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捡人来种田(85)
笑话,他走了怎么去追杨芪, 来回这么远多不方便啊。
李壹也不想走,他俩留在这能帮少爷干活,扫院子收拾屋子做饭也会啊,最后还是江现离给指派了任务,让他们去查账这才把两兄弟送走。
江现离和周禾柳儿平日里住在东侧里屋, 西屋一直空着,只有一张又旧又窄的床, 郑成乾从小就过惯了少爷日子, 吃住都要人伺候, 周禾不禁担心他住不惯, 夜里小声问江现离:“江大哥,明日我们去木匠那看看有没有做好的床, 他睡的那个太硬了, 一定不舒服,别落枕了。”
“你不用惦记他。”江现离轻吻着周禾的额头和眼皮, “这小子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这点儿苦头都吃不了, 怎么追回媳妇和孩子。”
周禾的脸被亲的黏糊糊,他抬手挡住江现离亲吻,不由感叹:“想不到杨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郑成乾,这世间的缘分还真奇妙。”
“依你对杨芪的了解, 他会接受成乾吗?”
“当然了, 我看的出来, 杨芪对他感情很深的, 只是那时心里受了伤才离开京城的。”
这些日子两人早已熟悉,杨芪跟他说了不少心里话,周禾嘴严一直没对江现离说过,连杨芪有身孕的事还是听老大夫说的。
杨芪自小没了双亲,他一定比谁都期待能有自己的孩子。
白日里郑成乾提到江家早就给他办了丧事,那时江现离还没觉得有何不妥,反正那个人对他来说也不算亲人了。许是夜里静谧又冷清,此刻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意忽地绕在心口,江现离难得品出些伤心意味,曾几何时,江卫母子没来时,他们也是和睦的一家三口,但后来一切都变了,不知从什么起,他也没有家了。
外头不知不觉又落了雪,空寂的黑夜被洁白的雪花包围,黑暗中他垂眸就看到了周禾那双满含关切的温柔双眼。
周禾察觉出江大哥心情仿佛有些低落,立马仰头噌噌他的下巴,轻声安慰:“江大哥你有我有柳儿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他的嗓音黏黏的,钻到江现离耳朵里只一瞬就驱散了心里那股憋闷,薄唇带着温软驱散了凉意,江现离深呼出一口气,搂过纤细的腰肢回吻,含含糊糊道:“额头不热了,肚子还舒服吗,我摸摸肚子好不好?”
黑暗中周禾脸一红,靠在他怀里张嘴叼着他胸前的皮肤慢慢磨牙,“杨芪也说了才一个月,能摸出什么啊。”
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朝他怀里拱了拱,小腹凑的更近了。
一只温热的手探上了腰肢覆在了平坦的小腹上,周禾体温比他低一些,冷腻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来回抚了抚,半晌江现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明年这个时候咱们的孩子就出生了,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周禾闭着眼,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像模像样的认真思考一会儿,却把自己催眠了,眼前渐渐混沌,眼睛也困得睁不开,最后才道:“柳儿是男孩,我们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再生一个女儿吧,你喜欢女儿吗江大哥?”
“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喜欢。”
江现离搂过他细软的身子,拍拍他的背,低声哄:“早点睡吧,今日累了吧,都没什么精神了。”
周禾仰头啄了一口他的下巴,安心地抵在胸前闭上了眼。
屋里的炭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柳儿也睡得正香,西屋的郑成乾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身下的床板又硬又嗝,被子也不是家里的蚕丝被那样轻薄暖和,屋里冷清清的只有一个碳盆,身上越是不舒服心里越焦躁,说到底还是惦记杨芪。
他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不用想肯定是自己的孩子,算算日子,岂不是在京城时就怀上了,那时他还不知节制常去药铺找他胡闹,也没发现杨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到底为何突然离他而去?
难道是怕自己不要这个孩子,或许是觉得和他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凑到一块没法生孩子?
