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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番外(47)

当然,还有一件最最关键的事情。

这里的盐,居然还是直接用海水煮的!煮的!

他们的进化就是很多官盐场都在用煤炭煮盐,规模大了很多,但还是没有晒过!

赵士程默默想着,如果我晒盐法拿给宗泽,这老头会不会直接脑淤血啊?

他甚至在海边勘察过,很多地方,都是每月一次的大潮,会淹没的地方,只要在那里修上池子,到大潮时,海水就会自动涌到池中,潮水退去,就有一个月的时间把盐水晒成不同的浓度,然后过滤,再晒,就会是接近于近代水平的盐了。

这样的卤水,他的碱场可以直接使用,也能算是降低成本了。

一但有大量的碱,他就可以做更多的东西,配合做肥皂时,制皂剩下的废液里有大量甘油——这做出来的炸药,威力巨大不说,还便宜好用。

最重要的是,肥皂,那是神器啊!

它远胜过一切药物,能降低一大半的腹泻、传染病、还有绝大部分的寄生虫,个人卫生它看着不重要,可卫生制度才是一切医疗的基本。

只是,让它释放力量的关键不是能卖得多贵,而是要看它能卖得多便宜,如果是当今市场中那种几贯、几十贯一块的香夷,那基本只能做个玩具,一但它能便宜到五十文以下,那就是大部分民众用得起的东西,会爆发出最恐怖的力量——就好比同样的东西,要穿拖鞋进去的是微型计算机,在键盘上吃泡面的是电脑,它们对世界的改变,完成是两件事情。

可是,如果有晒盐的话,宗泽要花的钱,怕是又要多起来了呢。

偏偏这个知州又不是个愿意滥用民力的,更不会搜刮摊派,想要快速建起来,怕是有点难了,得给他引入一个资本才行,这老头信誉不错,倒也不怕他不还。

只是,要找谁呢?

赵士程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被榨干的父亲,撇了撇嘴,今年是没戏了,得等明年。

那换哪一个呢?

对了,母亲的蜡园快要有收成了,八月就可以收获,别说汴京的那些商户,如今市舶司的很多海商都专程拖延着时间,等着这批虫蜡收获,好大赚一笔。

按说,母亲那一千多亩蜡林,哪怕打个折,也有三万多贯,因为蜡纸的推广,把白蜡的价格炒高了一倍还多。

这可是一个比父亲还优秀的目标啊。

第40章 如果这样

八月初, 密州城外,成片的小树林枝繁叶茂中,在这些小树新生的枝丫上, 像积雪一样堆积着一块块茧状的蜡絮, 这些蜡絮并不是连续的, 而是一节一节, 如同在树枝上织了一件破烂的毛衣。

树下, 正有一大批人忙碌着, 把细枝拉弯, 将树上白蜡块剔下。

一框框混合着泥土、树叶的蜡块被放进竹筐,农人冒着炎炎烈阳挑到山下,放入了一口煮着滚水的大锅之中。

泥土沉下,落叶被竹漏勺抓起放到一边, 上层的蜡油被舀到另外的木桶中。

而旁边, 一桶桶雪白蜡液已经凝结成块,正被匠人们一块块收集起来, 用黄纸包裹, 系上细麻绳,堆叠在一起。

一名老者在不远处围观,他从农人摘取蜡絮开始,一直看到那收集堆叠, 从最开始的怀疑期待, 至后来的眉目舒展, 唇角自然地带上了笑意。

他几乎已经看到, 这密州之地, 会随着这白蜡之名声传四方, 成为蜀锦、端砚这般的名品, 若是将坡上的望天田恢复成林地,这密州的旱蝗之灾,便会大大减轻,不仅可让百姓得利,还能大大减轻负担——坡上的田地,是最不好维护浇灌、最易绝收的土地。

