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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唐朝破案(95)

作者:大芒 阅读记录

宫中狗儿见得多了,身价不菲,江家养有两只,可见家境殷实。

梁柏仔细端详完戏犬图,冲着江泓微微颔首,“江郎中还是大孝子。”

“……”

这话里有点似是而非的意思。

“父亲常年在外云游,母亲将我抚育成长,生恩养恩,我岂有不孝之理……”

说罢忽然想起什么,止了话头,垂眸不语。

像是害怕勾起梁柏的伤心事。

他的母亲早已故去。

很奇怪,与第一次见梁柏时他流露出的傲娇和优越感完全不同,江泓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像是敬畏。

应该视为情敌的,却怕起来?

真有意思。

“江郎中说得极是。”

梁柏淡淡应话,接着往外走。

看样子要离开了?

江泓暗中松口气。

谁知,梁柏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

“你是否已知道我的身份?”

第49章 人之初(18)

说这句话时, 他的表情显得十分随意,负手而立,无形透着上位者的满不在乎。

江泓一怔。

梁柏头也不回, 仿佛背后张了眼睛似的,淡淡道:“以你的人脉,打听出我的身份并不难。”

果然梁柏看出他的不对劲。

奉宸卫大将军, 日日出现在天后身边的心腹大臣,如此煊赫的身份,很难瞒得彻底。

也只有疏议司那些只会查案的书呆子, 才会对“阎罗”自然亲近, 把他当自己人, 自我介绍是一名无品无级的奉宸卫,这些书呆子也毫不怀疑, 非但不轻视他,反而信任他。

梁柏勾着没有温度的笑意,“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江泓一手妙笔丹青, 那日见过面后就将梁柏画出来, 多方打听, 谁知打听出的结果如此骇人!

他的道行到底还是差了点, 一下就被梁柏看破。

“请江郎中以后在意意面前,还只当我是意意的夫君即可。”

梁柏一语双关, 黑冰似的眸子看不出半点喜怒。

“不过,你以后还是少与意意见面为妥。”

梁柏笑了,很轻一声。

眼里看不出笑意, 带着淡淡的嘲讽。

“你是聪明人, 应该懂我意思。”

江泓再不敢装蒜, 叉手弯腰,低头道:“下官明白。”

被位高权重、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夸“聪明”,江泓真不知该谦虚,还是该畏惧。

“那便好。”梁柏收起阴恻恻的态度,直言,“奉宸卫正去抓捕学堂六子,不出意外,江公子今日便可回来,江郎中不必过虑……”

江泓自惭,再次下拜,“多谢梁将军救犬子一命……”

“汪!”

话未说完,响起一声高亢狗叫声。

一头通体雪白的小狗跑到门前,冲着梁柏不停叫唤,边叫边龇牙。

若不是见梁柏体格高大,狗子很可能已经上来扑咬。

“银猧儿,你别乱跑!”

屋外远远地传来丫鬟隐约的声音。

银猧儿?

狗子小小身形顿了顿,耳朵一竖,扭头一溜烟跑了。

梁柏回身瞥戏犬图一眼,只见其上几行飘逸小字上写着:

金猧银猧,刍狗如人。

江泓已追出去,狗儿应是认得江泓,不敢反抗,小屁股撅起往后弹开,窜到了一株芍药下。

江泓一改斯文形象,大声呵斥,“畜生,过来!”

梁柏已从屋中出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热闹。

边看还边颇认真点评道:“贵公子画工不错,狗儿栩栩如生,活泼灵动,不逊实物。”

那狗子灵活绕小树一圈,找了个十分刁钻的位置躲起来!

江泓大感尴尬,转身致歉,“管教不严,让将军见笑。”

梁柏淡笑,“护家良犬,何罪之有。”

江泓越呵斥,狗儿越躲,水汪汪的眼珠子哀怨地看着主人,圆球似的小身板瑟瑟发抖,发出“呜呜”哭泣的声音。

似在喊冤。

呵,刚才不是要咬人吗!

