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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134)

作者:团子来袭 阅读记录

其余将士见状,也跟着扛粮食。

反贼刚走远,就瞧见山上的燕州军下来抢粮了,赶紧又撤回来想围剿樊长玉她们。

这只是反贼的一个小屯兵点,所囤的粮食并不多,跟来的百来十名将士,人手一袋都没扛满。

亲兵跟在谢征身边征战多年,一见反贼掉头就让大家伙儿赶紧跑,还放火烧了那些空帐篷。

怕樊长玉扛着两袋盐跑得吃力,又拿过一袋自己扛着走。

樊长玉就跟土匪下山似的,手上一空,想到长宁和言正晚上都没个被褥搭在身上睡,把人家挂在帐篷里的披风都扯了两件跑。

路过反贼做饭的地方,瞧见有个专程用来馋山上燕州军的烤全羊还架在火堆上,把披风往盐袋子上一搭,又腾出手去扯起挂烤全羊的横木。

追回来的反贼看她左手扛一袋盐,右手举着烤全羊还跑得飞快,一时间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骑在马背上的反贼小头目拉弓就要朝樊长玉放箭。

追上来的斥侯大喝道:“将军,山下那支燕州军和蓟州军要烧粮仓,将军莫要延误了战机!”

小头目大骂一声:“山上的燕贼都下山来抢老子粮食了!把老子大营都烧了你看不见?”

那一箭放出去,射程太远,加上亲兵喊了一声小心,樊长玉直接拿抗在肩上的那袋盐做挡,成功拦下了那支箭。

气急败坏的反贼们好不容易快追上扛着粮食跑的樊长玉一行人了,前去搬救兵的那名亲兵又带着山上的燕州军赶来了。

山上的燕州军以乱箭将反贼逼停在射程之外,最终那一千崇州军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樊长玉等人扛着粮食和盐上了山。

樊长玉一股脑爬到半山腰,才发现远处燃起了浓烟。

她喘着气问:“反贼要烧那边的山?”

亲兵看到那浓烟升起的方位,却是大喜过望,直接把一袋盐放地上,瘫坐下来笑道:“连日大雨,山上草木湿透,反贼烧不了山,是咱们的人烧了反贼的粮草!”

樊长玉带他们去抢粮,误打误撞拖延了山下那一千人马,也算是无形中帮了去烧粮草的友军一把。

他看向樊长玉,眼中有了敬佩之色:“樊姑娘此番也算立了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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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终究是没包住火,公孙鄞突然拨了大批人马去后山,让谢征警觉起来,他问:“后山出事了?”

公孙鄞神色一僵,道:“有反贼假扮成咱们的人偷渡上山,不过已全部落网,派人过去只是增防。”

谢征眯了眯眸子:“她打猎还没回来?”

公孙鄞心知是瞒不下去了,叹了声,如实道:“樊姑娘在后山。”

谢征眸色骤冷,喝道:“胡闹!既知那边凶险,还让她留在那边作甚?”

他强撑着就要起身,公孙鄞忙上前按住他:“我已命谢七和小五跟过去了,也派了一百轻骑过去,很快就能带樊姑娘回来的……”

谢征沉着脸正要拂开他的手,一名亲兵却在此时风风火火进帐来,难掩激动地道:“侯爷,樊姑娘回来了!”

谢征神色稍缓,公孙鄞也松了一口气,片刻后瞧见一手抱着红绒披风、一手拎着烤全羊进帐来的樊长玉时,二人突然齐齐陷入了沉默。

带着崇州徽记的披风,哪来的?

第79章

樊长玉回到营地,其他战利品自有管理军需的小将去清点,她先拿着御寒的披风和烤羊肉去找言正。

一进帐发现公孙鄞也在,还很是奇怪,道:“公孙先生又来探望伤兵了啊?”

她听营地里的其他将士们都叫这俊美儒雅的男子“公孙先生”,料想他应该跟陶老头一样,是个谋士之类的官,便也跟着这样叫了。

公孙鄞干巴巴答了声是。

樊长玉道:“正好带了只烤全羊回来,一会儿可以一起吃羊肉。”

她说完径直朝谢征走去,因为今日出去走这一遭,收获颇丰的喜悦早把昨夜那点不自在盖过去了,把披风抖开盖在谢征身上时,笑眯眯说:“给你找了件夜里御寒的衣物。”

没瞧见长宁,她拿着剩下的一件披风困惑道:“宁娘呢?”

