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88)
雍正抓着弘曕的手,轻轻拍了拍婉襄的头,“又在想什么呢?”
婉襄连忙否认,“没想什么,在感念我皇上皇恩浩荡,使庶民尽沾雨露。”
拍他马屁他又不愿意,伸手拧了拧婉襄的面颊。
恰好嘉祥抓住了一只萤火虫,装在玻璃罐子里兴奋地朝着他们跑过来,见雍正如此,便叉着腰教训他,“阿玛又欺负额娘了。”
这一句还不够,“阿玛睡觉的时候也欺负额娘,把她压在……”
婉襄连忙把雍正的手拍掉,捂住了嘉祥的嘴,没有让她再说下去。而后将嘉祥抱起来,安稳地坐在自己膝上,看她晃着她的小腿。
才坐下来,嘉祥和弘曕便望着彼此笑,拉了拉小手,嘉祥将她刚刚抓到的萤火虫展示给弘曕看。
弘曕十分捧场,又发出欢呼激动的声音,让嘉祥十分满足。
弘曕和其他人都十分难以交流,和嘉祥却没有障碍,他们一起说了许久的话,雍正和婉襄即便认真听,也没法听懂。
再抬头望向彼此,纵然是这样熟悉的面容,在一起便觉得快乐,他们都笑了笑。
“带着他们在这里走一走吧。”
婉襄欣然同意,从长榻上站起来,仍旧抱着嘉祥。
在父母站起来的时候,两个孩子也要牵着手,让婉襄和雍正的距离也紧密不可分。
月色之中的荷花有种别样的美丽,流萤本就是刻意从有芦苇水草的地方抓来的,嘉祥扑了那样久,早就消失了。
他们一直沿着湖岸边走,又有一处可以入水的台阶,夏夜里不过走这几步也觉浑身是汗,婉襄将嘉祥放下来,在雍正目光的鼓励之下脱去了鞋袜,将一双脚浸到了透凉的湖水里。
那件事并为对嘉祥造成什么影响,她仍然亲近水。和雍正牵着手,扭着身子也要像婉襄一样坐在湖边,把鞋袜都脱去。
周围很安静,雍正每次都会让宫人们给他们最大的空间,不会有人打扰。
所有要做的事好像都做完了,做错事的人都付出了代价,婉襄的头不再疼,心里再也没有积压着的心事。
她摘了一片荷叶,倒扣在嘉祥头上做帽子,弘曕看了也要,便也给他一片。
而后婉襄和嘉祥并肩坐在一起,雍正很快抱着弘曕也如是,这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
“唱支采莲曲吧,婉襄。”
婉襄笑起来,低头望向嘉祥,“唱支采莲曲吧,嘉祥。”
嘉祥于是就唱起来,“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还是那首《西洲曲》,已经伴他们走过很漫长的岁月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当回去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新春快乐~祝福uu们阖家团圆,新的一年事事顺利。
第245章 周岁
弘曕是雍正十一年六月十一日生的, 到十二年这时,恰满了一周岁。
白日里热闹了一场,见了那么多人, 婉襄倒还是更喜欢夜晚她和雍正两个人安静的时候。
抓周本是汉人习俗, 满人入关之后渐渐接受了这些习俗,便是康熙当年也让雍正也抓过一次周。
“我听闻当年四哥抓周, 抓的是一支笔,而后懂事的小太监便递上了墨来,让您在地上写字,最后写了一个‘敕’字, 引得圣祖爷大惊失色。”
“敕”在这时是与皇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皇帝的命令叫“敕命”, 皇帝的诏书叫“敕书”,皇帝的册封叫“敕封”……
寻常人不能随便乱用。
雍正便轻嗤了一声, “汉高祖斩白蛇, 鱼腹丹书, 狐狸能作人语,婉襄,你觉得都是真的?”
