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三人行必死无疑+番外(81)
批发的,期间还有个心动的姐妹跑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合伙人。
白蓁蓁从没担心过自己的衣服柜子装不下,房子里所有的空房间都可以是她的地盘,必要的时候连沃尔
纳和弗朗茨的房间都能为她所用。反正他们经常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或是回来一趟睡一晚就走。
有了上次的教训,意外流产的出院总结在出院当晚就被白蓁蓁烧了。沃尔纳和弗朗茨回来的时候都没发
现她无声无息地又流了一次产的事实。他们见到的是依旧一派轻松的她,蹲在花园里哼着歌玩泥巴的她,脸
颊脏兮兮的,像只皮上天际的狸花猫。弗朗茨亲昵地拥住她,毫不介意她满身脏污的样子,金发松软的脑袋
搁在她的肩膀上,“我怀疑你最近在减肥,摸起来没肉肉了”
“我本来就没肉肉!”
“你有!在腰上!”
“我没有!”
布兰琪在旁看的怔然。白蓁蓁的三餐都是她准备的,没人比她更清楚她一个月以来的食欲有多差,她不
是想减肥,她只是尝不出味道,也吃不下更多。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布兰琪连忙低下头,藏住
了眼底流露的不忍,一片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她最近怎么样?”
有那么一瞬,布兰琪想把白蓁蓁最近糟糕的状态向沃尔纳全盘托出,余光却接收到了白蓁蓁类似警告的
一眼。
“——白小姐最近,在减肥”
“她够轻的了。你也不用每次都这么唯命是从,你的薪酬是我们开的,而不是白蓁蓁给的”沃尔纳的视
线仍然落在低垂着头的布兰琪身上,他想听的回答不止这个。等了许久,他等到的是布兰琪遵从的回答,
“她最近的胃口是不好。下次我会记得多准备一些餐点的”
他们这次不是两手空空回来的,还带着一些行李,是之前带去过奥斯维辛的。白蓁蓁静静看着,并不加
以询问。集中营的派遣结束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此放假。她每天都能听见收音机里播报斯大林格勒的战
役,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官腔,广播员也不嫌腻。白蓁蓁从不相信,她知道越是一成不变的消息,越能预
示出其背后最为惨烈的真相。果然,刚吃完晚餐,她拿着餐巾擦拭嘴角酱料的那一刻,沃尔纳平稳磁性的声
音响彻耳畔。
圣诞节过后,他会跟着旗队,一块被调去乌克兰作战,弗朗茨可能会晚上几天。
“布兰琪说你把之前的礼物都烧完了,明天我陪你出趟门”
白蓁蓁放下餐巾叠好,笑着道了声好。弗朗茨是坐在她身边的,湛蓝的眼睛不难看出惊奇,他捏了捏白
蓁蓁软乎乎的脸,“不生气吗?以前跟你说要走的时候,你总是闷闷不乐”
白蓁蓁静静盯着桌上叠的四四方方的餐巾,在他们还未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开口,“没关系,我习惯了”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她粲然一笑,“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离开我了。”
从今往后,要么一生不归,要么归来即是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结局啦,可能是一章也可能是两章!
第77章
1944年8月,巴黎光复。法国输掉了一个战役,没有输掉整场战争。数不尽的人流忽然从街道各处涌
现,高举着法国旗帜,象征自由的蓝白红三色旗将万众瞩目的盟军卡车簇拥在中间。
白蓁蓁搬了架藤椅,待在花园里静坐,脚边是无端枯萎的黑色鸢尾,身边是从未盛放的金色油菜。街面
上的欢呼喝彩与她无关,她在无边的喧闹中陷入沉睡。
布兰琪唤醒她的时候,如血黄昏正将天际烧的通红,笼罩住她的一身白衣。她略显迷茫的侧头,松绾着
的发髻散开,只听得颇为清脆的一声响,通透清润的白玉断作两半。
她弯腰捡起,落灰的门铃忽的被人按响,布兰琪小跑着去开。白蓁蓁的目光,停在客厅里凉透了的一盏
茶上许久未动。
“请问找哪位?”
