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魔头暗中勾结(24)
慕白泽太阳穴突突地跳:“还不住嘴!”
叫他也没用。
吃回春丹又不犯门规,谁管你那里行不行。
慕白泽大晚上的跑来看了一场好戏,还是长老丢人现眼欺负弟子的闹剧,此刻面色阴得要滴水,一个眼神都懒得甩给他。
“身为长老却行为不端,颜面丢尽,我看你还是好好反省一段时日罢!”
慕白泽盛怒之下,甩袖离去。
周围的弟子连忙向四周退开,其他长老表情诡异,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默默扭过头,以免被人看出自己在憋笑,而后也跟在慕白泽身后离开。
师昭全程只安静地缩在颜婵怀里,直到跟着颜婵离开,她都没有抬头。
——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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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凌寒说出真相,有宗主亲自调查,顺藤摸瓜之下,我未必不会暴露。”
简陋的小竹屋内,屋外风雨飘摇,屋内静谧得只剩下少女的呼吸声。
师昭晃着双腿坐在桌上,含笑望着眼前的青年。
“可是……”
她嗓音一转,语气得意而轻蔑,语气万分笃定:“我知道他不会说的。”
凌寒看不起废物,他害怕成为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她娇咛,扬起小脸。
被汗沾湿的发紧贴额角,氤氲水眸一眨不眨,凝视着上方冷睨着她的青年,“魔神大人,昭儿让您满意吗?”
不知她说的是此刻,还是她陷害凌寒的行径。
这是一朵有毒的玫瑰。
可是再狠毒,在他的面前,她都这么乖巧。
巫羲垂落长睫。
他略微指导,她便能学得如此之快,可见她是个合适的人选。
可是再狠毒,在他的面前,她都这么乖巧。
像只邀功求夸奖的小猫儿。
巫羲垂落长睫。
他幽深的眸光,沿着少女汗津津的额角,落到那绽放的图腾之上,用力揉散图腾,她又在他怀里蜷曲起来。
“唔,痛……”
可就算痛,她也不去拦他。
这黑发青年微微俯身,沉沉地笑了,“满意。”
“尽是些小聪明。”
她得到夸奖,眸子骤然发亮,笑出一对尖尖的虎牙,端得漂亮又乖巧,他又捏着她的下巴,淡淡问:“修为融合得如何?”
她炼气后期已至瓶颈,全是他赐予的修为。
只是巫羲的灵力带有浑然天成的神力,比一般的修为蛮横许多,这样的灵力融合到自己的丹田内,势必会需要一段时间,师昭接受得太过频繁,也许身体会吃不消。
她已经很努力地吸收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些不适,譬如头晕,头疼。
可是这些相对于变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师昭笑吟吟:“我觉得很好。”
“魔神大人什么时候能让我筑基,我便更开心了。”
青年俯视着得寸进尺的少女,面色半是玩味,“你倒是知道偷懒。”
师昭笑:“有您在,所谓的努力与天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才不羡慕姐姐了。
姐姐是天才,是女主,是气运之子。
可是她没有魔神大人呀。
师昭悄悄凑得巫羲更近一点,闻着他身上极淡的冷香,忽然听到外面响起魔皇殷离的声音:“启禀神尊,您离开幽月山不宜过久,该回去了。”
……外面是谁呀?
这么扫兴。
师昭不满地抿了抿唇,隔着那扇门,仿佛要瞪死外头的殷离,身边的青年抽身离开,正要拂袖离去,看到她这一身狼藉微微顿了一下。
念在她近来有功的份上……
他沉吟着,手臂忽然穿过师昭的膝弯。
师昭突然被他拦腰抱起,惊讶地瞪大眼睛,仰头看着巫羲流畅的下颌线,直到身体落在坚硬的木板床上时,她还有点懵懵地瞅着他。
他还不走。
靠得这么近,难道还要说什么?
