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知青媳妇跑路后(137)
程传阔领着程小墩走到小广场。
看到这硬凑出来的兄弟俩,有好事的纷纷调侃。
“三狗子,你真的不准备回家了?你要是不回去,你爹的东西可都留给你后娘肚里的娃了。”
“那些破烂玩意儿,我还不稀罕呢。”程传阔不在意的说道,他瞅瞅周围,看什么地方适合程小墩耍。
好事的互相看看,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程传阔完全没有恼羞成怒。
不过他们并不放弃,“不是吧,三狗子,你这是下定决心以后都住在涛子家啦?”
“怎么,不行?涛子叔都都没说,你们跟着起什么哄?”涛子叔给他吃肉,对他还可好了呢。
“不是,你这……”
“小阔哥,我想去那边。”程小墩找到了平常玩的好的小朋友,晃了晃程传阔的手。
程传阔立刻换上笑脸,“好,哥哥带你过去。”
等两人走远了,这群人都没回过神来,刚刚那是三狗子?那个从小混到大那个混不吝?
别说他们,就是旁边听他们说话的大家都不敢相信。
“看来相文说的对,涛子是会教孩子,你看他家小墩整天都白净的,见到我每次都喊大爷。我前天掰给他一块馍馍,他还给我说谢谢呢。这三狗子,今天才来涛子家,就变得不一样了。”
“二大爷,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你要说涛子会顾孩子,还不如说是大江叔两口子心细呢,这些天小墩可都是他俩顾着。”
“这样说也有道理,大江两口子看着比涛子靠谱。”
“但是,连亲爹的话都不听的三狗子到涛子手里,就是能老老实实的,这个你总不能否认?”
这个是事实,大家刚才都看见了,还真没有办法否定。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程相文过来,就看到大家争论的热火朝天。
“还能说什么,这不是三狗子搬到涛子家住了吗?我们刚才看见他了,整个就像是变了个人,瞧着顺眼多了。要说老三这事办的真不地道,自己个的亲儿子不养,推给别人,十里八村说出去都没这个理儿。”
“唉!谁说不是呢?我瞅着三狗子也不像是无可救药的,没准儿搬到涛子家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这后娘是这么容易相处的?”
“向文啊,你也要注意点。不是大爷泼你冷水,但你看涛子那也不是个正干的主,能和三狗子玩到一块去,也是还没长大。他自己有时无恐,再不济上头还有俩姐撑着,但是以后呢?”
“这一个屋檐下住着,上嘴皮搭下嘴皮可就是矛盾,要是闹起来,涛子哪怕受丁点儿伤,可都是问题。要是程老三这胎得了个儿子,媳妇一吹枕边风不提供干粮了,到时候咋办,这可都是没准的事。”
“是啊,大队长,你给涛子找这么大个麻烦,回头出事,红春和红秋准得闹到你家去。”
这话一出,周围哄堂大笑。
这姐俩能吵能闹是出了名的,曾经把公社领导折腾够呛,关键是人家还处处占理,你嘴皮子再利就是说不过人家。
村里对程红春和程红秋的嘴皮子有深刻印象,其实是在程青松两口子去世之后。在那之前,大家一直觉得姐妹俩的性格挺软乎的。
程青松立过军功,回村后每个月还都有津贴。再加上他是程仓里的村长,虽然工资不高,可也每个月都有。他媳妇毛凤莲的工作关系落在了公社卫生室,说是护士,其实从上到下都是她一手抓,工资也不算低。
两口子都端着铁饭碗,一家吃住都在村里,委实花不了什么钱。因此,他家俩姑娘,虽然时不时也会下地干活,但是和其他家里姑娘要下地挣工分才能有口吃的情况完全不同,她们轻省多了。
另外,姐妹俩因为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所以她们的干活经常就是两天仨工分,三天俩工分,根本不够塞牙缝的。但是,当时两姐妹的名声却十分不错,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见着谁,都抬着笑脸打招呼。
这样的姑娘当然招人稀罕。
农忙的时候,姐妹俩那眼力劲儿更是绝了。
