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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番外(118)

带着这样的心思,赵士程在客栈门口和韩队长道别。

回到楼上,王洋居然还没有走。

咦,这可不像一个工作狂应该有的表现啊。

王洋似乎也看出了赵士程的困惑,谦卑地低头道:“观察使大人与我一见如故,愿意在咱们镇上投几家印书坊,无偿供应书本,实在是让我感激。”

赵仲湜也满意地摸着胡子,瞥了一眼儿子,略抬起了头,仿佛在给儿子说,看到你爹的威风没有?

赵士程心说原来徒弟是准备多宰几次啊,行吧,反正肉烂在锅里,这事我就当没看到了。

王洋看着小公子的表情,知道他并不介意,于是笑意更深,问道:“小公子,那泼韩五带你逛了这大半日,这镇子上,没有出什么差错吧?”

“没什么大问题。”赵士程随口回答,准备回去写信让他修个小铁轨。

王洋满意的告辞了。

赵士程却皱起眉头,泼韩五,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第92章 计划出路

回到房间, 山水给他打水洗脸,赵士程则拿出纸笔,开始给便宜徒弟写信, 他的手很小, 腕力不足, 所以没有用毛笔, 而是用竹笔沾着墨水, 写出了一封硬笔书信, 书信后边更付了一张铁轨的示意图。

信的内容有限,他便挑选了紧要的写, 王洋的主观能动性超强, 这是赵士程最欣赏他的一点,很多人遇到困难, 会本能地逃避拖延,而这位便宜徒弟却会反复揣摩, 思考解决的办法,从不拖延, 是非常优秀的治理人才。

他花了一个时辰,他写完一封两三千言的书信,甩了甩酸痛的手腕, 将信封好, 让山水给王洋送去。

山水去送信了,他则坐在露台上,看着海天一色, 寻思起泼韩五这个名字, 有点熟悉了, 应该是一个姓韩的名人, 而两宋相交际,最有名的韩姓名人,必然就是那位中兴四将中的韩世忠了。

别说,还真有可能,按后期记载,泼皮韩五自小勇武过人,是延安府人,十多岁从军,打过方腊,赢过西夏,是少数几个能和金人打得有来有回的宋将,在南宋建立的过程中立下了大功,还为岳飞之冤鸣过不平,著名的“莫须有”就是出自他和秦桧的对话。

刚刚那小队长就是出自延安府,只要问问他有没有算命说他将来位列三公,他听后觉得人算命的在消遣他,反而把人打了一顿,就清楚了。

若是,这个可是条大鱼中的大鱼啊!

但是……赵士程微微摇头,他暂时拿不下这条大鱼,倒不是他拐不走,而是这种出生底层,靠自己摸爬滚打爬上去的人物,如果轻易改变了命运线,就很难说能不能再达到那种高度了。

他不像刘锜那样,是出身将门,有家族熏陶试炼,就算耽误个一年半载,回到西北,照样可以有大好前程,而是有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正因如此,就算他知道岳飞今年差不多六岁,去河北汤阴县就能找到,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早早把他招到身边培养一样。

向韩世忠示好倒是可以的,时间还长,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拉拢,毕竟还有十几年,韩世忠会一直被童贯一派打压,夺取战功,这十几年的蛰伏,才是真能磨他性子、长他见识的时候——在这一点上,岳飞就差了点意思,以至于对大宋官场与皇帝抱有了不该有的期望。

不过这家伙是个聪明泥鳅,看着三大五粗,却是粗中有细,怎么招揽,还要从长计议。

他给自己倒了一碗冷掉的茶水,看着远方海浪,默默盘算。

说到韩世忠,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想成大事,就少不了精兵良将,若说大宋最好的军队,当然就是种家军,后世北宋崩溃,韩世忠,张俊,都是种家军中出来的名将,可惜种家军绝大部分都折损在征方腊、打辽国、救太原的路上。

