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了狗窝之外,金银珠宝却不那么欢迎,甚至朝着棉花龇牙咧嘴。
棉花整一只狗都傻住了。
赵云安定睛一看就笑了:“该,让你咬人,遭报应了吧。”
原来金银珠宝竟生了一窝小狗崽,此刻别说同胞兄弟了,就算是亲爹亲娘来了也别想靠近。
金伯学过来一看也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金银珠宝生了一窝小狗,有四只,两公两母,看着品相都还不错。”
“安儿,你要不要再抱一只回去,可以给棉花作伴。”
别说,虽然是近亲繁殖,那四只小狗倒是都胖滚滚的可爱,像四只不同颜色的糯米团子,看得人想捏一捏。
赵云安看了看棉花,小狗狗此刻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架势,转身扑进它怀中哼哼。
“还是算了,要是再抱一只狗回去,棉花肯定会吃醋的。”
现在大金猫和棉花斗法,他已经成夹心饼干了,再带一只回去可不是好办法。
金伯学听了直笑:“狗还会吃醋,就你惯着它。”
赵云安笑起来:“棉花可聪明了,大表哥,他是能听懂人话的。”
棉花很是配合,朝着金伯学汪汪了两声,似乎在谴责他。
虽然金银珠宝并不欢迎归来的兄弟,赵云安还是带着棉花待了一阵子。
棉花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兄弟姐妹,但为人父母的两狗子爱答不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赵云安才起身抱着棉花离开。
临走的时候,赵云安问了句:“方才那丫鬟呢?”
金伯学脸上笑盈盈的,只说:“大夫来了,看过后说没什么,棉花才多大点,嘴上没力气,隔着衣服只破了皮。”
“李二盯着大夫开了药,又给她弄了祛疤的,保准什么事都没有。”
赵云安听了这才安心,可算没把人咬出个好歹来。
他心疼自家的狗,但若是真的咬伤了人,总归也是不好的。
想了想,赵云安又掏出荷包:“表哥,你让人将这个给她吧,左右是棉花咬了人,理应向她赔礼道歉的。”
“一个丫鬟,哪用这样。”
赵云安却坚持。
金伯学摇了摇头,还是将荷包接过来:“行,就当安你的心。”
心底忍不住感叹自家姑姑将表弟养得太纯良了一些,身上哪有勋贵子弟的嚣张跋扈,忍不住让他担心表弟将来被人欺负。
再一想,谁能欺负他,有永昌伯府在,那边大少爷三少爷都不好招惹,偏还都疼弟弟。
一直在金家用了午膳,再不回去就得天黑,金氏才依依不舍的带着赵云安回去了。
人一走,金大舅就问:“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伯学说了一遍,临了又说:“表弟年幼又心软,我也不好说什么,他的荷包在我这儿,丫鬟那边派人送了些银子。”
金夫人才知道这事儿,顿时咬牙切齿:“还给她银子,这些个贱皮子惯会偷奸耍滑,我看她是皮痒了。”
“一个厨房的烧火丫头,倒是忙到了狗窝去,打量谁不知道她的歪心思。”
金大舅皱了皱眉:“罢了,既然安儿说了,先让人好好养好了伤,过个一年半载再打发去庄子上,免得被人说闲话。”
“安儿越来越大了,也难怪。”他又感叹。
想到外甥抽高之后的模样,又有家世,长得又俊秀,更难得还是个好性子。
正妻不敢想,可当个妾室通房,也比在金家当丫鬟强多了。
金大舅私底下觉得那丫鬟很有眼光,但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在金家。
若是能把女儿嫁过去自然好,可他已经没有嫡女了,其余都是白瞎,何必正经的姻亲不当,反倒是要去戳未来外甥媳妇的眼。
金大舅想得明白,交待道:“往后外甥再过来的时候,夫人与伯学媳妇多看着一些,别让底下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妹妹脸上不好看。”
金夫人自然答应。
张氏眼神一闪,她早就看家里头那些模样出挑的丫鬟不顺眼了,一个个整日里涂脂抹粉不干正事儿,莺莺燕燕的就想勾搭少爷。
正好趁着这机会,能打发的都打发出去,眼前也清净一些。
回去的马车上,金氏脸上蛮是畅快,笑着说:“如今嫣然也定了亲,你大舅和大舅母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赵云安好奇问道:“娘,嫣然姐姐定的到底是哪家,您还没说过呢。”
金氏一拍脑门:“害,我没说过吗,到底是年纪大记性差了。”
“是孟家。”
“孟家?”赵云安没什么印象。
金氏便道:“跟你孟先生还沾亲带故的,不过不是他继母那一房,是旁支的。”
“最难得是那家孩子很是出息,不到二十,如今已经是举人,等将来高中嫣然便是官夫人了。”
“只是家底单薄了一些,但是金家有钱,多给些嫁妆添补也不算辛苦。”
赵云安一听也是惊讶:“居然是他家。”
孟家也是个大家族,虽说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因为孟先生的事情,赵云安对孟家的印象可不大好:“怎么选了他家?”
金氏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这也是你大舅母千挑万选的。”
“嫣然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往高门大户的嫁,以她的心性哪能讨得什么好处。”
“四角俱全的哪那么好找,倒不如选个能够拿捏的,总会忍让着她一些。”
前些年金夫人还挑挑拣拣,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家女儿压根没法子玩转那些弯弯道道。
到底是一腔慈母之心,金夫人不甘愿,却也低下头来,这才找到了同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孟家。
孟青霈离开孟家之后,那边也是一落千丈,嫡系都是如此,更别提支脉了。
那头缺钱,金家有的是银子,金家要的是个好夫君,孟家也算年轻才俊,将来若能入朝为官,那也是很有面子。
金氏没说的是,孟家愿意结亲,那还是看在金家与永昌伯府是姻亲,指望着通过这门路,将来搭上永昌伯府的路子。
金夫人私底下觉得孟家缺钱,缺门路,就算嫣然性子差一些,可长得也好,只要生了儿子,将来定能将日子过起来。
只是这些,金夫人没跟儿子提。
赵云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行啦,这不是小孩子该操心的事情。”金氏瞧他皱着眉头,笑了起来。
赵云安笑了笑,伸手抱起一直趴在膝盖上的棉花。
金氏瞧了眼:“棉花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估计是见金银珠宝子孙满堂,都没空跟它玩,自己却是单身狗。”赵云安笑话道。
金氏听了直摇头:“就你会打趣它。”
赵云安伸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棉花,忽然动作一顿,将棉花翻了个个。
棉花是一条纯白色的哈巴狗,但此刻它的肚皮上却有一点红。
主人终于发现,棉花哼唧哼唧的舔了舔肚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哪儿沾到血了?”金氏也瞧见了。
赵云安看见那点红,再想到那丫鬟被咬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气恼起来。
等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说,金氏忍不住大笑起来。
“娘,她这么坏,居然偷偷用针扎棉花,你怎么还笑。”
金氏搂住儿子:“我的傻儿子,人家那是瞧上了赵七公子,特意眉目传情来了。”
赵云安一僵:“什么意思?”
金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云安抓了抓脑袋:“娘的意思是,她是想认识我,所以才拿针扎棉花?”
疯了吗,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金氏笑着抱过了棉花,心疼的摸了摸小家伙:“棉花今日可遭罪了。”
赵云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被狗咬可是会要命的,只是为了见到他值得吗?
难不成见了一面,他还能把人娶回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