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京华+番外(314)
他才是那两个孩子的祖父,他还没抱过孙子孙女,孙子孙女也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热络过。郑吉一个外男,凭什么抱着他的孙女,舔着脸笑成这样。
成国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郑将军,你儿子也快娶媳妇了,让你儿媳妇多生几个亲孙子亲孙女,你抱着乐个够。”
郑吉脸上一僵。他知道孟道明这个草包一直对女婿不好,对自己闺女和外孙外孙女也算不上好。心里早就不高兴,只是不好说出来。
听了这个话,郑吉讥笑道,“孟大人放心,我有了亲孙子亲孙女肯定会乐个够,就像现在这样。我可不会像孟大人,这么乖的孙子孙女不知道疼惜,还不如我。”
说着,他亲了音儿一下,音儿反亲了他一下。他再俯身用另一只胳膊把存存抱起来,亲了存存一下,存存又反亲了他一下。
音儿亲郑吉只是单纯地喜欢郑吉。而存存亲郑吉,除了喜欢,还是做给祖父看的。
他看出祖父跟自己和妹妹不亲近,他也不想亲近祖父。
成国公不承认自己不疼惜孙子孙女,走过去伸出手道,“存存,音儿,过来,祖父抱。”
存存和音儿都面无表情看着他,郑吉“哼”了一声,转过身向屋里走去。
成国公还想追,被尖利的一声猫叫吓了一跳。
花花正立着身子挡在他面前。
成国公本能地抬腿想踢花花一脚,又缩了回来。父亲对这只猫可比对他好多了,他敢踢它,老父就会揍他。
不多时,孟辞墨也回来了。
酒菜上桌,郑吉才不舍地放开两个孩子,由乳娘把他们抱回内院。
孟二老爷看到郑吉的不舍,笑道,“郑将军也想含饴弄孙了。”
郑吉笑道,“年轻时不懂珍惜,这把年纪就稀罕孩子了。”
成国公刚才的气还没出出来,讥讽他一句,“郑将军不到四十岁,还年轻。多纳两房小妾,给你生一群孩子,想怎么稀罕就怎么稀罕……”何苦稀罕别人家的孩子。
最后半句没敢说出口。
郑吉冷哼道,“你以为我是那些傻子?哼,好女人不知道珍惜,天天想小妾。”
成国公知道他是骂自己,刚想反唇相讥,看到老国公冷冷瞪他一眼,没敢再说话。心里气得要命,自己如今不仅不如一只猫,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次日郑吉没来成国公府,进宫跟皇上和重臣商议了一天国事。第三天,又来成国公府玩,之后隔两、三天来一次成国公府陪孩子玩。
他想天天来,也知道不能那么任性。
江意惜遵照扈氏的遗愿和自己的本心,不跟郑吉有过多来往,不认那个亲生父亲。却不愿意阻止郑吉同存存和音儿接触,郑吉也不容易,她不希望他过得太苦。
二月十九,这天江意惜坐满半个月的小月子,终于能出门了。
早饭后,她去福安堂给老爷子和老太太请完安,又带着梅香去议事堂分派了事务。
回到浮生居,看到老国公正拿着剪子在锦园侍弄花草,旁边站着一圈孩子,存存、益哥儿、音儿。
转眼又是一年春。锦园里的春天依然比其他地方来得早,别处的许多花还未开,这里已是春色满园。
江意惜没进浮生居,拐弯去了锦园。
她陪老国公说了几句话,就笑道,“我想请祖父帮着洵儿去郑府说合。”
老爷子抬起头笑道,“江洵那小子有眼光。婷婷不错,出身好,人好,爽朗大气,有男儿气概。两个孩子我都看好,老头子就去做个好事。”
他愿意去说合,不仅因为看好江洵和郑婷婷,也愿意促成这门亲事,成国公府和郑府成了姻亲。
下晌,江意惜派人给江家送了信,明天她有要事回江家同老太太、江伯爷、三老爷商议。
上次江老太太在谢氏跟前吃了亏,怕老太太找事,必须江伯爷和三老爷在家。
她刚把人派走,歇了晌的存存和音儿就被乳娘领来上房。
李珍宝说孩子要多晒太阳,叫什么“补钙”。
江意惜领着两个孩子和一只猫在大树底下玩。
此时春光正好,不冷不热,阳光从不算茂密的枝叶中洒下,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啾啾也高兴,扯着嗓门背情诗。
这时,外院的婆子来报,郑将军找老国公下棋来了,老国公让人把存存和音儿领去前院。
婆子又道,“郑大人还邀请老公爷明天带着存哥儿音姐儿去大长公主玩。”
江意惜沉了脸。让存存和音儿去大长公主府玩,实际上是让大长公主和老驸马看他们吧?