“不尽兴。”
巫羲在她疑惑又期待的眼神中,淡淡道:“下回你来幽月山。”说完身影化为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师昭:“???”
两个时辰……还不尽兴吗?
-
翌日天亮,便是时羽行刑之日。
前一夜凌寒长老闹出了丑闻,行刑当日,前来观刑的弟子犹在悄悄地讨论此事,凌寒自知身为长老威望全失,一时之间留在离火殿闭关,于是主持行刑之事,便交给了颜婵长老。
颜婵长老立在空中,俯视着跪在高台上的时羽。
原本不可一世的内门弟子,如今被铁链五花大绑,奄奄一息地跪在高台中央,昔日的骄傲放纵不再,长发凌乱得犹如乞丐。
铁钩穿透了他的肩胛骨,满身的血迹惨不忍睹。
私通魔族的弟子,必遭同道唾弃。
师昭笑吟吟地站在一边旁观,她身边站着一袭黄衣的顾让,顾让身后又跟着那些他平日里的小跟班。
“当初他抢我灵素花,便该知道,欠人的总是要还的。”
师昭打量着高台上的时羽,突然扭头朝顾让粲然一笑,“你说是不是?”
她这话像是意有所指。
少年的面色有些苍白,望着她的瞳仁里泛着破碎的光,“师昭我——”
师昭却朝他一耸肩。
不等他说完,又转过头去。
这一转头,目光又迅速捕捉到一抹熟悉的少女侧影,是师窈。
姐姐来观刑了呢。
师昭笑着走过去,迎着那少女冷峻而漠然的目光,一步步靠近。
“姐姐!”
师窈表情僵硬地扭过头:“我没什么话和你说的。”
师昭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道:“要不是姐姐这么想救他,屡次三番地去求凌寒长老,妹妹我看了心疼,昨晚才不会去求情。”
她有些遗憾地说:“我很想和姐姐重归于好,可是现在看起来,姐姐还是不喜欢我啊。”
毕竟,她的靠山凌寒昨晚成了笑柄。
姐姐又要怪她了吧。
人和人的关系本有亲疏,亲姐妹的感情与信任,却连陌生人都不如。这一点师昭已经伤心过了,她不会再难过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高台之上,颜婵已拿出了审判卷轴。
淡金色的文字在空中结成三行,颜婵淡淡念出审判——
“内门弟子时羽,勾结魔族,叛离宗门,戕害同门,念弟子师昭求情,特免其死罪,特此废除修为,剔除灵根,赶出灵墟宗,从今以后不得踏入灵墟宗一步!”
“行刑!”
伴随着一声令下,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四周。
“啊啊啊啊——”
“我没有害师昭,都是师昭那个贱人!都是她陷害我——”
“师昭!你害我如此!我一定要杀了你——”
高台上的人还在意识不清地挣扎诅咒,颜婵甩袖冷笑:“到了这个地步,却还不知悔改!”
师窈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痛苦不堪的时羽,听着耳边的嘶喊,紧紧抿着唇,眸底如霜,握剑的手不由得攥得死紧。
“你满意了罢。”
师窈冷冷地瞥了师昭一眼,转身离去。
师昭看着师窈冷峻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渐渐凉了下来。
姐姐凭什么怪她?
那天如果不是姐姐想要灵素花,时羽会那样对她吗?
师昭自认为,没有因此而怪姐姐,已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长进,可她凭什么又怪她反击?
只是一朵灵素花而已。
在他们眼里,她连一朵花都不如。
师昭也扫了兴致,转身离去。
等她回到住处,又坐下来盘膝练功,清心诀流转四肢百骸,稍许烦乱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这一练功,又到了晚上。
按照昨夜巫羲说的话,她今夜就要去幽月山,在他身边呆上无人打搅的一整夜。
师昭推开门,看到前来接她的魔修黑蛟。
“该走了。”
黑蛟站在黑暗中,眯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上次进献神骨之后,魔神竟和这正道丫头藕断丝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