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王妃驭夫记+番外(145)
易卿何等聪明,立刻领会意思,笑嘻嘻地道:“原来,是吃醋了呀!”
“还笑!”季恒安色厉内荏道,“我就是吃醋了又怎样?”
傲娇的样子,仿佛在说“还不快点来哄我”。
易卿把苹果咬得脆响,道:“听说你们出事,我着急回来。你派的下人哪里敢带我骑马?我就只能求秦伯言帮忙了。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对我来说,朋友夫,亦是如此。”
“朋友夫,不仅不可欺,也不能走太近。”季恒安酸溜溜地道,“他走就走呗,还巴巴来找你。”
易卿哭笑不得:“你肯定把我们俩说的话都听到了,偏偏歪曲意思。他分明是问我有没有给婉乔带信。人家心心念念的人,在甘南呢!正眼看我都没有。”
“他那什么眼光!”季恒安嫌弃了秦伯言的口味一番,又不无酸意地道,“你还是隔秦伯言远点。”
万一哪天秦伯言醒悟了,喜欢上了易卿怎么办?毕竟易卿和婉乔站在一起,季恒安坚定地认为,只要没瞎,是个男人都会选择易卿。
(秦伯言:呵呵)
易卿终于下了决心,先在季府住一段时间。
若是季恒安表现良好,她可以考虑把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若是他表现太差,比如收个美人,提个通房什么的,他就哪凉快哪儿待着去。
她带着舟舟,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家?
季恒安还记着嘉定侯府的事情,和易卿商量道:“明日我带你去找智云大师。至于嘉定侯府,再过几日,等我伤势再好些再去,否则,也太不体面了。”
易卿吃吃地笑。
季恒安这个人除了土之外,还有个特点就是死要面子。
她甚至怀疑他进镇抚司,是不是因为觉得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很酷?
“不着急,嘉定侯府就在那里,也跑不了。”易卿道,“你想办法让人去镇江,把易家的那几个忠仆给我找来。别让他们巴巴地再给侯府送银子,他们还当我还在李家人手里呢!白花花的银子,便是舍了路边乞丐,我也不愿意给侯府那帮人。”
季恒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道:“好。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送了也没关系。这么多年,嘉定侯府吃了你多少银子,我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狭隘性子。敢欺负他的女人,那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易卿轻嗤一声:“连本带利?那嘉定侯府所有人都得光着身子去乞讨了。”
“他们怎么筹银子是他们的事情。”季恒安冷酷道,“你尽管瞧着,到时候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们有的是银子往外拿。”
“别给我耍狠。”易卿白了他一眼,“那是侯府!世袭罔替的侯府!”
吓唬吓唬他们是可以,但是真说以性命威胁,那也是吹牛。
季恒安没有做声。
“明日去找智云大师,我自己去就行,你给我多派几个侍卫。”易卿道。
“不行!”季恒安断然拒绝,“我还没腾出手来收拾那姓范的,他还在蹦跶着,我不放心你。”
“你现在受伤了。而且他也是冲你来的,他知道我是谁?我又不是你妻子,撑死是个受宠些的女人。我就是死了,能对你有什么打击?”
第189章 恳求
“胡说!”季恒安变了脸色,怒斥道。“你在我心里什么分量,你不知道吗?”
妻子算什么?她就是他的心尖尖,她就是他身上那块谁都动不了的逆鳞!
易卿道:“我又没否认你。我是说在姓范的眼里。”
季恒安这才缓和了脸色,想了想,道:“你说得也对。我去了反而更引起他们注意了。这样,今日你别声张,明日一早我让人套车,让银光带几十个侍卫护送你去。”
易卿咋舌:“哪用那么大阵仗?我是去大相国寺,那么繁华的地方,哪个敢乱来?”
季恒安却坚持。
易卿想着去见智云大师要紧,也没太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便答应下来。
她有些紧张,不知道智云大师会说些什么。
第二天易卿去了一整天才回府。
季恒安等得都不耐烦了,问她和智云大师说了什么。
易卿含糊其辞,胡乱应付过去,心里却想着智云大师跟她打的哑谜。
看来,她有机会还是得找婉乔商量下。
秦伯言到了青云庵求见母亲。
“秦施主,廖居士不想见外人,您还是先回去吧。”长弘师太双手合十,对在外面站了许久,几乎要成雕像的秦伯言道。
“劳烦师太转告我……转告廖居士,我此次是来辞行的。我要去甘南,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长弘师太面带为难道:“这话我已经转告廖居士了。廖居士只说,随他去吧……”
秦伯言面上有些伤痛之色,只是很快控制了情绪,行礼恳求道:“还要劳烦师太再帮我传一次话。我有中意的女子,如果有机会,想带来给她看看,您帮我问问她可否?”
长弘师太似乎是愣了一下,探究地看着秦伯言,想分辨他话语的真假。
秦伯言长身挺立,表情肃穆。
“秦施主稍待片刻。”
秦伯言看着她身着灰袍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两扇红漆大门在他面前徐徐合上,心中一阵痛意淌过。
山上雪还未融化,冷风凄凄,荒凉破败。
自父亲去世之后,母亲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有个头疼脑热,都无法及时找到大夫……可是,终究是自己和子歌让她担心了,才会逼得她做如此选择。
廖氏虽然深爱丈夫,也知道丈夫是做了替罪羔羊。
可是丈夫已经永远地离她而去,她不想自己的子女也踏上一条危险的路途。
如果威胁时时陪伴复仇,那她宁愿他们永远忘记仇恨。
九泉之下,让她自己去跟丈夫谢罪吧。
只是子女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一个卖身为奴,一个以身许国,但是怀的都是报仇的心。
廖氏日日担惊受怕,唯恐两人出事。无论如何劝说,两个孩子都不改初衷。
时时提着心的她,只能在佛祖面前找到心安——她日夜焚香拜祭,只求佛祖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起初,她是见子女的,苦口婆心规劝他们放弃仇恨。
到后来发现两人意志坚定,不可转移,便以拒绝见他们相要挟。
父仇不共戴天,自己的父亲和心中的英雄,那般窝囊地死去,若是此生不为他讨回清白,秦伯言觉得自己没有脸立于天地之间。
这是他无法放弃的坚持。
即使他深爱婉乔如此,亦不会因她而放弃。
半晌,大门再次打开,长弘师太出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秦施主且随贫尼来。”
秦伯言大喜,跟在她身后往里走去。
廖氏住在一处偏僻的小院里,因为是冬末,院子里花枝残败,萧索冷寂。
长弘师太把他送来便告辞,秦伯言慢慢推开门进去。
屋内陈设极简,檀香萦绕,清冷寂寥。
廖氏跪在蒲团上,一下一下敲击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秦伯言只见她身形佝偻了许多,头上白发亦添了不少,心中酸涩,轻声喊了一句“娘”,便跪倒在地。
地上的寒气顺着膝盖往身上爬,秦伯言不觉自己难受,却想着屋里如此寒冷,竟连个火盆都没有。母亲便是这样熬过寒冬的吗?
父亲之仇,他无法忘却,不肯退让。
可是见到母亲如此,让他如何不难过?
廖氏念完一遍,慢慢起来,转身,手中的念珠在不断拨动着。
看到她脸上更深的皱纹,秦伯言深深磕了三个头:“娘,不孝子湘涟来看您了。”
廖氏上前扶起他,仰望着比自己足足高一个头,眉宇间已经颇见丈夫风采的儿子,往事纷纷浮上心头,未语泪先流。
“娘——”秦伯言忙抽出帕子替她拭泪,“都是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