那时候,村长会给每个人划分区域,就是分到你手里的地方你负全责,包括割麦、捡麦穗儿都是你的活儿。大太阳底下干活,没几个受得了,偷懒耍横的很多,人姐妹俩从来不那样,到地里就是闷头干,一口气干完该干啥干啥去。
因为这个行为,他们在当时被奉为村里年轻一辈的榜样。
十里八村都有来村里问信的,都想给程青松这俩闺女说媒。
不久后,程青松就一声不响的给姐妹俩定了亲。一个定在了公社,对象是个当兵的。另一个则是县城,爹娘都是运输队的。
消息传来的时候,直接把人给砸懵了。
尤其,程红春竟然还要嫁给一个二婚头子,多少人明里暗里说程青松傻,但都没能让他改变主意。事实证明,这姐俩这些年过得确实都不错,起码比他们这些田里刨食的强太多了。
这算是第一次印象变化。
后来,程青松两口子就去世了。所有人都说他们死的光荣,死的伟大,但总有阴沟里的暗虫心思狭隘,喜欢说些有的没的,本以为姐弟仨会老实受着,然后直接被打脸了。
那段时间,这姐俩可是怼遍周围无敌手,一言不合就上怼,直到你承认错误,给她弟赔礼道歉才行。后面,姐妹俩把公社领导折腾到程仓里是她俩的成名战。
那时候,公社领导从脖子到脸全黑,但就是吐不出一个“不”字。
也是从那之后,谁再想动程涛都得掂量掂量,先得看看自己承受住这姐俩那张利嘴不?
当然了,程涛能够好好长大,不单单这个原因,但这是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它明晃晃告诉暗地里蠢蠢欲动的那些人,别以为爹娘没了,他们就好欺负?
现在大家拿这个调侃程相文,也说明他们依然忌惮姐俩的彪悍。
“你们说啥呢,怎么会?”程相文笑笑,突然扔下一句话,“对了,涛子去公社不是瞎逛,他现在事纺织厂的临时工。”
要说刚开始程涛让他帮忙瞒着,是怕这事黄了。现在都干了个把月了,可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吧?他之前问过程涛,对方只说顺其自然,显然也不在乎大家知不知道。
最近,村里关于程涛不正干的言论太多,如果再放任下去,可能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程相文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说了。
程相文这话,让周围安静了几秒钟。
谁?
程涛去纺织厂当临时工了?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就凭他那个懒散样,能去纺织厂当临时工?
“相文,你弄错了吧,还是涛子哄你玩儿呢?现在别说是进厂当正式工难,这当临时工也不简单。再说有这样的机会,工厂直接就把名额摊给厂里工人,谁给外人啊?”立刻就有人表示不相信。
“我哄你们干啥?涛子已经干了一个多月了。不然你们以为他天天一大早往公社跑干啥去呀?活受罪啊?”
“不可能,不可能。”
程相文郁闷极了,“这个我还骗你们咋的?涛子来请我开证明的时候,我可亲眼看见了,上面盖着纺织厂的戳呢。再说,我还能帮着涛子骗你们,我为啥啊?”
“啊?”大家傻眼了都。
他们背后讨论了这么久,原来程涛人家是去干正事去了?
胖婶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是看向卢蓁蓁,“这肯定是故弄玄虚,你可千万别相信,涛子咋可能找到工作?要我我都看不上他。”
“……”卢蓁蓁沉默了下,还是“嗯”了一声。
心里却想着,原来他是去纺织厂当临时工了。这样说来,他们几次在公社遇到,对方确实都是朝纺织厂的方向走了。
“像你们这些小姑娘最容易被这样的消息欺骗,就咱们邻村,有个姑娘听她大妗子说给她介绍的是个工人,想都没想直接就嫁了,嫁过去之后才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公社这么多人,纺织厂招谁不好,招乡下人进厂。蓁蓁,咱们可不能被被骗。”胖婶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