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三人行必死无疑+番外(4)
一听这话,她立马扬起脸,眼神被点亮了希望,透出明晃晃的期待,“你能带我回去?”
“当然。”
男子俯下身,眉眼弯弯的,一只手撑在她后脑勺的墙上,视线逐渐与她齐平,“不过你首先得告诉我你
的名字是什么。”
突然拉近的距离令白蓁蓁感到很不适应,她想后撤一步,脚后跟却不知踩到了什么差点绊了一跤。
腰上是男人虚虚扶住的手,虽然没怎么乱动,但等她站好以后同样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她只好硬着头皮
同他对视,商量,“我能不能不说?”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拐卖孩子的变态——况且问人姓名之前,总得先说清楚自己叫什么吧。
“不说?为什么不说?”
他歪了下头,抬起她的下巴,好听的声音贴着耳际响起,像是有意吓唬她,“不说我就弄死你。”
近在眼前的蓝色眼眸,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大海。风平浪静的海表面之下,无时无刻都潜藏着一只舔
舐獠牙的巨兽。
秒怂的白蓁蓁迅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变脸如同翻书一样快的他下一秒就松开了手。
她的名字太拗口,弗朗茨念了几次音调都没找对,眼神逐渐染上了困惑,“你来自哪个国家?”
“中国。”
“你们中国人起名字都这么奇怪的吗?”
你起名才奇怪,你全家起名都奇怪。这不通文墨的洋人根本没有文化。她气鼓鼓地暗地腹诽,趁其不备
抬脚猛踹,正中下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窜了出去,登下就没了影子。
第4章
“踢的有点偏了,但问题不容忽视,回去静养半个月,别做剧烈运动,记住,任何剧烈运动都不行”
医生特意加重了剧烈运动四个字。他们这家医院门口左转就是慕尼黑陆军军官学校,来看病的人里有百
分之八十都是军校在读生,他基本都认识,血气方刚的男孩子私底下有多乱他都看在眼里,不乏弗朗茨这类
张扬乖戾的存在。
“每隔一天来换药”
“这玩意儿还得换药?!”
弗朗茨震惊了,他不就是被踢了一下嘛?不就是青了一块嘛?还得搁男人面前每天一脱?还得连着脱半
个月?他也会害羞的好嘛?!一侧的护士小妹掩着嘴偷笑起来,被他那漂亮的蓝眼珠子一瞪,瞬间噤了声。
“怎么着?真想废一次试试?用不用我帮你?”
医生翻了个白眼,抽出一张纸,握着钢笔往上边填病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己行为不检点让
女孩子彻底教了一回做人,这就是典型的自作自受。
回到学校向教官出示病历时,教官脸上揶揄的调笑和目光,直至回到寝室,弗朗茨都能一清二楚地回想
起来。推开寝室门,他在面前这一群专门前来落井下石的塑料兄弟堆里发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黑发黑眼黄皮肤,东亚人种。
fuck!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任何关于亚洲的东西!
“这怎么有个亚裔?”
“弗朗茨你可算回来了,你的‘小兄弟’还好嘛?听说你整整半个月都不能‘运动’了,我真替你伤
心”
埃尔温幸灾乐祸地勾着他的肩膀带到桌前,“看我们给你找来了什么?这位来自中国的齐先生说自己可
能认识那位‘蓁蓁白’小姐哦”
“噢?是吗,说说看吧”
弗朗茨拖了把椅子过来猛地坐下,一时忘了自己的某个要害部位还负着伤,那感觉仿若升天般刺激,那
死丫头下脚够狠的啊,挨枪子儿都没这么疼。
弗朗茨越发记恨起了白蓁蓁。
齐诤本来都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正准备开口,刚拿出照片,那阴翳的蓝眸就转了过来,他顿时一张脸
吓得惨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个年代,华人在海外的地位低到尘埃里。军校这群普鲁士贵族少爷还是希特勒洗脑种族论的重点受难
对象,思维模式早被那专业坑人的元首带偏了。一个个的长的人模狗样,排外排的尤其病态,除了自己人从
不把别人当人看。真正称得上是一句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肠。
“说话啊”
见这瘦小的中国男人畏畏缩缩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气头上的弗朗茨发泄似的猛踹了一下他的凳子,一
个没稳住把他踹翻了。在一屋子的哄笑中,他鄙夷地看着齐诤那双满是惶恐的眼睛,不禁想到了不久前见到
的另外一双。同样的黑,同样的亮,他这半‘废’的一个星期全拜她所赐,妈的,下回见到,他非得弄死
她,床上床下都弄死她。
不过这个中国男人,倒是懦弱的让他倒尽了胃口。
“你还不如一个女人”
他轻嗤一声,掠过他拿起了桌上的相片。相片大概是抓拍的,黑白色,像素不会很高。隐约能看见照片
的女人跟身边的同伴说着话,唇角露着一个小小的梨涡,柔顺的长发扎成马尾,旗袍勾勒出的玲珑体态虽说
被怀里的书挡去了一半,但光凭那露出的一小截细腰就能让他瞬间认出来。
弗朗茨吹了声口哨,气都消了大半,侧过头和埃尔温说,“是她没错,她是谁”
埃尔温指了指还待在地上的齐诤,耸了耸肩,“这你得问他”
……
白蓁蓁赶了最早的一趟火车去柏林,一路上疲惫地昏昏欲睡,但有了上一回的教训,她这回哪怕是困到
上下眼皮直打架也不敢真正入睡。
她怕她这一睡,再次苏醒就又到了终点站汉堡。
下午三时,火车到达柏林。白蓁蓁起码核对了五遍火车站站牌,柏林两个大字镀着金,在阳光之下熠熠
生辉。
这回铁定没错了。
离开站台后,白蓁蓁又掏出怀里那张皱巴巴的地图,对着阳光翻上一面,然后没过几秒又翻上一面,偌
大的问号复又出现在她的脑门上。
昨天那个变态金毛说哪一面是正面来着?
翻了四五回,白蓁蓁认不出来。要不……还是再去买一张吧,要看懂这个地图对一个地理才考10分的人
来说太困难了。
“噗嗤——”
白蓁蓁听到一道女声的轻笑响在耳旁,她抬起头,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留着浓密金发,穿戴一身优雅
的美丽夫人。她的蓝眼睛形状很漂亮,白蓁蓁想到了昨天遇到的那个疑似脑子有病的变态。品行不端是一回
事,他有着这样一双眸也是事实。
“小女孩,你是迷路了吗?”
“我不小,我十五岁了……”
这具身体有这么显小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小?明明白蓁蓁十五岁的时候也这模样,家里一群亲戚
上赶着夸她是个从小美到大的美人坯子。
“十五?哦不,你看起来真小”
夫人很是惊讶,她掩了掩嘴,随后觉得不妥,又放了下去,微微笑道,“那么这位来自东方的十五岁小
姐,能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白蓁蓁是瞧她面善,火车站的警务室也在身后不远处,这才一五一十地将留学找不到地方住的事情告知
给这位夫人听。谁知这位一夫人听完就面带喜悦地抓起她的手,漂亮的蓝眼睛一闪一闪,
“你可以住来我家!我一直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孩儿住在家里!”
“什,什么?”
雷厉风行的夫人仗着一米七八的傲人身高迅速拖起白蓁蓁的行李,将她带去了柏林市政府,并在留学帮
助窗口为她办好了一切该办的手续。等白蓁蓁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菩提树下大街193号住户诺依曼家的
大房子面前。
是的,夫人姓诺依曼,一位普鲁士容克贵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