种家有点名姓的将领,也都死在了战场上,没有了家族教导,种家也随此衰落。

但他不能将筹码完全押在种家军身上,因为在靖康之前,大宋守内虚外的政策,还是维持得非常好,而到了内部各种起义的时间,种家军必然会被拉去四处平叛,而离方腊起义也就只有十一年了。

必须得有一只在自己手中掌握的精兵才行……

不过这种事,干系极大,在没有找到足够忠诚的同志之前,是不能随意布置的,大宋境内还是太多束缚,若是能有一个海外基地,作为依托和后路就好了。

但要开发海外,就是一个无底洞,投入必然极大,选择的地方就很重要了。

海外基地的话,此时合适又无人管理的大岛屿大约是两个,一个是韩国南边有勉强算大的济州岛,还有一个,便是如今称为流求的台湾岛。

济州不远,按海商的说法,离密州也就一千里,顺风七八日便能到,流求就难了,在流求与泉州港之间,有一条叫黑水沟的海流,对如今的渔船来说非常危险,十船有六船都得沉在那里,所以,大宋对流求的开发,目前还是毫无头绪的——话说他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得多谢老赵,赵老爹喜爱珊瑚,所以对各种珊瑚生产的海域如数家珍,尤其是最爱的红珊瑚,就是产自流求和倭国两地海域。

所以,他想在海外有点基地,那么还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做大船!

做了大船后,他才能派人远行海外,搞海岛开发,这其中,肯定是要投大量的钱财。

而到了十五岁时,按朝廷对宗室的优待,他能去一个州郡当团练,那么,就得想好了,是选留在山东附近,去开发济州岛,还是去福建诸路,去经略流求岛。

只要有一片基地,他的挪腾空间就很巨大了。

只是,这个选择可真困难。

嗯,先都放着,等大船出来了,再考虑下一步,只是这负责人,也要想好了……王洋就很合适,可惜就一个王洋,要是能再多一个就好了。

……

赵仲湜拿到了珊瑚珠后,每天赏玩,也不提着去市舶司的事情了,反正那里的珊瑚都是要被筛选过一次,把贡给官家有极品挑走后,才轮得到他选,而如今,他手上已经有极品珊瑚了,再者,他又没钱了,去了也没用。

赵仲湜于是每日品茶,观海、弹琴,偶尔还去海边垂钓,颇有一种悠然见南山的闲适,对儿子喜欢乱跑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且不说儿子身边安排了随从,就说虎头那奸滑的性子,遇到拐子还不知道是谁拐谁呢。

“爹爹!”就在他享受这静谧生活时,儿子清脆的嗓音让他猛然回过神来。

赵仲湜的神色一下就复杂起来,看儿子的目光也带上一点怨念,仿佛过来的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是穷人在年关遇上上门讨债的债主。

赵士程瞬间不开心了,胖胖的小手就拍起了桌子:“爹,你那是什么脸色,我们不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了吗?!”

赵仲湜叹息道:“若是我主动去寻你,那必然是父慈子孝,可若是你来寻我,便实在让我不能确定了。”

赵士程一滞,反思了一下,豁然发现老爹居然总结的很有道理,若是没有事情,他还真不会主动去找老爹。

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不高兴,爬到椅子上抗议道:“哪有你这样说儿子的,我哪次让你吃亏了么?生在福中要知足,别成天乱想。”

赵仲湜忍不住笑了起来,给儿子倒茶:“那我的虎头,这次又有何事,想起来烧你爹爹的冷灶啊?”

赵士程问道:“以前听娘说,你曾经想造大船,去海里捞珊瑚?”

赵仲湜点头道:“是有这事,当初年轻,不知轻重。”

赵士程立刻问道:“那后来呢?”

赵仲湜陷入回忆:“那时,还是哲宗年间,你爹我是杭州团练,看了钱塘大潮,喜欢上了珊瑚,便想见识那海外风光,当时那杭州有一个海商遇到船难,给我送一株珊瑚,说动我建大船出海,我便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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