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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唐朝破案(12)

作者:大芒 阅读记录

是没歇好,枕边人日日梦魇、说梦话,还磨牙,试问谁能睡得好!

夜里顾不上太多,只想着把人快写哄睡,但看她紧攥着手,害怕得瑟瑟发抖时,他心里还是泛起绵绵密密的疼。

心疼压过了烦躁。

直到她被哄着安定入眠,巴掌大的小脸乖巧地缩在他怀里,就像夜里泛光的羊脂玉。

梁柏微微蹙眉,散去在脑中的画面,问:“思礼那边回信没?”

“回了,昨日到的,那信我带来了。”梁怀仁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道,“思礼说,夫人生长在商州,一直和父母生活,十二岁前从未离开商州。唯一的变故,是十一岁那年走丢过,但过了两个月,就被找着了。”

梁柏打开信,一目十行地读完。

信里将欧阳意在商州的十二年事无巨细地阐述,从叙述看,是再普通不过的官宦小千金,无甚特别。

只有梁怀仁也注意到的,她曾走丢过。

该不是,她的噩梦与走丢有关?她走丢期间发生了什么?

她白日爽朗,夜里却噩梦频发,莫不是她的笑容是故作坚强?

梁柏抿唇思索,却也想不出什么来,少顷,轻叹一声:“信烧了吧。”

“是。”

梁怀仁拿过烛台将信点燃,扬手扔进炭盆里。

“将军调查这些,是否因为夫人……”

梁柏点头,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梁怀仁有点难以置信:“都一年了,你们还没……”

还没圆房?!

梁柏皱眉,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根本没机会给她看这个,也就没法解释我的真实身份。”

这种事儿真没法说,说出去也没人信。

他一个威风凛凛的三品大将军,哑巴吃黄连。好在还有梁怀仁、梁予信忠诚可靠、但梁予信还小,他只能跟比他年长、成了家的梁怀仁诉苦。

“找大夫看过了吗?”梁怀仁见梁柏点头又摇头,十分积极道,“那些江湖郎中只会糊弄人,要不我去找几个御医来给夫人看病!”

找御医?那不弄得满朝皆知吗?

他梁柏不要面子的!?

“不行!万万不可!”

梁柏断然拒绝,随即又觉得拂了人家一片心意,解释道:“是意意说,她不行。”

“……”

梁怀仁愣了愣,忽而止不住大笑起来——

“我第一次听到女人说不行的!哈!哈哈哈!”

梁柏:……

蛤?蛤你个头!

“不行”怎么了,懂不懂尊重人!

砰,梁柏拍了桌子,梁怀仁见状,吓了一跳,立马“啪”撩开衣摆,单膝跪地:“属下口无遮拦,将军责罚。”

“以下犯上,回奉宸卫领军杖二十,如再犯,别怪我不客气。”

说我可以,说我女人不行!

梁怀仁领命,松了口气,他皮糙肉厚,二十军棍简直小菜一碟,将军这是赏他挠痒痒呢!没事,打完再去吃几顿卤五花肉就好了!

然而来不及没高兴,又听梁柏冷道:“接下来十日,你只能吃粟米饭。”

梁怀仁:“……”

杀人诛心。

安静的班房,梁柏手指在桌面悠悠地敲击着,沉思半晌,提剑,走向死牢僻静的深处。

经过时,守卫的奉宸卫士兵慑于梁柏冷冽的气场,俱是一凛。

荒凉无人处,梁将军心中微定,长剑一抖,挽出剑影。

每日练剑是从记事起就养成的习惯。

梁家是武学世家,梁老太爷、梁老爷先后担任太宗和当今贴身侍卫,所以梁柏从小到大都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年少轻狂,直到被人追杀,梁家少爷逃得像流浪狗一样。

世人怕梁柏,他和他的左奉宸卫是天后的铜墙铁壁,天后信任他重用他,给了他滔天的权势地位。

只有梁柏自己清楚,生命的至暗时刻,是一个女孩给他光明——

失血过多,迷迷糊糊昏死过去前,他问到她的姓名。

欧阳意,很好,我一定会重赏你。

少年苏醒时,致命的伤处已经被整整齐齐缝了线,血止住了,他的命也保住了。可救他的少女早已不见人影,视线里取而代之的是梁家弟子们。

她走了?任何回报都不要?

