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番外(155)
这是那个内敛的秦伯言吗?
秦伯言嘴角上挑,冲她一笑,轻轻拉开房门,动作轻盈敏捷地出去。
婉乔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摸摸自己的额头,觉得那处火烧火燎,仿佛都灼伤了手指。
秦伯言回来了。
秦伯言说,来日方长。
她内心波澜起伏,无法平静。
他回来了,她心中莫名心安。现在才知道,她其实真的很怕徐致秋,因为曾经伤害,因为她看不清他深沉的心。
可是秦伯言回来了,她好像一瞬间就胆大了许多,敢把压在心底的恐惧释放出来,正视它。
今天恰恰是三月初六,若是他早一天出现,是不是可以来得及去救婉然?
如果他去见婉然,说自己说的那些话,婉然是不是能听他的,改变命运?
这般想着,婉乔心头酸涩不止。
不知道是为了婉然未知的命运,还是想到秦伯言去劝她感到不舒服。
明明秦伯言表白之后就离开,什么都没有再说再做,可是再见时,婉乔一下子就发现自己对他的心理,和从前截然不同。
她的反射弧太长,现在才意识到有些情愫,早已生根,只是自己浑然不觉罢了。
他走后,她有意无意的拿旁的人和他比,总觉得不管什么事情,如果是他,能做得更加妥帖;她虽然发自内心想帮婉然,如果可以,也愿意找秦伯言去劝她,可是想到那种情景,她心里就很难过。
算了,不想了。婉乔对自己说,木已成舟,如果婉然将来过得不好,她一定尽力去帮助她。
“你这个女人,跟着添乱……”
屋外传来了梧桐的唠叨声,明显很不悦。但是听脚步声,却是两人。
婉乔忙拉过被子盖上,躺平。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后,梧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大人听说你受伤了,让我请了大夫来。”
婉乔松了一口气,装作有气无力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梧桐先走进来,嫌恶地看了一眼婉乔,大爷一般对身后的大夫道:“喏,就是她了,赶紧看,我还得去帮忙擒贼。”
婉乔心里骂道,这混蛋,对大夫这般态度,唯恐他给自己好好治疗吗?
就你还擒贼,老鼠都逮不到一只。
大夫背着药箱上前,态度温和道:“姑娘,请问你哪里受伤了?”
婉乔指指脚踝:“这里——胳膊上是小伤,我自己包扎过了,不碍事。”
大夫道一声“得罪”,掀起她的裤脚,往下褪了褪她的袜子,仔细查看了后道:“没有大碍,但是需要正骨,再将养几天就好了。”
婉乔道:“那就麻烦您了。”
“正骨很疼,姑娘忍着些。”
“没事,我受得住,您来吧。”
梧桐在旁边不耐烦地催促道:“少些废话,快点吧。大人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婉乔脾气上来了,把腿收到里面:“那现在你就带人走吧。梧桐大爷这么高贵的人,我可用不起。”
梧桐指着她:“你……”
大夫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两人对峙。
“大人那么忙,还惦记着你,听说你受伤了,让我连夜去请大夫,你不要不知好歹。”梧桐面红耳赤地激动道。
“他就是十分的情,就冲你这态度,我也不会领一分。”婉乔不客气地道。
梧桐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想着徐致秋对她的在意,三番两次警告自己对她客气些,他不由没了底气,哼哼着道:“算是我不对,我也是见这府里来了贼,替大人着急。你,你担待则个。”
“这还像句人话。”婉乔道,又诚恳地对大夫道,“让您久等了。”
大夫微笑着摇摇头,这才走上来替婉乔正骨。
婉乔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床单,咬牙道:“您来吧。”
梧桐在旁边看着,刚说了软话让他觉得心里窝囊,心里默默道,让她再疼些,死去活来才好。
正完骨,大夫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婉乔叫住要离开的梧桐:“帮我跟你家大人道谢。”
虽然徐致秋没有亲自来,但是替她请大夫的情,她领。
梧桐没好气地“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婉乔倒不是很介意他的态度了,因为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个问题:秦伯言在徐致秋书房,找什么?
第202章 告辞
婉乔见到秦伯言,实在是太意外了。
听他有危险,便一心想帮他逃脱,没想那么多,现在才想起来,他是要干什么?
对了,徐致秋是齐王的人,秦伯言是宁王的人。这两位大家都知道水火不容的……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想到这层,婉乔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任家才因为受到谋逆案牵连被流放,说起来,还是十年前的旧案,被有心人挑起来才阖府入狱。
这日子才安生几天,她好像又跟谋逆扯上关系了。
苍天啊大地啊,她穿过来莫非是要改天换地,让她做个女帝?否则,怎么对得起她为此遭的罪?
再说秦伯言,很快找到卫衡和藏着的马匹,乘着夜色,向婉乔描述的地方而去。
“秦哥,没想到你还有这安排。”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到达目的地后,卫衡一边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一边道。
炕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干净整齐,桌上还有点心——那是婉乔提前几天买的,预备着给婉然的。
“是婉乔准备的。”
卫衡也是个蠢的,这才想起来,一拍大腿道:“不说这个我还忘了,她在石府干什么?你不是见了她么?”
秦伯言摇头:“我没问。”
可是那里是厨房旁边,因为秦伯言看到了院里的大水缸、堆积的柴火,追他的人隐约道,“往小厨房跑去了”。
婉乔住的房间,狭小逼仄,陈设简陋,一看就是下人房。
聪敏如他,大概知道她是在厨房帮工。
心疼如蔓草,紧紧缠着他的心。
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徐致秋报复她往日行径,才故意如此?或是她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无奈出来帮工?
可徐致秋为何不在陆州府,而在路丰县,还住在石府?
还有,这处房子,一看就是预备近日来住,婉乔这是想干什么?
一时间,许多问题萦绕在秦伯言心头。
卫衡道:“今天幸亏有她接应咱俩。那天书,秦哥你看到了吗?”
两人便开始讲正事。
“这点心能吃吧。”饥肠辘辘的卫衡说完话后,看着桌上的点心问道。
“可以。”秦伯言自己先拿起一块放到嘴里,是玫瑰馅儿的点心,他不太喜欢。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卫衡吃着,点心渣子掉的到处都是,一边吃一边问。
秦伯言道:“在这里躲避几天,然后正大光明地出去。”
若是现在就出去,徐致秋定会有所联想。
第二天,石夫人带着石双华来给婉乔道歉。
其实也不算道歉,就胡乱把栽赃陷害的罪名,一股脑地推到已经死去的赵嬷嬷身上。
从始至终,石双华一言不发,坐在一旁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婉乔意兴阑珊。
一个镯子,一条人命,几句敷衍的话,就粉饰太平了。
要是她提前自己走几天,这一切,大概就可以避免了。
她没做错什么,并不自责,毕竟始作俑者都如此言辞振振。
可是,她还是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而有说不出的难过。
或者,她难过的,更是底层生命的卑贱,贱如蝼蚁。
婉乔直接跟石夫人请辞,后者假意留了她几句,听她说思念父母,便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确实天伦之乐比什么都重要。”
婉乔心里冷笑不止。
石夫人又要让人拿一百两银子给她,被婉乔以“无功不受禄”为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