她不阻止孩子们同郑吉来往,却不愿意孩子们同大长公主来往。若不是那个老太太棒打鸳鸯,哪里有后面这么多事。若不是冥冥之中江辰救下扈氏,扈氏和她的命早没了。
她一点不喜欢那个老太太。
江意惜说道,“不行,明天我要带孩子回江家。”
郑吉是个聪明人。她如此干脆地拒绝,希望以后不要再提无理要求,否则连他的面都不见。
存存和音儿、花花听说郑祖父又来了,都急不可待地向外面走。
花花跑在最前面,存存紧跟其后。音儿急得不行,“哇”地一声哭起来。
“花花,哥哥,等等,音音哭。”
花花和存存最受不了音儿哭,急急刹车,向后看去。
乳娘抱起音儿,几人一猫向外走去。
第406章 找事
傍晚,江洵同孟辞墨一起来到成国公府。
听说郑吉带着存存和音儿在外书房玩,孟辞墨去了外书房,而江洵去了浮生居。
之前郑吉是江洵崇拜的长辈,后来知道郑吉与母亲有那样一种关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郑吉回京后,江洵只见过他一次,就是郑婷婷病重那天。
郑吉主动招呼他,“洵儿。”
江洵冲他抱拳躬身道,“郑将军。”
两人就说过这么一次话,他还把之前的“郑叔”改为“郑将军”。
江意惜猜到江洵今天要来,没有去福安堂,还让小厨房多做了几个下酒。
江洵前额有块红?,衣裳上有污渍。
江意惜问道,“跟人打架了?”
江洵摇头没言语。
两人吃饭的时候,遣退下人,江洵才悄声说道,“被陛下用茶碗扔的。还好茶不热,陛下也没用力。我挨的算轻的,昨天郭公公被仗刑二十……”
因为李绍的那一说,皇上疑心病越来越重。总怀疑有人给他下毒,最怀疑的当然是赵妃和英王,现在基本不让他们近身。
又时常怪罪护卫和太监保护不力,一不高兴就要把气发在他们身上,连孟辞墨都被皇上用折子砸过脑袋。
这是有些幻觉了。
伴君如伴虎,伴脑子有病的君,就更难。现在江意惜一点不觉得孟辞墨和江洵的职位好,太危险。
不过,皇上对曲德妃倒是更加宠爱和倚重了,觉得她善良温婉,不带一点目的性的爱慕他。若皇宫只有两个人不会害皇上,就是太后娘娘和曲德妃。
哪怕皇上对平王不喜,但看在曲德妃的面子上,对平王也颇多忍耐。
江意惜还剩半条西雪龙没用,可以治幻觉。江意惜可不敢多事主动帮皇上治病,曲德妃也没有让她为皇上治。
曲德妃表面对皇上温柔恭顺,实际上巴不得他早些死。被废太子轻薄,被赵妃和英王陷害,被皇上罚去皇陵多年,曲德妃已经不是原来的曲德妃。
而且,平王的“狂病”已经完全治愈。这件事除了曲德妃、平王妃和孟辞墨夫妇、孟老爷,没有一个人知道。曲德妃不会让平王怀疑他真的得过那种病,还是江意惜治好的。
姐弟俩又商议了一下去郑府求亲的事宜。
江洵离开时说道,“明天把存存和音儿带回家,今天我没看到他们,想。”
江意惜道,“明天要做正事,你哪里有时间和他们玩。等以后你把婷婷娶回家,每次回家我都把他们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