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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131)

作者:团子来袭 阅读记录

谢征抬手帮她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看了她一会儿,忽而垂首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

轻得让樊长玉感觉像是被羽毛拂过一样。

她不太适应地眨了一下眼,怔怔看着谢征,对于这突来的亲密,明显很不习惯,但也并不排斥。

她发呆的时候,眼神澄澈又无辜,还带着一点很好欺负的老实。

谢征嗓音在寂静的军帐内有些沉:“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樊长玉沉默了片刻,语出惊人:“你亲我?”

帐帘没掩严实,山风从外边灌进来,烛火摇曳,二人投下的影子也被扯得凌乱。

谢征看着她,浅浅“嗯”了声,眸色却深得令人心惊。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樊长玉突然直起身子,在他脑门上飞快地碰了一下,说:“扯平了。”

然后端起水盆就离开了大帐。

谢征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明明更过分地吻过她,感受到还残留在额前那一点温软,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一刻心底的愉悦,嘴角都浅浅翘了起来。

-

樊长玉回去后一宿没睡好,跟言正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几乎都是把言正当做家人朋友一样看待,所以他上次突然轻薄了她,她才那般生气。

不仅是因为他的无礼,还因为自己一直信赖他,他却辜负了这份信任。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当时那点怒气早就消干净了,她只希望自己珍视的每一个人都好好的。

知道他在山上生死不明,她下意识地想找到他。

至于找到后怎么办,她想的是像从前一样生活,家里多他一张嘴,她又不是养不起。

可今天晚上的事,突然让她有些混乱了,他又亲了她,但她并不生气,只是较劲儿往他脑门上来了一口!

樊长玉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卷走了长宁身上的被子,又赶紧翻回去,把被子重新给长宁盖好。

一直到四更天,她才总算浅浅入眠。

天亮后,樊长玉顶着个熊猫眼起床,给长宁梳洗后,去火头营帮伤兵们领吃的,听火头营那边抱怨说这两天没打到什么野味,没法给伤病营开小灶了。

樊长玉记着军医说的谢征的身体得好好进补,不吃肉怎么补?

她打算用过早饭就跟着负责打猎的将士们一起去林子深处转转,看能不能猎到什么好东西。

给谢征送药和送早饭,因为昨晚的事,她怕见面了更尴尬,便都交给其他将士去做了。

公孙鄞一大早去找谢征汇报公事,发现他脾气不是一般的臭,旁敲侧击一番打听,得知是樊长玉一早上都没去谢征那里,心中很是奇怪,便转悠着去找樊长玉。

樊长玉已经准备好东西要进山了,正打算先把长宁送谢征那儿去,让他帮忙看着,公孙鄞一过来,她就托公孙鄞把长宁带过去。

公孙鄞得知樊长玉要进山打猎,很是意外,怕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闪失,还暗中多派了两个亲卫跟去。

领着长宁去找谢征时,发现她头顶那两个歪得七扭八扭的揪揪,丑得实在是扎眼。

他没忍住问:“小丫头,你阿姐今早没给你梳头吗?”

长宁摸了摸自己的揪揪说:“梳了呀,还重新扎了揪揪呢!”

公孙鄞:“……”

这是怎么做到梳头了比没梳还丑的?

他忍了一路,最终还是没忍住,把长宁头上的揪揪拆掉重扎。

面对其他亲兵的困惑,跟谢征跟得最久的亲兵小声解释:“公孙先生有时候就见不得不规整的东西,像那小孩头发扎得一高一低的,能让公孙先生难受一整天。”

第77章

一场春雨后,山上草木愈发葱郁。

将士们近日时常四处打猎,对附近林中已很是熟稔,挖了陷阱也做了一些捕兽器,不过大概是接连多日都在附近狩猎,连着去了好几处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都没什么收获。

这一路走来,樊长玉甚至连兔子都没看见一只。

带队的小将道:“要想猎到好东西,只怕得散开往林子更深处去找。”

