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名将系统平定边关(167)
国师坐在大王的床边,让人点了一盆火,从戴在身上的布袋中找出几枝草药,揉碎了敷在王的额头、手心,又接着,又拿出一张画好的符纸,烧成灰掺在水里,给王喂了下去。
做完这些的国师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这些东西发挥药效。
果不其然,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王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帐顶,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国师······”看清楚床边坐着的人影,王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和感伤,“孤是不是该撤兵了?”
其实在晕过去后,大臣们的声音他都听得见,只是任凭他怎么呼喊,身体怎么也无法做出反应。
他知道大臣们的忧虑,也知道武将们的不甘······
“只要是大王做出的决定,我等永远都会坚定不移地执行。”国师的声音传进王的耳朵,有些悠远空灵,王原本激愤的心绪变得平静下来。
“药人军队,会为大王扫平所有的障碍。”国师轻飘飘地加了句。
这句话砸进了大王的心里,他双眼放出热烈的目光,忽然抓住了国师的手臂,有些急切道:“对!那些药人!孤不甘心!孤要他们付出代价!”
王城已经被毁,哪怕是光听传来的消息,大王都能想到,他回去以后面临的会是怎样凄惨的王都。
但就这么回去,他不甘心!
“所有将士,全力进攻居山关!孤要他们付出代价!”
白神大王怒喝着下达了命令,门外候着的诸人自然听到了声音,互相看了一圈,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在了最前方的巴达赛勒身上。
“将军······”有人小声试探着这位老将的态度。
巴达赛勒没有理会,转过身,在众人疑惑探究的目光中,自顾自离开了这个地方。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重阳关,辛淮看着房间里久侯多时的身影,面上挂上了一如既往温和病弱的笑容。
“不知察合汗王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作者有话说:
阿白(默默看着汤):死!都得死!
第120章
对于深更半夜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阿狮兰,辛淮倒是并不意外。
可以说,他等这个人,等了很久。
伸手缓缓点亮屋里的灯盏,拢起袖子,辛淮引燃炉子,顺便将盛满水的铜壶放了上去。
这一切他做得熟练又自然,阿狮兰也撑着脸,看得兴致勃勃,嘴里说得话却让人生厌:“没想到堂堂相府嫡子,竟落魄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悲可叹啊。”
辛淮无所谓地笑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伸手靠近炉子,借着里面升起的暖意烤手。
“汗王忘了,柳家早就不是相府主人了,现在活着的,是青州柳氏。”
哪怕被人当面揭了伤疤,辛淮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若是还在意什么相府富贵,就不会跑到肃州,更不会留在重阳关。
这种奚落嘲讽的话,现在已经激不起他的怒火,只会让他觉得好笑罢了。
闻言,阿狮兰看向辛淮的目光更加深邃,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他倏忽嗤笑出声道:“之前进京的时候,我曾在和会馆夜会楼大人,向他提出合作的建议,你猜,他那时是怎么说的?”
辛淮伸手摸了摸炉子上的茶壶,试过温度以后直接将手贴在了上面。
听到阿狮兰的话,他略微勾了勾唇角,不急不徐道:“想必楼大人那时,是拒绝了汗王的。”
不用猜也知道,彼时楼家势大,楼太傅未死,楼家嫡女即将进宫为后,所有的路都让楼复德算得明明白白,他怎么可能会跟阿狮兰这个外族合作?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哈哈哈······”阿狮兰忍不住大笑起来,眼中露出欣赏之意,“你猜对了。当时我就想,这老东西总有一天会来求我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老东西那晚不屑合作的态度,可那又怎样?
这不是就回来求他了?
辛淮听出他口中的得意,等他笑完了才道:“这说明,汗王这些年的部署,没有白费。”
楼家倒得这么快,还这么惨烈,他可不信这其中没有阿狮兰的手笔。
阿狮兰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开始泡茶的人,半晌才道:“我曾经说我和他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这句话错了,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我们才是一路人。”
茶褐色的眸子在烛光的照映下闪着摄人的寒光,而辛淮却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淡淡道:“对我来说,汗王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们才是一路人。”
苍白的手指拎起茶壶,袅袅白雾中,阿狮兰看不清辛淮此时的神色,只觉得这个人实在让他看不透。
这句话不仅彰显了辛淮的实力,也显示了辛淮的自傲。
他若是没有插手楼复德谋划的事,加速了楼复德的失败,那老东西绝不会把辛淮推到他面前。
对辛淮而言,能让楼复德将自己暴露在他眼中,他阿狮兰才算有资格跟他合作。
有趣,实在有趣。
而辛淮看着滚烫的热水冲进壶里,粗糙的茶叶被烫得上下起伏,随波翻滚,冒上来的热气冲得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天下人都知道,当年是柳相意图谋反篡位,失败后以满殿群臣为要挟,保住了柳家其他人的性命,而柳家自此回到青州老家,族内年轻子弟再不能入仕,只能另谋出路。
父亲败了,父亲也认了,可他不想认。
明明是老皇帝该死,凭什么就是父亲错了!
柳家三代不可进京,不准入仕,呵,三代之后,谁还记得柳家?柳家还怎么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族里所有人都认了,认自己是罪族,是有罪之人,甚至有人为了摆脱柳家,不惜远走改姓,当年柳家相府门庭若市,现在青州的宅子门口,乞丐路过都能吐口唾沫骂上一句反贼!
作为柳家嫡子,从高出跌落尘埃,他消沉过,气愤过,无助过,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他在父亲小小的坟茔边待了半年,想在梦里问问父亲,他该怎么办。
可每每他梦见的都是父亲的背影。
最终,他想明白了。
想要让柳家东山再起,那就要先废了皇帝当年下的令,想要让皇帝开口收回这道命令是不可能了,那就只好换条路子。
只要未国不复存在,这道令自然就没了效力。
楼家不过是他挑选的磨刀石,他若是真这么看重楼家这条路,这些年就不会化名待在重阳关。
“那现在,辛主薄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啊?”阿狮兰轻笑道。
这也是他今晚亲自过来见辛淮的根本目的,楼复德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选择了断尾求生,不仅放弃了继续仿造虎符,还上书请求外调,皇帝自然不肯放他走,他必须待在京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
这样对他们也有好处,只要京城的水越混,他们这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一旦他肯帮察合打开重阳关的大门,那重阳关自然能落在他手里。
辛淮放下茶杯,拿出一块饼子放在炉子上炙烤,干硬的面饼在高温下慢慢散发出焦香的气味,引得人口舌生津。
“汗王应该知道,整个肃州城,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烟火花灯会。”
阿狮兰:“元宵节?你明知道这对察合来说,不是一个好的开战时机。”
整个冬季,对他们这种草原上生活的人来说,都不是合适的开战时机。
“不。”辛淮有些病容的脸上挂起了危险的笑意,他望着阿狮兰,声音中透着坚定,“它是。”
并且,这天还是察合有史以来最合适的时机。
“烟火盛会是整个肃州城最热闹的时候,重阳关更是如此,所有人在那天都会来参见,这天,也是重阳关一年到头最忙碌的时候。”
辛淮给炉子上的饼子翻了个面,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被炉火照耀得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