而且,白蜡易放,每年收蜡之日可以延长或者提前,灵活地和秋收错开,不必担心采收人手不够。

看到这蜡树的甜头,只要他能让密州衙门提供足够的虫种,自然会有农户心动,主动来种蜡树,真是一举多得。

白蜡既可以点灯,又可以印书,都是大兴文教之物,这密州将来,定会是一个文教兴盛之地,这种利国利民之事,定要保驾护航,不可有失才是。

宗泽光是畅想一下未来,就觉得大有可为,顺便觉得,那小赵公子将他调到此地,是他赚大了才对。

“知州,这是那种公子给您的信。”王洋一路小跑过来,递上一封书信。

宗泽立刻打开,其中是一个地址与时间,微微颔首,将书信收起。

王洋看着那书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宗泽慈祥地笑道:“符渤安心,如今老夫与种家公子也算有几份交情,必能与你将误会解开,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王洋感激地点头:“多谢知州。”

“何必客气,若不是有你指点,老夫尚且不知世上还有如此大才。”宗泽想到那个小孩,心说这已经不是捡到宝,简直是捡到神仙了,越想,神情便越发和蔼。

王洋自然不敢当不敢当,只是踌躇之后,实在又忍不住,道:“只是知州,吾心中有一问,辗转反侧多日,实在想不明白,怕是只有种家公子能给解,不知可否……”

宗泽温和道:“符渤大可说来,老夫替你转答便是。”

王洋大喜:“多谢知州!”

……

一百公里,十万米,这个距离在后世,不过是自行车五小时,汽车两个小时、高铁半小时的路程,没人会觉得有多远,但在古代,这是至少两天路程,还是在从人皆有车马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就能充分体会到华夏是何等辽阔,以及古代人为什么会一辈子都不出远门了。

这一百公里也是赵士程一行人走过的单程海岸线长度,他们还得回去。

一路上,他们也不完全是享受旅游的快乐,比如这短短的路程里,他们遇到了两波打劫,一波有五十多人,而他们的队伍里,只有二十多个的护卫。

第一波打劫者出现时,他们衣着破烂,大多拿着锄头木棍,只有为首四人拿着大刀长矛,拦在路前,大喊打劫,要求下车。

当时种彦崇已经无聊到坐在马车里和赵士程玩象棋,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冲出去,还没等赵士程反应过来,外边就响起连片惨叫,等他撩开车帘围观时,那群盗匪已经做鸟兽散,只剩下了两个倒在地上,鲜血淋漓匪首。

“我都还没有活动开手脚。”种彦崇当时如是抱怨。

赵士程心说你出手也太快了,那几个盗匪估计都没有回过神来。

种彦崇却为此十分激动,每天精神抖擞,想再与盗匪们来个亲密接触。

终于,现在在回家路上,他们遇到了第二波盗匪。

这次,对面人要多一些,刀具也要多一些,虽然很多都是将柴刀接在木棍上,至少学会一拥而上,而不是如先前那样会打招呼。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御牛的车夫发现问题,瞬间以手吹哨,而前车后车的护卫,也瞬间跃出,拿起刀兵,就是一番大杀特杀。

他们还不是单兵做战,而是三人一组,一人抗盾,两人攻击,虽然人数差距超过三比一,还是把对方杀得哭爹喊娘,全军覆没,种彦崇更是一人单挑了至少五个,鲜血落在他最近被晒成麦色脸颊上,颇有一番反派魅力。

赵仲湜则从头到尾都没下过马车,外边喊杀声起时,都在淡定地让儿子给老爸锤锤肩膀。

“爹爹,你不怕么?”赵士程一边对着老爹拳打脚踢,一边问。

“一帮流民,有何可惧,”赵老爹眼皮都不抬一下,“自我朝开国,大小匪患就未停过,当年你爷爷在西北永兴军当节度使时,羌人党项,哪个都会抽空来掠劫一番,安心,这些护卫都是军中精锐,杀几个小贼,不过是砍瓜切菜。”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一眼啊。”赵士程用力砸着老爸肩膀。

力度正好,赵老爹感觉到舒服,便懒洋洋道:“若见了血,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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