布兰琪透过猫眼朝外看去,看到的是一身没见过的陌生军装,不禁有紧张,白蓁蓁的身份在这种时期的
法国很敏感。
“是白蓁蓁白小姐家吗?”
男子的声音很清朗,年龄应该不大,“我叫恩斯特维米尔,能替我转告一下吗?她应该记得我”
深红贝雷,褐色军装,英军的打扮。敦刻尔克一别距今四年,娃娃脸的恩斯特,琥珀眸里装的早已不是
青涩莽撞。
东方人的外貌像是有保质期似的,恩斯特抬头一看,愣是没看出来白蓁蓁的五官跟四年前相比有产生过
任何变化,眼睛却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明亮了。当初她的眼睛,是一眼可以看见底的,他就是凭着那双眼睛才
敢笃定她不是德国间谍的。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址的?来这里,总不可能是跟纳粹的情人叙旧。”
白蓁蓁随意给他倒了杯水,态度不算热枕,她实在是没精力伪装出久别重逢的喜悦。恩斯特看得出她心
情不佳,也不说废话,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摆在茶几上。
一半的黄色铜牌,满是褶皱的信封,渗血的骑士铁十字勋章。
“有人托我,给你送来这些”
德军的后勤系统撤退的时候基本完全报废,法国不再是他们的地盘,纳粹的信件遗物都进不来。弗朗茨
算是运气好的了,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是四年前放走的小狼崽。
白蓁蓁死死盯着那几样东西,攥着杯子的五指收的紧紧,深吸一口气,向恩斯特下了道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来。”
恩斯特还想说什么,布兰琪轻轻摇头,送他出了门。关门声响过以后白蓁蓁才抬头,眼圈已经泛起了难
受的红肿。她拆开那封信,刺目的血迹就凝固在上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有机会拆开这封信。这可能无法被称之为信,死后寄出去的,应该叫遗书
才对。
我是在诺曼底写下这份遗书的,身边躺的全是尸体,可能是新来的下属,也可能是其他队伍整编而来的
同伴。他们的名字我一个都叫不出来,铭牌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分辨,前面还有三百万盟军等着我们
去对付。
那三百万盟军里,至少有四十万是我们放走的,就在1940年的敦刻尔克。上帝很公平,他给了我们四年
时间发动战争,也给了我们四年时间走向败北。
我能看见一座孤岛,立在苍蓝色的海域中央。它叫圣米歇尔,是天主教的朝圣之地,涨潮即为岛,退潮
即为屿。不过当地人似乎更愿意将其称为天空之城。倘若有机会,我会带你来看看,我知道你眷恋大海,眷
恋孤岛,眷恋着世上所有被时光遗忘的净土。
还记得我在德潘讷跟你说过的话吗?哪天我死了,你就嫁给沃尔纳;哪天沃尔纳死了,你就嫁给我,还
有一种情况我没敢说,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
如果我和沃尔纳都死了,你该怎么办?
很不想承认,现在的情况,与我不曾言表的第三种有些相似。我和沃尔纳在不同的地方,我不清楚他是
死是活,也不敢对你保证我一定能回来。
母亲说过,不能给别人留下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因为承诺会产生期待。很多人的一生就是在无望的期
待中蹉跎到尽头的。母亲死在了盟军的轰炸里,她是幸运的,不必在收到丈夫死讯的二十几年后再得到儿子
的铭牌。
我的铭牌只能寄给你了,你不收也好,收了扔掉也罢。只要能稍微缓解一些你难过愤怒的情绪,我不在
乎一块铜片的结局是生锈还是断裂。
答应我,如果我和沃尔纳谁都没回去,忘掉这些年的记忆,回到你的祖国去,你本就属于那儿。也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