然向着教头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看看她去。她一冲动,杀人放火都能干出来!”
“快去吧,好好看着,把人劝回来,我去劝劝秦大人。痴男怨女的,真让人头疼。”
卫衡和祁俊分头行动。
婉乔不想杀人放火,她现在只想找个谁都找不到她的洞里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
她回到自己院里,收拾了一下东西。
衣柜里满满的男装女装,都是秦伯言张罗替她做的;首饰盒中,最小的一对丁香到成套的宝石头面,也是他送的;她最喜欢的匕首、弓箭,全部都是他给的……
婉乔只捡了件孟氏给她做的棉袍穿上,剩下的衣服,装起来,不过一个小小的包袱而已。
她还有几两碎银子,也不知道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还是秦伯言给她的。
她想了想,装进了荷包中。他给她的银票,一张都没动,整整齐齐地压在首饰盒下……
收拾完,婉乔几乎是逃也似地出去。
这里,到处都是秦伯言的影子。
祁俊拽住她的包袱,不想让她走,连声道:“你走了,不就给于姨娘让了位置吗?”
婉乔冷笑:“爱谁谁,我不伺候了,你松开,松开!”
她用力甩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祁俊被她甩了出去,倒在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功夫,婉乔已经不见了踪影。
祁俊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护城河边坐着,双腿晃动着,眼神空荡荡的。
“你别想不开啊!”祁俊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猛地抱住她的腰道。
“你才想不开呢。”婉乔声音沙哑着道,“松开,我过来吹吹风就是了。”
祁俊松开手,挠挠头,挨着她身边坐下,刚坐下就龇牙咧嘴:“你也不嫌凉!”
河堤是用石头堆积而成,二月正是刺骨寒冷的时候,冰凉无比。
再凉,也没有心凉。
婉乔没说话。
祁俊蹲在他身边,信手捡起一颗石子扔到河里,道:“教头,你反应用不用这么大?人前,我们都在呢,你得给秦大人留点面子。晚上你俩的时候,说不定让他跪搓衣板都行。”
婉乔看着石子在冰封的河面上砸出一个小坑,跳跃几下停住,笑容苍凉,口气粗暴:“你懂个屁!”
她和他之间,有了第三者,就绝无可能了。
这是现代女性的底线。
更何况,她连他的懊悔、愧疚都没看到,得到的是他一句比一句严厉的呵斥。
难道他犯了错,还要她跪着求他回来?
而且最可悲的是,他可能觉得,他根本也没错。
她甚至不能怪他这种思想,因为祁俊啊,卫衡啊,这里的每个男人可能都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
姬妾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和家里养的宠物差不多,最多她可以生气他提前没有告知,却不可以生气他豢养宠物们。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行行行,我屁都不懂。”祁俊道,“你要哭就哭,要闹就闹,想打架我陪你,哭完闹完打完咱们回去行不?”
“我不想哭闹打架,我更不会回去。我冷静冷静,过两天回家。”
婉乔现在不能回去,尽管她很想扑到孟氏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她不想让家人担心,更不想做个日日垂泪的怨妇。
她要调整好情绪,把最难过的几天过去。
即使提起秦伯言,她会流泪,会难过,但是最起码也要适可而止。
现在,她做不到。
她流不出眼泪,可是她知道,她现在说话,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提起那个名字,她就觉得心像四面漏风的旧屋子,随时都能崩塌。
祁俊又劝她:“教头,你在我心里,心胸开阔,比爷们还爷们,怎么这么点小事,就钻了牛角尖?”
婉乔歪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跟我说这话,我不生气;可是祁俊,你记住,如果有天,你真有喜欢的姑娘,而她恰好也喜欢你,千万不要跟她讲这句话,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