“出来!”

江泓面沉如水,尽显一家之主的派头。

但那是只有自己想法的狗子。

梁柏怀疑江泓是不是做学问做傻了,要动物听话只靠干巴巴地吼怎么行,得拿吃的哄骗呀。

江泓颜面大失,耳根都有些发红,奈何那只名叫“银猧儿”的狗子就是不买主人面子。

“老、老爷息怒……奴、奴来……”

丫鬟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

看样子也是狗太能跑,把人都追累了。

丫鬟眼疾手快,趁狗不注意,绕道其后,迅速将狗捞起,手法娴熟,看着就是专门照顾狗的。

果然人狗亲和,搂在怀里撸了撸毛,狗儿呜咽两声,不再狂躁,变得乖巧温顺。

江泓面露不愉,急道:“连只狗都看不好,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吗,还不快走!”

狗儿颇通人性,听见要赶它走,又呜呜咽咽,在丫鬟怀中乱扭。

梁柏瞬间想起戏犬图,眉心登时一蹙,“等等。”

江泓面露疑惑,梁柏也不同他解释,当即问:“不是有两只,另一只呢?”

狗喜闹,宫里贵人们的宠物犬时常成群结队地招摇过市。

江家只有两只狗,应该结伴才是?

戏犬图落款时间是三年前,画的金猧银猧已是成年犬,也就是说,两只狗如今年龄应在六七岁以上。

这个年龄的狗已不算年轻,多有疲懒之态,又是大冷天,趴在狗窝里吃了睡、睡了吃,不妙哉么?

是什么,让它在雪天独自激情狂奔到此?

梁柏英姿伟岸,神色肃然。

问话时站在台阶上,透着一股居高临下、不容违抗的气场。

丫鬟有些愣愣的,江泓便替她答。

“金猧儿丢了。”

“何时丢的?”

“两年前。”

“怎么丢的?”

“从府里跑出去,母亲未曾栓它们,跑出去后就不见了。此后着专人看管银猧儿。”说着手指了指丫鬟。

梁柏未有停下之意,江泓只好多答几句。

梁柏又问:“这狗一直这么调皮吗?”

这话江泓就答不上来了。

丫鬟:“金银猧儿是同胞,以前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许是思念成疾,自同伴离去,银猧儿就时不时会狂躁大作。”

“四处乱跑?”

“也不是,就只往少爷院子来。”

来自多次在危险边缘游走生出的本能令梁柏感到不安。

江家有点怪异——

江泓看似孝顺江母,却并没有真那么孝顺。

就比如江泓应该知道,江母的宝贝金猧儿压根不是跑丢了,而是死在家中,狗的遗体就埋在这院子里,所以它的同伴银猧儿举动反常。

伺候江承典的老仆看着像有事隐瞒江泓,而江泓也并非那么无知,他似乎知道家里正发生一些事,不说破而已。

这一家子,表面和睦。

实际上……

寻常人家的白墙青瓦,干枯的枝丫,恰有一只乌鸦停在枝头,嘎嘎嘎地聒叫,犹如报丧。

不会吧,寻常的五品文官而已,奉宸卫杀过的二品三品大员都不知几何了,区区五品文官能在他梁柏面前耍出什么花样。

眼前的人彬彬有礼,带着点常年做学问、傻兮兮的书生样。

梁柏的每个问题,他都回答得很认真、不作伪。

脸色白皙,身薄如纸,时不时掩面咳嗽,体弱病态,对他大声质问都算欺负弱小了。

对了,还有点痴情。

已不再是那个连自己婚事都做不了主的少年。

他是一家之主,原配故去多年,别说续弦,就是纳几房小妾都是应该的。

听说他去年还病着,若是没病,欧阳意待字闺中,他要娶她,再续前缘,以其深情款款,江家和欧阳家可能都不会反对吧。

也不是没人反对,江承典这孩子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继子与后母,本来就是很难处理的关系,若继母再有生子,那就是竞争关系了,就像崔朔兴和他的弟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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