他甚至连声“谢谢”都来不及说。

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不图回报的人。

后来,功成名就,成为天后心腹,权贵世家经常给他送的女人被拒之门外,当然也包括政敌送的那些女子,经过训练的探子、杀手,梁柏毫不手软,让她们在府中暴毙,送去乱葬岗。

大将军是武痴,久而久之,真正想巴结他的人也投其所好,改为他搜罗天下剑谱。

梁柏很满意,对他来说,剑谱上那些飞舞的小人更有诱惑。

剑谱的小人不会吹捧,不会拿乔,不会背地里算计他的权势,也不会被利用。剑谱的小人不会哭不会笑,也没有麻烦的家里人要应付。剑谱的小人穿着朴素却实用,不会用钱堆出绫罗绸缎问他好不好看。

剑谱小人只会让他更有成就感,武功更上一层楼。而女人,呵,只会妨碍他出招。

他觉得,这世间真正不求回报对他好的,只有剑谱的小人!

但这次实在拖不下去了——年纪日增,连天后都嫌弃他打光棍,要亲自为他做媒,好几个心腹大臣的闺秀给他选,天后三不五时耳提面命,大有“你小子再不成婚就是不给我面子”的威胁。

梁柏很少有难以抉择的事,直到再遇见她。

当年命运之神让他们一触即分,再见面已是多年后的长安街头。恍然想起,不求回报地对他好的除了剑谱的小人,还有一个女人。

他故意从欧阳意面前经过,但姑娘根本不认得他。

也是,当年的少年满脸是血、蓬头垢面,哪有现在英俊。

英俊到仅凭外表就让姑娘答应下嫁。

本打算趁着洞房花烛夜展示胸前的伤口,感谢救命之恩,告诉恩人真实身份……

但恩人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别人报恩是以身相许,他报恩是要恩人的命啊!

每到关键环节就头疼,梁柏阅人无数,知道欧阳意绝不可能是装的,大夫也看了好几个,药也吃了不少,均不见好转。梁柏担心她是不是得病,见其平时都一切如常,因稍稍放心。

那就是心理问题!

可心病更难医啊!

她之前拒绝了所有官宦家的说媒,那他这个三品奉宸卫将军的身份岂不是上赶着招人嫌?故而以狱卒身份去相亲,过去一年了,拖得越久越不知从何说起,怕欧阳意多心,认为他用假身份是和自己玩玩而已。

梁柏常常自我安慰地想:他确实这一年潜伏在大理寺看大牢,也不算撒谎。

先这样吧,瞒一天是一天。

一招、两招、十招,到练完一本剑谱,接过手下人递来的汗巾缓缓擦汗,习以为然地听着奉宸卫年轻士兵崇拜地议论“将军的剑法出神入化天下无敌”……

愣愣看着剑谱上停滞不动的小人,忽然就觉得,武功天下第一也没什么意趣。

*

疏议司。

经过查访,齐鸣带回了在案发地附近找到的沾血的绳子和布条、木棍等物。

韩成则放下一张写满字的纸:“看看,昨天去刑司誊抄的各方证词,为了不引起张嵩警觉,我跟做贼似的。”

“我挑重点的说——目击者和车夫口供不一致。目击者说,许书诚强掳死者上马车,然后将车夫赶走。但据车夫口供,许书诚看见死者独自一人行夜路,关心其安全,送她回家,死者欣然答应。我又去找了车夫当面核实,许公子搭讪彬彬有礼,人家姑娘是自愿乘车,没有强迫。”

果然是目击者撒谎!

“这目击者,呵——”韩成则极其不屑地道,“你们猜他是何人,又为何撒谎?”

欧阳意心中了然:“他和许书诚是朋友——也是这届的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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