谢征看着那披风上再明显不过的崇州徽印,好看的眉头皱起,正想问哪来的,因为樊长玉的问话,只得先答道:“她困了,我托人带她回去歇着了。”

公孙鄞看着樊长玉手上的烤全羊,不太确定地道:“樊姑娘这是猎回来一头羊,已经烤好了?”

樊长玉睁着一双老实巴交的大眼说:“从山下反贼手里抢来的。”

公孙鄞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谢征面色则是陡然难看了起来,视线锁着樊长玉,语气不太好地道:“你下山去了?”

樊长玉点头:“对啊。”

谢征沉喝道:“胡闹,山下多危险!”

樊长玉知道谢征是担心自己涉险,见他语气不善倒也没生气,只道:“我是想去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贼的人都聚在山前,那后山肯定人少嘛,咱们山上不缺吃的,但缺盐啊,下去抢点盐回来也好。”

谢征长眉紧锁,知道樊长玉当真下了山还同反贼交过手,整颗心都是提起来的,眼下她人虽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他心中却难免后怕,语气也愈发严厉:“后山地势陡峭,不利行军,反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从后山攻上来。今日大军是想火烧反贼粮草,贸然下山抢粮,打草惊蛇了只会影响大计,你不在军中,不受军规约束,若是闯下大祸,不知要填进去多少将士的性命,今后切不可再鲁莽行事。”

樊长玉听他说这些重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盯着谢征看了一会儿后,放下烤全羊一言不发出去了。

公孙鄞看着重新合上的帐帘,回看谢征一眼,道:“人家平安归来了,你可劲儿地训什么话?你还真把她当你手底下的兵将了?”

谢征沉沉闭上眼,道:“战场不是儿戏。”

公孙鄞叹了声,心知他这是关心则乱。

那头谢征已沉声吩咐:“把谢七和谢五叫来。”

谢七和谢五便是公孙鄞派去保护樊长玉的那两名亲卫,都是跟着谢征在战场上历练了多年的。

不出片刻,还在同军需官交接抢回来的军粮的谢七和谢五,便全赶过来了。

二人脸上原本还有些喜色,瞧见谢征面沉如霜,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赶紧收敛了神色,跪下垂首道:“属下知罪。”

谢征一想到樊长玉方才负气离开的背影,心口就堵得慌,加上伤口一动就扯着疼,让他心绪愈发不佳,抬眼时,黑长的眼睫扫出的弧度也带了几分凌厉,近乎气笑道:“知罪?知罪你们还跟着她胡闹?让你们护她周全,你们护着她去了反贼窝?视军规为何物?”

谢五是跟着樊长玉留在后山并肩作战的那名亲卫,他唇角动了动,道:“侯爷息怒,属下等跟着樊……夫人去后山,本是想让夫人在山上看看就好了,怕劝不住夫人,才禀了公孙先生,哪知正巧碰上反贼假扮成咱们的人偷摸上山来。属下本想护着夫人突围,哪想夫人竟是个女中豪杰,杀敌甚勇,将上山的反贼尽数拿下后。夫人又审了几名反贼的小卒,摸清山下的兵力布防后,才想着以牙还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替山上惨死的那些弟兄报仇。奈何谢七回去搬的援军还未至,山下那波反贼便有回撤之势,夫人担心是前山出了什么变故,为了拖住后山的反贼,才贸然去抢了反贼的营帐。”

他顿了顿,继续道:“夫人带着我们抢了粗盐五袋,粮食六十二袋,无一人伤亡。属下失职,甘愿受罚,恳请侯爷莫要怪罪夫人。”

谢征听得这些细节,一时并未再出言,浓黑的长睫垂在眼睑,盖住了眼底所有情绪。

公孙鄞见状道:“樊姑娘见机行事,并非鲁莽,下山之举,也是功大于过,侯爷关心则乱,不知情便罢了,既知晓了其中原委,莫要寒了樊姑娘的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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