他沉吟片刻,把跟来的百来人,按每十人分一小队,小部分留在之前狩猎过的林子里继续找猎物,其余人则跟着去更深处的山脉。

樊长玉和公孙鄞暗中派来的那两个亲兵被分到了一组,一起在外围打猎,明显是得了授意,怕樊长玉跟着去林子深处遇到什么危险。

樊长玉倒是提出过跟要去老林里的兵卒换,但那小将一句军令下来,她知道这是在军中,自己还是一副蓟州小卒的扮相,便也不好再坚持。

一行人在林子里兜兜转转走了一圈,只猎到几只野鸡,掏了鸡窝,倒是捡了不少野鸡蛋,一名小卒把衣服脱下来才兜着走了。

樊长玉有过跟她父亲进山打猎的经验,一路上目光都在警惕地巡视周遭,雨后的山地土壤湿软,很容易留下痕迹。

她注意到往深处的林子灌木交接处,有什么大型动物爬坡扒拉地上松针叶的痕迹,对小队的人道:“这像是野猪的足迹,跟着这足迹走,指不定能找到猪窝。”

亲兵一看得进密林,有些为难:“可是樊姑娘,杨校尉命我等在外围狩猎待命……”

樊长玉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们在外边等我,我一个人进去看看,我并非你们军中人,杨校尉的军令自然也管不到我,这样一来就不算违反军令了。”

两个亲兵暗暗叫苦,心说杨校尉让他们不跟去密林,就是怕樊长玉有什么闪失,他们要是让樊长玉一个人进林子里,那才是嫌命长了。

其中一名亲兵道:“那樊姑娘你等在外边,我们找几个弟兄进去找找野猪窝就是。”

军中的斥侯心细如发,跟着痕迹找不会出什么漏子。

他们这百般阻挠的行径让樊长玉感觉自己跟来像是拖后腿一样,她看着那名亲兵道:“我跟着我爹去山里打猎过多次,有经验,你们也不必因为我是女子,就百般顾忌。我要是会添麻烦,就不会跟你们一起来了。”

其实樊长玉心中已经有点后悔了,她觉着这些人婆婆妈妈的,早知道她就自己行动了。

两名亲兵无法辩驳,这一路上也发现了樊长玉并非娇贵女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她甚至连呼吸都不带喘的,显然是个练家子,一番迟疑后,跟着樊长玉一起进了密林。

古木参天,又是清晨,林间带着些雨后的雾气,两名亲兵不断喊话让后边的人更紧些。

樊长玉沿着痕迹走一段路,就会用杀猪刀在路边的树干上砍一刀做个标记。

等她注意到一颗松树上的爪痕时,忽而顿住脚步,半蹲下去看那痕迹,皱眉道:“好像不是野猪……”

她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吼。

一头壮硕的黑熊立在不远处,嘴里叼着半个带血的不知什么鸟儿的翅膀看着他们,眼睛里带着腥气,明显在护食。

亲兵和小卒们心头发毛,一名亲兵拽起樊长玉的袖子就往后退:“樊姑娘快走,是黑熊!”

樊长玉跟着她爹套野猪野牛有经验,黑熊却还没猎过。

亲兵们心慌不已,她皱眉却只是在盘算要不要猎,杀这头黑熊应该得费不少功夫,她没吃过熊肉,不知道这东西杀了是不是浑身都可以吃,不然只拿熊掌,那也太不划算了些。

被带着往后退时,她纠结了片刻,扭头同两个亲兵道:“要不还是杀了吧,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猎物。”

亲兵和小卒们都傻眼看着樊长玉,一时间竟猜不透她是被吓傻了,还是纯粹的无知者无畏。

猛兽之中,素来以熊虎最为难猎,他们仅十人,所带兵器又不过些刀剑和普通弓箭,连大弩和长矛都没有,谈何猎熊?

大抵是他们撤走的动作激到了黑熊,黑熊突然一甩头扔开嘴里那只鹤鸟,直直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众人皆惊,赶紧四散逃窜让黑熊不便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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