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番外(159)
易卿见他激动得脸都红了,面上尽是受辱之色,叹了口气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你要是缺钱,就让他们多给你些。不说别的,就是你对我们母子的庇佑,也不是金银之物可以衡量的。”
“这还差不多。”季恒安面色稍霁,然而他想了想,又觉不对,欺身把她压在身下,瞪大眼睛道,“哪个要你跟我算这么清楚的?我护着你们,也是本分,没图你那破银子!我当初哪里知道你家富甲一方?还只当是投奔嘉定侯府的破落户呢,我不也给你撑腰了?”
易卿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伸手推他,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知道你不爱银子,不为银子,行了吧。”
啧啧,这话前半句说得真违心。
季恒安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啃了几口,这才放过她,翻身下来,和她并排躺着,握住她的手,和自己的手十指相缠,闷声道:“天底下哪有不爱银子的人?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易卿情不自禁地怼他:“什么道?”
锦衣卫的银子,没有几个从正路来的。
季恒安又怒了,他可受不了她阴阳怪气地说话。
在她腰上拧了一把,季恒安气哼哼地道:“盗亦有道的道。”
易卿乐不可支:“你倒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强盗。”
“那才不是强盗,那是……”季恒安想纠正她,话没说完觉得自己掉坑里了,贼也好不到哪里去,反而还比强盗少了几分厉害呢。
眼前的这个嘴皮子厉害的小辣椒,打舍不得,骂又骂不过,气得季恒安伸手又在她脸上揪了一把:“天天没大没小,歪理多。”
易卿歪过头,不乐意了:“我躺下前才洗了脸。我早就想跟你说,你既然都升了指挥使,日后前途无量,实在不必为了些许银子影响日后前程。易家既然有银子,那就拿来花喽,名正言顺,不受人诟病。”
他是舟舟的亲爹,对她也算仁至义尽,她不希望他像历史中的大部分锦衣卫高官一般,落得凄惨下场。
“外面的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般简单。”季恒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比如去抄家,人人都拿银子,你不拿。你以为是风格高尚,其实别人都会以为你假清高或者别有用心,日后会孤立你,排挤你。”
易卿若有所思,半晌没有作声。
是的了,他是从小小的锦衣卫一步一步爬到今日位置,为人处世,自有其准则,或者说潜规则。
“倒是我想岔了。”她淡淡道。
有些泥潭,迈进去了,只能咬牙往前走。
她隐隐明白过来朱晖,就是前指挥使,为什么一心想要卸职。
季恒安大概觉得自己刚才的感慨有些沉重,影响了他在她面前“无所不能”的豪迈气概,收起唏嘘,带着几分势在必得道:“就算你男人是贼,也绝对不是市井毛贼。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他本只想说自己志向远大,却不想一语成谶,日后真真颠覆这江山。这是后话不提。
易卿打了个哈欠,困意袭了上来:“反正你记得,若是需要银子就跟我说。”
千金散去还复来。借了他的势,孝敬银子理所应该。
季恒安却不怎么想,听了她的话,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美滋滋地自我陶醉:“多多,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说着,他歪头看她,想看她眼中情意缱绻的害羞模样。
结果,易卿微闭着眼睛,面色平静。
季恒安翻身压住她,捧着她的脸胡乱亲了一气,看她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再也装睡不下去,他才觉得心中得意:“还装不装睡了?”
“我没装睡。只是在想,江南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那些叔伯,既然没得到便宜,也不必斩尽杀绝。
说到底,她这个“舶来品”根本就不姓易,却顶着易家姑娘的身体又活一世。
替她遭了罪,但是更多的是得到了她的身份带来的裨益。
从没有忍饥挨饿,作到未婚生子,也能保全性命,这一世的父亲,为她考量了太多。
她很难觉得理所应当,问心无愧。
他那样能白手起家,闯出一份家业的人,对于自己亲兄弟的嘴脸,怕是早就看得清楚,收拾他们也易如反掌却始终隐忍不发,也是顾念血脉亲情吧。
易卿自觉天性凉薄,可是愿意维护他的一片心,作为报答。
第207章 秦伯言来访
季恒安本没有打算轻轻放过,但是听她说此事到此为止,他还是照做了。不过还是教训了她一顿,说心软日后还会受其扰。
不过他想着自己可以护住她,在他的权势威压下,易家那些亲戚,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也就把这事情一笔带过了。
过了几日,他的指挥使任书终于下来了。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懂官场规则。
多年夙愿成真,虽然季恒安在家里激动地把易卿翻来覆去地亲热,仿佛想把心底的高兴和热烈全部传给她一般,但是对外却低调内敛,除却想过几日风光纳了易卿之外,没有大摆筵席或者大发横财收礼的想法。
听他又一次提起纳妾的事情,易卿心里烦闷,道:“智云大师说我今年流年不利,不宜操办喜事。”
季恒安紧张地问:“那他有没有说如何化解?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妨害?”
易卿信口胡说:“别冒头就行,让我安安分分的。”
季恒安嘀咕:“你除了对付我,本来也挺安分的。”
不过到底顾忌她,打算明年开春操办。
易卿翻个白眼,不理他。
“这次吏部还公布了,秦伯言去甘南任千户。朝廷内外都说他得罪了宁王世子,我怎么觉得他有点顺水推舟的意思?”季恒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易卿瞪了他一眼:“管住你的嘴。”
“知道,知道,任婉乔是天下对你第一重要的人,舟舟和我都在后面,好不好!”季恒安没好气地道。
而顺水推舟的秦伯言,此刻正在婉乔家里。
徐致秋回他的知府衙门了,婉乔也被他派人送回家,临分别前,他意味深长地道:“姮姮,在家里好好等我来接你。”
他一扫温润形象,眼神中是赤裸裸的侵略和占有。
婉乔一声没吭,上了马车。
回到家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辗转反侧两三天。
孟氏见她眼底青黑,反复问她有什么事情,她都推脱敷衍,弄得孟氏也担心不已。
这天白天,她在帮孟氏纳鞋底,听她感慨:“之前寻思着那鲍家不好,可婉然嫁过去,我看还不错。三朝回门时候,侄女婿我也见了,土气归土气,也算有礼。”
“那就好。”婉乔放下心来。
“希望他不是喜新厌旧之人,从此能够浪子回头。婉然是个好孩子……”
孟氏絮絮叨叨。
母女俩说话间,白马嘶鸣之声传来。
婉乔急急跳下炕,鞋子还没完全穿上就往外走,拉开门,果然看见秦伯言牵着马立在院外,含笑看着她。
他穿一身鸦青色常服,身材高大,逆着光,面上表情柔和,眉眼间俱是欢喜,嘴角上扬,薄唇轻启:“乔妹,我来了。”
婉乔有些呆愣,他为什么每次出现,看到自己就笑呢?真是个傻的。
秦伯言也不着急,就那么含笑看着她。
四目相对,周围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婉乔,还不招呼湘涟进来!”孟氏透过临炕大窗看见是秦伯言,很是高兴,扬声喊道。
婉乔被这一声唤醒,面上赧然之色一闪而过,却被秦伯言捕捉到。
“秦大人,我帮你拿东西。”婉乔走上前去。
马上系着好几个包袱,还有一坛子用草绳捆好的酒,两尾大鱼,一条火腿,想来是带给她家里的。
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如何带着这些东西骑马来的。
想想鱼肉随风飘起,弄得到处都是的样子,她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