郑成乾想了很多个理由都觉得差那么点儿意思,不管怎样杨芪是带着孩子离开的,他心里从没想过舍弃肚子里的崽。
外头的雪越下越下,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郑成乾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屋顶发呆,杨芪离京前,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分明不久前他还带杨芪去京郊的庄子玩儿几日,回来后就照常去药铺寻他,往常都是他自行离去的,就在那一日是小厮赶着马车来接他,主仆俩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当时提到什么了?
他没记错的话小厮和他说父亲答应了杨大人提的杨家女儿和自己的婚事。
那时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就按老爷子说得办吧。”
一瞬间记忆回笼,郑成乾“腾”地坐起身,床板吱呦呦的晃动,“该死!”
他啐了一口,满是悔意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那时他俩根本没有避讳在院门口就说起来,定是被杨芪在院里听到了,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杨芪才离京,那确实说的通了。
当时他还没认清自己的内心,从小听父亲的教诲只觉得成亲只是获得利益的手段,不是杨家女儿还有赵家女儿,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即使他成了亲也不耽误和杨芪的关系,况且他又不喜欢女人,量她也不敢管自己,就像大哥的男妻一样,娶回家只是个摆设。
可这会儿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谬,把感情看成一场交易活该中意的人离他而去。
这一夜郑成乾思绪乱飞,想了很多事,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刚想睡一会儿,天已经亮了。
“嘎吱”房门被打开一个缝,柳儿的小脑袋瓜伸进来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眯眼笑道:“叔叔起床吃饭了。”
“唉。”
郑成乾坐起身狠狠揉搓一把脸,掀开被子下了床,屋里的炭火早就灭了,一出被窝就觉周身凉飕飕的,他顺手抱起柳儿商量问:“晚上叔叔和你一块儿睡好不好,你的床舒服吗?”
柳儿大方地点点头,指着自己的小屋,“叔叔去看看,我的床可暖和了。”
刚进堂屋就见江现离在收拾碗筷,桌上摆了清粥小菜还有两大碗鸡蛋羹。
周禾接过柳儿看到他青黑的眼底对郑成乾歉意一笑:“那屋床睡得不舒服吧,吃过饭我们去木匠那里看看,买张新床过来,还得委屈你去和柳儿挤挤了。”
郑成乾大咧咧地坐下下意识地想提些要求,能不能再拿两床被子过来,但余光瞥到江现离略带警告的眼神,急忙摆摆手,“麻烦嫂子了,我和柳儿挤挤不碍事的。”
江现离盛了粥和蛋羹放到周禾面前,又给柳儿舀了一小碗蛋羹,这才低头吸了一口碗里的米汤。
郑成乾举着筷子眼巴巴地等着三哥给自己盛的那份,半晌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动手盛了一大碗粥,又配了一筷子小菜。
一夜没睡他这肚子空落落的,一碗热粥下肚绞痛感被抚平了大半,没想到那碗小菜味道也不错,吃着爽口正下饭,寻常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却被清粥小菜暖了胃,一口气吃了三碗,鸡蛋羹也一点不剩。
周禾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空碗,目光探寻地看向江现离,仿佛在说你这弟弟确实给自家哥哥的厨艺捧场,这样普通的饭菜也能吃光。
江现离挑挑眉俯身快速啄了一下他的耳尖,拍拍他的腰示意他先带着柳儿去休息一会儿,歇一会儿再出门。
“成乾,吃饱了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目送周禾回屋江现离撑着侧脸问道:“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回家?”
郑成乾擦擦嘴,刚刚还干劲十足,这会儿想到自己做得混账事揉着肚子不知所措了片刻,他犹犹豫豫道:“三哥,你流落到这一穷二白的怎么追到嫂子的,教教我吧,我怕我现在去找他会被他撒毒药赶出来。”
提到追人,江现离也噎住一瞬,他和周禾是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哪像郑少爷一样好好的人没看住,自己给作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