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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逼我们成婚(61)

作者:起跃 阅读记录

可如今他看着她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竟然有了火冒三丈的趋势。

往日他怎么没看出来,她还有这等气人的本事。

对于自己的‘本事’,芸娘完全不知情,不过确实是松了一口气,本担心他真会介意,听他自爆出了萧娘子,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瞬间放了心。

横竖不过一句称呼而已,既然萧娘子有唤过他哥哥,那就更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且“哥哥”“妹妹”那是兄妹,又不能结亲。

芸娘适才被他那道笑容里的风采,勾迷了眼睛,心口还在跳着,转过头去不敢再去看他,完全没留意到,身旁的人已经被气得不想说话。

耳边一阵沉默。

芸娘拉开了旁边的车帘,放了一点风进来,待心口的砰砰声缓下来,才回头,看到的便是一堵脊梁。

芸娘偏头探过去看了一眼,没打扰他继续看书。

马车到了正风院,车刚停稳,裴安合上书,身体是转过来了,目光却没在她脸上,“童义会带你去后院,你要上哪儿交代一声便是,我还有事要忙。”

芸娘点头,体贴地道,“好的,郎君去忙吧。”

裴安:.....

裴安抬眸,看着她一脸善解人意的温柔笑意,一股无力感顿时袭上脑子,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能被一个小娘子气到这份上,简直是笑话。

裴安起身,拂起车帘,跳下了马车。

“带她到后院安顿。”吩咐完童义,裴安头也不回地跨进了正风院大门。

童义一愣,这两天都是一口一个夫人,怎么又成了‘她’了。

芸娘没什么事,不急不慢地跟着童义进了正风院,心中好奇裴安之前在这儿都是怎么生活的,走一路问一路。

童义一一解释给她说听。

经过前院长廊,芸娘看到了一个院子里,撑着几排架起来的竹竿儿,晒被子的又不像太高绑得也密实,转头问童义,“这是用来作甚的。”

童义神色一闪,欲言又止,“夫人,这个就莫要问了,奴才怕夫人夜里睡不着。”

芸娘不解,“几个竿子,有什么睡不着的,还能是什么要人命的机关不成?”

童义见她执意要问,也没再瞒着,“机关倒不是,不过是用来晒人皮的。”

果然,芸娘的脸色瞬间变了,大白天的艳阳高照在头上,身上却起了一层寒栗。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干这等剥人皮的活儿,完全不衬。

童义见她吓着了,解释道,“夫人不用怕,被剥皮的这些人,都是手上瘫了好几条人命的土匪贼人,生平伤天害理,死后拿这儿来晾干,一为杀鸡儆猴,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尽早打退弹鼓,二来,也是让主子在内部树立威信。”

主子刚来建康上任那会儿,侵犯了不少人的利益,不只是被外面那帮子文人墨士排齐,更大的阻碍是在府衙内部。

知道主子是被皇上派来,专门查取他们这些当官的有没有异心,知州联合起通判,明面上虚与委蛇,暗里地四处给主子使绊子。

最初可没有什么正风院,主子都是寄住在知州府上,所遭受的排齐,数不胜数。

上面不得恩宠,底下不受待见,主子夹在中间,两面都不是人,手中无一兵一卒,只有去外面拉拢一些行走在街头上的流民,倒贴了钱财,买消息,买人,慢慢地才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

上任一个月后,主子亲自带着一队鱼龙混杂的人马,将骚扰了建康百姓多年的恶霸土匪斩首,并将尸体拉回这院子里来剥了皮,晒成了第一具人皮。

有了第一具人皮,就有了第二具,第三具......抢劫的,聚众蓄意闹事的,贩私盐的,哄抬米价的,多了去了。

凭借着这一股狠劲儿,主子终于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半年后,建康通判被主子查出了同土匪常年勾结的证据,一旨告回了临安,皇上最忌讳的便是这等私下建立自己势力的官吏,当下派了百名侍卫增添给了主子,并下了一道如同护身符的圣旨,“凡有阻碍督察史清剿逆贼者,斩,诛九族。”