汉高祖是刘邦, 传言中他是赤地之子,斩杀白帝之子化成的白蛇起义。
而鱼腹丹书与狐狸作人语,高喊:“大楚兴, 陈胜王!”都是陈胜和吴广的把戏。
他们都是历史上了不起的人物, 但婉襄当然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所以雍正一周岁就能写“敕”字, 当然也是无稽之谈。
婉襄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 不指望当真得到些什么, 她还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今日抓周,宗室女眷们送给弘曕的礼物。
“兆佳福晋送给弘曕的是一只黄色玻璃做的水丞,我记得四哥从前也用过两只差不多的,一只是黄色玻璃光素的,往里面插一支细的笔,便像是一只梨。”
“还有一只是椭圆形的,质地是不透明的乳浊玻璃,虽然很小,但是做得很精致,线条流畅,质地也很细润。”
雍正正在批奏章——儿子过生日,可碍不着老子什么事,该加班还是加班。
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这恐怕还是当年十三弟用过的,特意找出来送给弘曕,盼着他能像十三弟一样成才。“
婉襄下意识地就想说,为什么弘曕不是像自己的阿玛一样成才,很快又反应过来,那这“材”,一般人还当真成不了。
“裕妃娘娘送的是一套象牙管宝翰宣纶狼毫笔,这样多的笔,啧啧啧……”
也不知道弘曕要用到什么时候去。
清代皇子一般六岁就会上学,运气不好一些的,像雍正这样,要一直读书习字到大几十岁。
野史上记载有一个故事,说弘曕幼时在圆明园中玩,偶然遇到了乾隆。
乾隆喜爱自己这个幼弟,招手让他过去,结果他却害怕自己这个皇帝兄长,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乾隆倒是也没跟他生气,只将他身边的宫人全部惩罚了一遍。
弘曕真不愧是她的儿子,若是有人天天押着婉襄天不亮就去读书,一年只有寥寥几日能够休息,婉襄也只想溜之大吉。
“富察福晋送的是两方墨,一方是星聚万年枝墨,另一方是吴天章龙宾十友集锦墨。另外高侧福晋也送了松花石素池砚。”
都是康熙年间的旧物了,十分珍贵。
“水丞、笔、墨、砚……送给男孩子的全是些文房用具,好像男孩子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似的,当真是没意思。”
雍正撇了她一眼,“也就是你这个额娘实在不着调,送他什么走马灯、毽儿、琉璃喇叭、布噔的,全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婉襄不服,“弘曕本来就是个孩子。人生的前几年不需要那么上进努力,四哥瞧嘉祥,她不就长得很好么?”
弘曕今日抓周,眼前之物水果、糕点、官诰、笔砚、算盘、四书五经并一本诗集。
而弘曕一生,就像是他抓周时抓到的那本诗集一样,原本于国家也没有什么贡献成就,又何必那么辛苦。
这社会没有那么多出路,男子的想法总归和女子不一样,他们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我还是最喜欢四哥送我这柄青玉嵌彩色石荷鸟图如意。”
弘曕周岁,于婉襄也是喜事,所以雍正疼爱婉襄,也送了她许多礼物。
这柄如意青玉质,如意首为卷云式,首与柄上各以碧玺、碧玉与青金石镶嵌出一副荷塘对燕小景,色泽淡雅。
燕趾端雕琢海水纹,“荷”、“燕”为“河晏”,取“海清河晏,天下太平”之意。
“大海风平浪静,黄河河水澄明,便是‘海清河晏’。却并没有提及长江。”
“日前内阁学士凌如焕奏言,伊奉差湖北学政之时,知自湖北彝陵州至四川夔州府,数百里之间两岸对峙,滩险石巨。”
是长江天险之地,“此处商民往来,若遇风涛之险,便只能依赖江边之小船救援。然而归州城外如今不过只有救生船三只而已。”
“上百里流域,只有小船三只,那怎么能足够呢?”
雍正点头沉思,“无论江河湖海,水上之事,都须得谨慎。朕前几日也得到消息,瑞安营都司佥书林逢春及弁兵遇风溺毙,当真是……”
他觉得惋惜,不想再提。
“三峡之地树木价格颇贱,不过二三十两银子,便可以造一艘小船。朕已令湖广总督并四川巡抚清查三峡之地所需船只树木,嗣后回报处理。”