从那之后,主子的地位彻底地变了。

这儿原本并非正风院,是知州一处新建的衙门,知州本打算要搬过来,但为了讨好主子,主动让出了位置,让人挂上了‘正风院’三个大字的牌匾,以此向朝廷证明自个儿永远站在了‘正风’一方。

芸娘没再问了,生怕又问出个什么晒心肝的东西出来,快到后院,经过一处层层叠叠的假山时,童义却主动介绍了起来,“夫人,这儿就是主子平时练功的地方。”

童义指着假山后的那些小孔,道,“为了锻炼自己的反应能力,主子让人躲在这假山后面,朝着他射箭,虽不是铁箭头,可竹尖子扎进肉里,同样会射成血窟窿,还有,那些沙袋,主子绑在脚上,每日早上让侍卫拿刀围攻他一个时辰才肯罢休,跟前那些磨光的石板和假山,可全是主子一人的功劳......”

那话很管用,芸娘听进耳朵,心一揪一揪的,适才脸上的恐惧也消了大半,到了房间,还在走着神。

童义满意了,替她和青玉指了后院逛园子的路线。

主子离开建康,回临安任职后,知州已经搬了进来。

如今主子回来,也只是在此暂住一两日,没让知州挪地儿,后院里住着的,还有知州的一众家眷。

倒也无妨,童义道,“知州的家属就在旁边的院子,都是些女眷,夫人要是闷得慌,可以找她们说说话,有什么事,随时来找主子,主子就在咱们刚才经过的前院办差,您顺着长廊过来便是。”

芸娘一个闲人,哪里敢去打扰他办差,在屋里歇了一会儿,便带上青玉去了隔壁。

登门是客,前来打扰,怎么说也该去打个招呼。

芸娘让青玉提了几盒临安的胭脂,虽不贵重,也是她的一片心意,谁知两人刚穿过垂花门,上了院子前的长廊,便听到了一道摔杯子的声音,接着一位姑娘怒斥道,“凭什么要让我腾出院子,那么多地方他不住,一来,就要我腾出来,他是青天老爷,还是皇子老子,如此铺排人......”

芸娘不确定,她这骂的是谁。

随后又听见一道声音,“你要死啊,人就在隔壁,囔囔干什么,闭嘴!”

“难道我说错了吗,父亲一个知州当得好好的,他裴安一来,就欺压到父亲头上,这府邸是父亲一笔一画亲手作图,亲自监工完成,临了自己没住上,让他霸占了两年,如今人已都回临安任职了,不过是路过一次,就得让咱们给他腾地儿,客栈那么多还能委屈了他那宝贝夫人不成,非得在这儿摆谱,不就是想耍一把威风吗。”

芸娘这回听明白了,骂的就是她和裴安。

“他听到了又如何,还能杀了我不成?趋炎附势的走狗罢了,得意什么......”

青玉眼皮子猛跳了一下,“这等混账东西,还真是走哪儿都有......”

话还没说完,便见前面的芸娘,双手提起裙摆,两脚生了风一般,顺着廊下,快步地冲了过去。

到了屋前,丫头一脸惊恐,还未反应过来,芸娘一把将她推开,伸腿,朝着跟前的房门重重一踢,门扇“啪”一声打开,芸娘扫了一圈屋内几张惊愕的面孔后,目光落在了跟前手抱着茶壶要摔不摔,正一脸梨花带雨的姑娘脸上,凉凉地问她,“你骂谁呢。”

裴安坐在前院,听知州汇报他这两个月以来的政绩,无外乎就是向他证明,他有多清白,有多辛苦。

卫铭去办事今早就走了,王荆此时在地牢里同老熟人叙旧,他其实没什么事,坐了一阵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在这儿听他瞎扯。

正不耐烦,童义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主子,夫人和知州大人的千金吵起来了。”

谁?

裴安抬头。

边上的知州也是一愣,反应过来脸色都白了,骂了一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顶着一头汗先赔罪,“还请裴大人恕罪,定是我家那混账东西,被娇惯坏了,失了规矩,得罪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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